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老媽的規劃
在跟蘭伯特·霍奇森聊過，異端獵魔人開始招募，並準備進行訓練的時候，顧航收到了一份特別的禮物。
那是一艘宇宙飛船帶來的。
利爪猛虎號先把飛船稍做了攔截，然後將消息通報給了顧航。
得知飛船來自顧氏家族，顧航想了下，放人進來了。
那是一艘小飛船，估計勉勉強強能夠達到星際航行的標準。
放了人家進來，沒多久他就見到了人。
還是熟人。
來者名爲張師誠，是顧氏家族的‘家臣’，自大顧航記事兒的時候起，就已經在爲顧家——或者說爲他老孃服務了。
在顧航的印象之中，張師誠沒有什麼特別的本事，也難以在某些事情上獨當一面，但唯獨一個好處：爲人敦厚，靠譜，忠誠。
值得一提的是，當初跟著顧航來到怒梟星的唯一的那個隨從，就是張師誠的兒子。
現在，他們兩個人也算是父子團聚了。
不過，去見兒子之前，張師誠還是把先把正事給辦了。
在顧航面前，他很恭敬的說道：“航少爺，這次跟我一起隨船來的，還有一百個人。主母擔心您這裡，窮鄉僻壤的，無人可用，讓我們一起來幫您一些忙。都是家族新招的人，從飛翼星上各個高等學府畢業的高材生，都跟家族簽了長期的工作協議。那些合同我也都帶來了。總之，您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們這些人做的，就大可以安排。”
當著張師誠的面，顧航沒說什麼。
但實際上，他心裡想的卻是：
現在纔想著我手裡沒人用？早幹嘛去了。
現在他可不是沒人用。
就算是真無人可用，他也不希望用一幫從顧氏家族來的、一點根底都不知道的人。
怕不是用著用著，怒梟星聯盟的各種情報，就莫名其妙的傳到了天上去了。
當然了，顧航也不至於怕得要死，非得防著。
他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張師誠帶來的這批人，他就打算交給奧賽娜了。
奧賽娜最近忙瘋了，她確實需要更多的、有學識的人幫忙。
只不過，不可能讓他們接觸到很重要的、核心的工作內容。
上山下鄉去吧。
張師誠也是謹守態度，沒有給這些人說半點話。
人帶來了，航少爺願意怎麼用就怎麼用，全丟去礦山當苦力都可以。
在交接了這批人手之後，張師誠又提到了第二件正事。
他喊人，從飛船之中，擡出來了幾個大箱子。
“這是星語通訊塔，我們這裡的人會組裝。”張師誠說道，“可以有星語者的幫助之下，定向調頻，與其他星語塔進行聯絡。主母說，航少爺您這裡就跟個孤島一樣，一點與外界的聯繫都沒有，這東西是拿來幫你的。”
對比之前那一百個小夥子、小姑娘，這個星語塔那給顧航帶來的就是純粹的驚喜了。
想要在星際範疇內進行通訊，常規手段是不行的。怒梟星距離天馬星區的首府飛翼星之間，物理距離那都不知道隔了多少光年，正常進行通訊根本不可能。
只有發送星語訊息，同樣通過星界隧道進行傳訊，才能夠讓跨星域的通訊變得可行。
但這玩意兒，也是不折不扣的高科技產品，至少顧航一直以來都沒有能夠抽取到過。
有了它之後，顧航也就不用想要傳什麼信息，都要通過天上的帝國海軍來轉一道手了。
那樣搞得啥秘密都沒有。
至於進行星語通訊的時候，需要星語者操作，這倒不是什麼大問題。
星語者這個說法，是指掌握了特殊的技巧的一種靈能者，屬於一種‘職業’，而非需要什麼特殊的能力。
理論上，如果顧航手下真的沒有合適的星語者，他可以自己學相關的技術，自己上。
對於他這樣的LV5級別的靈能者來說，應該不算難。
不過，就算是這一點，他也不需要自己動手，他老孃也給他想到了。
船上配了一個星語者。
顧航還能說什麼呢？
他也懂這其中的意思。
幫忙建設星際通訊能力，那當然是個說法。
但……老媽給了兒子一臺手機一張電話卡，那是要幹嘛？
顧航懂的。
他一開始還是稍微有點糾結，但後來想通了：不用擔心會被認出來什麼的。
