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第一次見到冒頓單于,在一堆大鬍子中間,這位嘴上只有一層黑色絨毛的少年顯得異常顯眼,看相貌絕對不超過十八歲。聽說過匈奴單于很年青,可趙高萬萬沒有料到,統(tǒng)治著虎狼一樣匈奴人的傢伙,居然這樣的年少。
“秦國使節(jié)趙高見過大單于!奉我王之命,問候大單于好。”趙高彎腰施禮。本來作爲一國使節(jié),節(jié)仗是比不可少的裝備。這東西用於證明身份,可有右賢王這麼一個引薦人,自然用不到那東西。若是真的問道,趙高會很鎮(zhèn)定的說,丟了!
“謝謝你們秦王!不知道貴使來我大匈奴有何貴幹?”出乎趙高的預料之外,年青的冒頓單于居然會說華夏語,雖然舌頭根發(fā)硬語調非常奇怪。不過也倒是能聽得懂!這讓準備在一旁翻譯的凌邱膛目結舌,他感覺自己的職業(yè)生涯遇到了極大挑戰(zhàn)。
“我家大王想讓大匈奴出兵,共同討伐平?jīng)鲭?yún)玥。大王允諾,攻破平?jīng)鲋会峥扇斡纱髥斡谒繐屄尤臁J鲁芍幔笸踹€會將河套草原劃給大匈奴統(tǒng)治。”趙高信口胡謅,反正現(xiàn)在自己說了算,想怎麼忽悠就怎麼忽悠。按照荊二的想頭,只要幹掉雲(yún)玥就成,至於狗屁的河套草原他跟本不在乎。平滅了六國之後,有的是力量再將河套草原搶回來。
冒頓單于的眼睛立刻亮了一下,在篝火中這一下轉瞬即逝卻被趙高敏銳的捕捉到了。看起來有戲!
“住口!尊使來的不是時候,我大匈奴剛剛纔熬過漫長的冬天。現(xiàn)在正是馬瘦毛長,牛羊枯瘦的時節(jié)。對於大匈奴來說,最重要的是養(yǎng)肥我們的牛羊,而不是去和什麼平?jīng)鲭?yún)玥作戰(zhàn)!
再者說,平?jīng)雠c我大匈奴一向交好。每年秋天,我們都會進行大規(guī)模的貿易。你讓大匈奴去進攻平?jīng)觯@不符合我們的利益!”冒頓單于還沒有說話,他身邊一個手持羊頭節(jié)仗的傢伙就站了出來。這傢伙不是別人,正是左大都尉的兒子延術。老單于死的時候,告誡冒頓單于一切都要問問左大都尉的意見。
現(xiàn)在左大都尉也死了,接過羊頭節(jié)仗的人只能是他延術。雖然還沒有正式冊封爲左大都尉,可誰都知道左大都尉的職權是他在行使。
冒頓單于嚥了口唾沫沒有說話,趙高的提議對他來說非常具有吸引力。平?jīng)龈皇侵赖模瑩尳偃鞎性鯓拥氖找嫦炔徽f。單單是事成之後,得到廣大的河套草原。這已經(jīng)讓他垂涎三尺,那樣水草肥美的地方匈奴人早就想要了。現(xiàn)在卻便宜了東胡人,用一個女兒換取了在河套草原立足,匈奴人非常嫉妒東胡人。
趙高仔細打量這個身材高大的壯漢,看得出來他纔是王廷真正說了算的人物。聽了他的話,趙高一笑。既然提到了利益就好,也就是說只要利益足夠出兵平?jīng)龊孟癫怀蓡栴}。
“這位大人,大匈奴與平?jīng)鼋灰住F經(jīng)鲑嵙硕嗌俅蠹倚难e都有數(shù),既然大匈奴能和平?jīng)鼋灰住D屈N定然也可以和大秦交易,可能大匈奴還不知道。我們大秦經(jīng)過一系列大戰(zhàn),已經(jīng)攻滅了韓國與趙國。現(xiàn)在兩國的土地,就是我們大秦的兩個郡縣。現(xiàn)在整個華夏北疆,只有燕國還在苦苦支撐。不過用不了多久,也會併入我們大秦版圖。
只要我們大秦願意,隨時可以和大匈奴進行邊貿。這樣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而且大秦的交易量絕對會比平?jīng)鼍薮蟆?
至於您說的牛羊貧瘦的問題……!我可是聽說,平?jīng)龀茄e存儲了夠三十萬人吃上兩年以上的糧食。不知道這麼多糧食,能不能餵飽匈奴草原上的婦孺和孩子?
還有,平?jīng)龅母皇翘煜鹿惨姷摹V灰銈儗⑵經(jīng)鼋俾右豢眨笮倥允甓級蛴谩_€在乎什麼牛羊!我家大王說了,只要平?jīng)龀瞧渌牟灰,F(xiàn)在平?jīng)鲕姷闹髁φc我大秦軍隊對峙,守衛(wèi)平?jīng)龅牟贿^是一些羌人而已,只要大單于出兵襲擊平?jīng)觯ㄈ豢梢砸粦?zhàn)而下。”趙高吐沫橫飛的忽悠,既然都聽得懂華夏語那就太好了。連凌邱的翻譯都省了,放著膽子忽悠就好。
“僅僅就是搶劫平?jīng)鋈欤_放互市和河套草原。我們大匈奴覺得,這些似乎還不夠。尊使想讓我們大匈奴出兵,必需拿出更多的誠意纔好。”延術看出來,現(xiàn)在是平?jīng)鲕娕c大秦軍隊交戰(zhàn)的關鍵時刻。既然張嘴就能許諾將河套草原給自己,那必然還能獲得更多。這個時候不拿捏一把,以後恐怕就沒這個機會了。
“這位大人,我想我們大秦已經(jīng)拿出了非常足夠的誠意。雲(yún)玥當年初戰(zhàn)平?jīng)龅臅r候,殺了你們多少匈奴人。黑氏部落那樣一個強大的部落,就是因爲雲(yún)玥纔會灰飛煙滅。用匈奴人的人頭鑄就京觀,他雲(yún)玥可不是幹了一次兩次。說起仇恨,你們匈奴人遠比我們大秦來得深……!”
“哈哈哈!尊使既然來到這裡,就知道談判談的就是利益。仇恨那些東西雖然能成爲藉口,卻不能成爲我們大匈奴出兵的理由。你們華夏人有句俗語,明人不說暗話。想要我大匈奴出兵,就只能拿出更多的東西出來。不然,休想我們大匈奴出一兵一卒。”延術神在在的看著趙高,一副吃定你的樣子。仇恨這東西,在延術看來跟擦桌子的抹布一樣不值錢。
“恐怕現(xiàn)在大匈奴即便不出兵,也落不到好處去。這位大人,雖然趙高不認得你。不過想必,你會認得他。”趙高冷笑一聲,早就知道你們會貪得無厭,幸好老子準備了特別的禮物。
一個木頭盒子從凌邱手裡遞了上去,那木頭盒子很粗糙,一看就是匆忙趕製。延術打開木頭盒子,發(fā)現(xiàn)裡面是一顆略微腐敗的人頭。不過當他藉助篝火仔細觀看的時候,立刻大吃一驚。
“烏孫季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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