話音未落,反應(yīng)過來的男人已經(jīng)馬上打斷她道,“保大人!”
他的母親忙一臉震驚的看著他道,“阿瑞……小可已經(jīng)三十五歲了,她對著孩子全是期待,這是她的意願啊……”
男人眼神始終沒有轉(zhuǎn)回去看著自己的母親,堅定的朝著醫(yī)生道,“保大人!”
李言錦愣怔在一邊看著,她的眼神是刺紅的。
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當年站在手術(shù)室外面,沈墨的心情……
………
從醫(yī)院出來之後,李慶文開著車,不時從後視鏡裡面看著李言錦。
她的臉色依舊很白,盯著後座的眼睛沒有閃動了一下。
李言錦的腦子很亂,雜亂的想法跟回憶不斷的交替。
而坐在一邊的簡寧,張了幾次口,卻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直到一行人回了李家。
張嫂迎了出來,見到簡寧立即圍了上來,上下打量之後,又聽見李慶文說只是虛驚一場,激動的直接紅了眼眶,唸叨著今晚要先拜拜。
嘟嘟抱著簡寧的大腿,一雙眼睛紅紅的,嘴裡嘟囔道,“媽媽沒事嗎?小妹妹沒事嗎?”
簡寧看的心疼,李慶文忙把她抱起來,柔聲哄著說,“媽媽沒事,小妹妹也沒事。”
李長青的老臉也跟著漲紅,激動又開心的無法言語。
這樣其樂融融的氣氛似乎跟李言錦沒有關(guān)係,她站在一邊,嘴角淺淺的笑著,看著他幸福的這一刻,自己卻覺得十分心酸。
她轉(zhuǎn)過頭去,想要緩解那股酸澀。
轉(zhuǎn)眼之間,她看見了站在樓梯口上的兩個孩子,滿滿跟凡凡沒有像往日一樣的討喜,反而難看的厲害,他們的眼神在幾人之間來回,放佛所有人的都注視著簡寧的快樂,而忽視了他們一樣。
很快,兩人的眼神移到了李言錦身上,滿滿蹦著小臉抿了抿脣,一語不發(fā)的轉(zhuǎn)身,拉著凡凡跑上了樓。
李言錦擡腳追了上去……
看著李言錦的背影消失
在樓道口,簡寧的笑容停滯在了臉上,纔想起來剛纔他們的行爲是多不合時宜。
想到李言錦的事,簡寧臉上的喜悅的情緒才淡了下去,她側(cè)過頭看著自己的丈夫跟公公,從醫(yī)院回來一路上的對他們說的第一句話是,“爸,今晚就把事情告訴言錦吧。”
聞言,李慶文跟李長青都愣住了。
許久,李長青神情才暗淡了下來,李慶文將孩子遞給張嫂,張嫂會意的將嘟嘟抱過去,哄她去了一邊。
李慶文扶著簡寧,三人走向了客廳,坐在了沙發(fā)上。
許是因爲懷孕,簡寧的情緒浮動很大,幾步路的距離,已經(jīng)紅了眼眶,她抿著脣,緊緊拽著李慶文的手道,“我們一直以爲這是對言錦好,但是剛纔車禍的那一瞬間,我才發(fā)現(xiàn),如果我真的失去了這個孩子,那種痛苦是多麼的痛徹心扉,這一刻我也猜醒悟,當年我們的決定……是多殘忍……”
李慶文緊緊把她摟在懷中,安慰道,“會的,我們會告訴她的,只是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不是嗎?”
簡寧點了點頭,無聲的掉著眼淚,而李長青,他臉上的凝重,始終沒有散去過。
……
而郊區(qū)的監(jiān)獄內(nèi),李言畫穿著一身藍色的囚犯服,一張蒼白的臉上沒有化妝品的滋潤,顯得平凡又老氣,她拖著腳鏈,手上戴著手銬,被獄警壓著,走向了探監(jiān)室內(nèi)。
王嫣然坐在凳子上,遠遠的就看見李言畫這幅模樣,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紅了眼眶,“言畫……”
李言畫大步的走過去,急衝衝的喊道,“媽。”她說完朝王嫣然空無一人的身後看過去,情緒一下激動了起來,急衝衝的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來,律師呢?”
王嫣然吶吶的張著嘴,答不上來,李言畫更是激動的伸手要去抓她,只不過還沒碰到,就被身後的獄警抓住肩膀,按坐到椅子上,喝道,“李言畫,如果你情緒一直這麼激動,我們要取消這次探視。”
李言畫的脖子縮了縮,這才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坐在椅子上,不動了。
王嫣然也跟著訕訕的
坐下來,卻低著頭不敢看李言畫的臉,低聲道,“嫣然,是媽沒用,找不到律師……”
李言畫收斂的情緒一下又激動了起來,卻不敢有什麼過激的動作,只是瞪大了眼睛質(zhì)問,“什麼叫找不到律師?京都這麼多律師,沒有一個敢來給我辯護的嗎?”
王嫣然無力的垂著頭,喪氣的道,“那是紀逍啊,是京都的霸王,他發(fā)了話,又有誰敢得罪他?”
李言畫不服,雙目怒瞪道,“那又怎麼樣?我們有的是錢,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你多給點錢,肯定會有的!就算京都沒有,可以找外面的律師啊!去找港城的律師,那些人是絕對不會怕內(nèi)地的人的!給多少錢都行!一定要讓人來給我辯護!媽媽,我不能就這樣被關(guān)進去!”
王嫣然有些坐不住的擡頭看著她,嘴巴張張合合好多次,到底什麼都沒說出來。
見她這幅神情,李言畫的臉也跟著冷了下來,冷硬的問,“媽,你是不是捨不得那些錢,不想給我找律師?”
“當然不是!”王嫣然沒有遲疑的反駁道,對上李言畫不解的眼神,她嘆了口氣道,“言畫,不是媽不想給你出錢,而是我們本來就沒錢了……”
李言畫怔了一下,片刻,她一臉不敢置信的喊道,“什麼叫沒錢?之前紀雄給的三億呢?不都是你在拿著的嗎?那麼多錢,什麼叫沒錢?”
王嫣然錯開了她的視線,低頭道,“那些錢你爸出獄之後,就被他全部拿走了……你入獄之後,我找過他要錢,但是他說……那些錢都被他拿去投資了,現(xiàn)在剩下的,也只有幾十萬而已……”
李言畫白了臉,根本不接受這套說辭的道,“你在騙我!我從來沒聽過他拿去投資什麼,你們就是想獨吞了那筆錢是不是!”
王嫣然一臉的心痛,低聲道,“言畫,你怎麼能這麼想媽,你不好,難道我就好了嗎?我沒騙你,那些錢是真的被他敗光了,要不是他還考慮著紀凡要花錢,著幾十萬也留不住的,之前紀凡在醫(yī)院消費的那些,還是拿了這些錢來填補,這段時間爲了你的事,我的首飾都變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