首先，表妹就沒認出來；其次，大家關係不太好，本來顧航就有點離家出走的意思，出來歷練了一番，性情大變，有什麼不能理解的嗎？
愛接受就接受，不接受拉倒。
至於爲啥要打這通電話……顧氏是天馬星區最大的商會組織，甚至影響力可以擴張到外部多個星區。
自己又是家族的嫡系子弟。
這個關係不利用起來，那可就真白瞎了。
他又沒什麼心理潔癖，非要跟前身的家族徹底撇清關係，一點交集都不能有。
正常來就行了。
……
星語塔的搭建工作是很快的，而且也不大，就是個大約四米高的金屬鏤空塔樓，最重要的其實是下方那個複雜的靈能裝置。
這東西，顧航乾脆就放在了自己從舊聯盟議會大樓改建而來的總督大樓的頂層天臺。
接了一根通訊線，他的辦公室可以直接進行星際通訊了。
那位星語者，在大樓有一個休息間，在顧航有需要的時候，他會去頂樓上崗。
這第一通‘星際電話’，他也確實打給了老媽。
大約等待了一分鐘左右的時間，通訊接通了。
不過，跟他預料之中的、老孃會出現在他們家飛翼星的宅邸中的樣子不同，王綺女士此刻正穿著一身正裝，身處的環境好像是在一艘星艦內。
“……母親。”顧航呼喚了一聲。
他本以爲，將一個‘陌生人’，稱呼爲母親，會讓他很難開口。
結果這一聲出口卻很順滑。
可能，前身的潛在影響，仍舊存在吧。
穿著一身類似深藍色軍裝制服、但又不太一樣、長長的頭髮盤起卷在後面成了個髮髻的王綺女士，神情嚴肅，一如顧航記憶中的那副嚴厲模樣。 她開口：“小航，有什麼事嗎？”
顧航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平淡的說道：“沒什麼，只是道謝。師誠叔和他的人都到了，星語通訊塔也已經建起來了，跟你說一聲。”
“好，我知道了。”
“嗯。”
兩人開始陷入到頗有些尷尬的沉默之中。
顧航的思緒，這時候不由得有些飄遠。
前身的記憶中，在他長大了不少之後，他與母親的交流似乎就總是這樣。
要不就是相對無話，要不就是在吵架。
收回思緒，顧航輕笑了一聲。
對面的王綺女士，看到兒子這道釋然、平靜、灑脫的笑容時，有些呆愣。
她很久沒看到兒子在她面前笑了。
感覺心都被某種特製的武器給擊中了一下。
但她還是很快收斂起了表情。
顧航卻開啓了話題：“你現在在哪裡？”
“在去黑箭星的路上。”
“去黑箭星？”顧航皺起了眉頭，很快想起了什麼，“六年一次的家族大會，又要開了是嗎？”
“是的。”王綺點了點頭，然後想到了什麼一樣，補充解釋了一句：“沒有邀請伱，是我決定的，你不要介意，你現在不合適參與。”
“我知道。”顧航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這次，明叔還會繼續當選嗎？”
他口中的‘明叔’，是他父親的堂兄弟，如今的顧氏家主。
聽到這個問題，王綺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似乎有些不屑，似乎有些緊張，但最終又都變成了平淡：“過幾個月，你就知道了。”
顧航又不是前身那個傻小子，他敏銳的感覺到了一些東西。
“母親？你想做些什麼嗎？”
“你不用知道，等到時候再說吧。”王綺這時候又表現出了一貫對兒子的霸道。
顧航卻不會退，也不會慣著老媽了。
“我得告訴您。”顧航說道，“如果您有什麼動作的話，請務必要告知我。無論實際情況如何，在外界看來，尤其是在家族內看來，我們是一體的。”
“呵……”王綺習慣性的、輕蔑的笑了一聲，但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顧航打斷了。
她只看見屏幕裡的兒子緩緩站起身，神情嚴肅而認真的對她講：“怒梟星的一切都在穩步向上，這裡潛力無窮，在我看來價值比整個顧氏家族都要更大，我不希望顧氏的變動會干擾到我對怒梟星的發展計劃。”
