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
清晨！
直至房間內陸續有人起牀，陳玉書這才裝作也剛醒的模樣，走出了房間。
這時候，他特意看了徐浩一眼。
他的眼袋很深，臉色也略有些蒼白，走在路上，腳步也顯得虛浮，這時候一個學徒突然走了過來，在他肩膀上一拍，他腳一軟，一個踉蹌，竟差點摔倒。
“怎麼回事？這麼虛？
昨天是不是又去了明玉花船？鑽了月菇的房間？”
那學徒見狀也有些詫異，然後一臉戲謔的說道。
“哪有？
我現在哪有錢？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天都睡不好，一直做噩夢……”
徐浩見是住在一號房的趙磊，對方雖然沒被安排到店鋪內幹活，卻也是‘資深’學徒，乾的是炮灸藥材的活計。
炮灸，是一種煉藥製藥的手段。
有些藥材，採摘之後，就算清洗乾淨也不能直接入藥，需要特殊的手法炮製，以火燒，蒸煮，晾曬，中和，土炒……等方法去處理，才能正式成藥，入藥，藥效也會更好。
這趙磊年紀雖然與他差不多大，卻已經學徒四五年了，他平時見了，也多有巴結。
“真沒去？”
趙磊詫異，隨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手藝活也要少做，要懂得節制。”
“沒有！”
徐浩搖頭，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這兩天，他確實感覺很不對勁。
陳玉書站在不遠處，心中暗襯，可不得虛嗎？被一隻鬼趴在身上吸，就算這徐浩藥王樁功入門，體內已經積蓄了一定的氣血，也經不住這樣耗啊。
隨後他想了想，走到了李虎身邊，裝作不在意的問道：“我們鋪裡，是不是死過人啊？”
他昨夜看那‘鬼’的模樣，年紀也並不算大，與他們這些學徒相當，所以心裡猜測，那鬼可能之前就是藥鋪裡的學徒。
能化作鬼物，當然是死了。
且時間應該不會太長。
不然相信以柳家藥鋪的底蘊，就算藥鋪練武之人居多，也並沒聽說，有人學過那一門道里的東西，卻絕對有辦法將其‘除去’。
“你聽說了？”
果然，李虎聲音猛地壓低，隨即拉著他走到了一旁，小聲的說道：“是死了人，其實也沒多久，也就十來天。
那人名爲李培，原本也是學徒，天賦據說還不錯，一個月之內，就將藥王樁功修煉入門了。
只是他，太拼了，也太勤快了……”
“太拼了？太勤快了？”
陳玉書一愣。
“對！
一個月內將藥王樁功修煉入門，在我們藥鋪內，已經算是十分不錯了。
聽說最厲害的，也就是醫師學徒許力豪豪哥，七天就將樁功修煉入門，一年就修煉到了小成，如今直接被柳醫師看中，收爲弟子，可以跟在身邊學習醫術，將來至少也是一位大夫，前途無量。
而這人，天賦也不錯，一個月內將樁功修煉入門。
但你也知道，這藥王樁功，修煉一遍，就會消耗大量的能量。
入門之後，更是如此。
憑我們的伙食，一天能修煉兩次就算不錯了。
結果，他每天至少修煉三次，甚至四次……所以很快，身子就垮了。”
李虎說著，一陣搖頭。
“然後他就死了？”
陳玉書忙問道。
心中也是暗自凜然。
他昨夜練武，可是深刻的體會到了這樁功對於體內能量的消耗速度。
沒有湯藥滋補的情況下，一日修煉三次就已經是極限了，還得是保證吃飽吃好的情況下。
一日四次？
確實極不可取，會越練越虛。
“那倒沒有。”
李虎搖頭，道：“只是病倒了。
我們這裡，畢竟是藥鋪，醫館。
病倒之後，柳醫師出手，他很快就有了好轉，當時還是他的同鄉，徐浩照顧的他。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他們兩人的關係，並不怎麼好。
有一次，我提前幹活回來，還聽到了他們在爭吵，那徐浩，好像是在逼他，交出什麼東西……然後沒幾天，等我們幹活回來的時候，就發現那李培死了，死在了牀上。”
“嗯？什麼東西？”
陳玉書一愣，心中立即有了猜測。
“不知道。
不過，我倒是有些猜測。”
李虎聲音不由壓得更低了。
陳玉書不由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他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
雖然他清楚，李虎是嘴碎的性格，肚子裡藏不住事，但自己這麼一問，就全都吐露出來，實在讓他——頗爲欣賞。
當然，以後有什麼秘密，也得防著點。
“徐浩和李培，都是徐家坡人，而我，是李家坡人，屬於鄰村，李培家與我家之間，往上數三代，應該還能沾點親。
不過，李培家人已經死絕了，親當然也斷了。
而據我所知，李培家，其實並不簡單。
走陰人知道吧，他爺爺，就是徐家坡專門與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打交道的走陰人。
厲不厲害我不知道，但唬人是真唬人。
當時我們村裡有人請他爺爺出手，說是使了個鬼上身的手法，直接將那人家的祖‘靈’請下來了，很是交代了一些事情。
據說，利銀就給了一兩。
不過，就在半年前，他爺爺走了，聽說是遇到‘邪’了。”
說到這裡，李虎的臉上也不由露出一絲懼怕之色。
“邪？”
陳玉書皺眉。
“好像說是一種比鬼都更可怕的東西。”
李虎解釋了一句，然後繼續說道：“他爺爺也沒抗住，直接死在了他們村口的大樹下，然後接連數天，他家連續死了很多人，最後甚至驚動了官府。
官府來人，才停息了下來。
最後，李家就只剩下了李培一人。
而我也是在被送到這裡才知道，他也進入了柳家藥鋪。
卻沒想到，我進來才半個多月，他就死了。”
李虎感慨著，似是也爲對方可惜。
“所以，你的猜測到底是什麼？”
陳玉書看了眼天色，錢謙師傅可快要來了。
他如今雖然已經將藥王樁功修煉入門，但對方樁功大成，隨口一兩句指點，就能讓他提升不少，他自然不會忽視。
“那徐浩，應該是看上了那李培家有關‘走陰人’的傳承，還有他家可能藏有的法器。”
李虎低聲說道。
“嗯？”
陳玉書心神一震。
走陰人傳承？
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