“你在胡說什麼？你那個年稅額就五百萬稅幣的破星球，跟整個顧氏比？小航，你是不是稍微做出一點成績來之後，就飄了，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顧氏商行，十四大商隊，一個商隊的價值就比你那顆星球高出去不知道多少！”
顧航不想將話題引入到爭吵的環節去。
他冷靜下來，換了個思路說道：“也許您不知道，我預估今年一年，能有三千四百萬稅幣的產值。再除卻交稅、本土居民消費之外，我的星球一年能賺到的產值，可以動用的也至少有一千萬稅幣。而到了明年，我有把握將這個數字翻倍。”
“您有概念嗎？母親大人？”
“這已經達到了一個家族商隊的收入了。”
“而一個家族商隊的建設成本是多少？美麗少女商隊五艘武裝商船的價格，造價至少是十億稅幣以上，一年的利潤卻最多隻有二三千萬稅幣。一個商隊還有再增長的空間嗎？我的星球有。隨著人口的增長，生產力的恢復，星際貿易的通行，這裡產出的利潤還會大幅度增加。”
“爲什麼法徹斯家族在天馬星區，可以左看不上星區首腦，右不顧海軍家族呢？因爲他們有著三顆發展壯大的行星，他們是天馬星區的星界軍部隊最大的資助者，這就是他們的底氣。”
“而我，將有可能把怒梟星打造成一個不比法徹斯三個星球差的地方，你要中斷我的路嗎？”
王綺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她說道：“我的兒子，我當然不會阻礙你的路。相反，我要做的事情，只要成功，那麼你的路途將會無比坦蕩。”
“失敗呢？”
“不會失敗的。”
顧航笑了：“這世間，還有絕不會失敗的謀劃嗎？神皇都做不到。”
“慎言！”
“實話而已。”顧航道，“那麼，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到底要做些什麼了嗎？”
王綺糾結了片刻，最終還是因爲兒子的表現，嘆了口氣。
確實不能再把兒子當成小孩了。
“也該你知道吧……”
隨後，她將她的想法，大約說了出來。
沒有涉及到具體的謀劃、實施方案，只是思路：王綺想要謀取顧氏家族的家主地位。
而這個位子，王綺自己是坐不了的，如果她成功的話，坐上這個位置的人，會是顧航。
她爲此已經謀劃很多年了，她曾發誓，他丈夫丟掉的東西，她要親手全都拿回來。
而所謂‘丟掉的東西’，毫無疑問就是本應落在她丈夫手中，卻因爲意外而變成了顧明所有的家主之位。
雖然，顧氏家族頗有加盟制的意思，家主說話並不能算是一言九鼎。尤其是這些年，在顧航的爺爺過世之後，由他堂叔顧明掌權之火，這種離散的情況就更嚴重了。顧明在家族內的威信，遠遠沒有老家主那麼深刻。
而王綺在接手了生意之後，靠著自己超高的手腕，到如今直接掌控著顧氏十四大商隊中的四個；另外還有四個，是她的‘盟友’，已經過半。剩下的六個商隊，她也能施加一定的影響力。
每六年召開一次的家族大會，將要選出新的家主來。她如今已經有這樣的局面，那當然可以去爭取家主之位。
她原本的計劃，這個家主是要顧航來當的。但過去的顧航，在她心裡是個小廢物，她本想自己把把關，垂簾聽政一些年。
等到顧航成長起來，再把所有的生意交接給他。
當然，也有可能顧航成長不起來，那也無所謂。
她會要求顧航多生崽，之後練個新號，把孫子培養起來，再找真正的接班人也可以。
而顧航在結婚、生育之前，去當了行星總督這件事，讓她的計劃出現了很大的問題。
那些個盟友，開始質疑計劃能不能成行。
在這個意義上，顧航的前身其實也不用太擔心自己的安危。
他老媽不可能讓他死的。
但王綺過去是打算，她來出錢，把第一期的帝國稅給填上坑，然後再想辦法把顧航從行星總督的位置上給運作走人，再讓自己的計劃重歸正規。
不過，沒想到的事，顧航在這一年以來，坐穩行星總督的位置，眼看交帝國稅沒問題了。而且，怒梟星看起來還蒸蒸日上。
這就是意外驚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