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給了，兩人來到房管所，先是商量好到裡面怎麼說，對了對詞，別亂套了。
街道辦事處，林主任皺著眉頭：“房子不能買賣交易，你們不知道嗎？”
薛慶貴先表演，哭喪著臉：“林主任，我是沒辦法了，我欠了一屁股債，我不把房子抵給他，我還不上……”
周文亮：“林主任你好，這人欠錢不還，找他還耍賴，前前後後借我們?nèi)K錢，不還錢就把房子低我。
說實話這麼多錢我都怕他跑了?！?
林主任瞭然點點頭，薛慶貴的情況她知道，他爹敗家當時也是出了名的，薛慶貴跟他爹有的一拼，借錢不還那也是常有的事兒。而且街道給他安排工作，讓他安分上班養(yǎng)家，可他從小遊手好閒慣了，就是幹不了這些，這麼多年，還是個無業(yè)遊民，讓街道發(fā)愁。
隨後林主任又疑惑看著周文亮，問道：“你說，你借他多少錢？三千多，小同志，你不會在說謊吧？”
周文亮微笑著說道：“這三千二百五塊不是我一個人的，是十四個人！
他借的我最多，一千二百多。
之前我們堵住這小子，讓他還錢，他沒有，最後說用房子抵賬，因爲我家人多，他借我錢也最多，房子抵給我了，他欠的三千賬也就到我身上了，以後我給還這些錢。
這些還不上，十三個家庭要支離破碎，妻離子散都是輕的，各家都老老少少一大堆人，這小子欠了錢一直不還，他們飯都快吃不上了。
這房子就抵給我了，我會想辦法儘快把錢還了，要不是各家天天兩口子在家?guī)终??！?
林主任聽得狠狠瞪了薛慶貴一眼，一拍桌子：“你說你沒個正經(jīng)工作，借了這麼多錢，還找這麼多人借，你想把幾個家庭毀了？你媳婦都不跟你過了，帶著孩子回孃家，你不能反醒一下你自己?！?
薛慶貴紅著眼，痛苦萬分：“林主任，我知道錯了，我想改……”
“你呀你呀，讓我說你什麼好。”林主任恨鐵不成鋼，想了想，看著桌上房契，嘆了口氣：“唉，戶口本帶了嗎?！?
周文亮內(nèi)心一樂，點點頭：“帶了，這是我的戶口本，這是工作證明?！?
“嗯，小夥子不錯，還是軋鋼廠的幹事，有前途。”
“謝謝誇獎……”
等辦理完，房契上名字已經(jīng)換成周文亮了。
出了街道辦事處，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薛慶貴在裡面被訓(xùn)斥半天，不過，他經(jīng)常這樣，也無所謂，看著周文亮，笑著說道：“小兄弟，院子是你的了，這鑰匙給你?！?
周文亮接我鑰匙，問道：“你的東西都搬完了嗎？”
“早搬完了……”
兩人聊了幾句，分開後周文亮去了新買的院子看了看。
院子顯得空蕩蕩的，各屋老傢俱還在。
不說別的，薛慶貴雖然看著吊兒郎當，一副敗家子樣子，可說話算話，沒有偷奸?；?，說留下舊傢俱就留下舊傢俱，別的一個碗兒都沒留下。
看著院裡積雪，周文亮也懶得整，現(xiàn)在沒法住人，整了幹啥。
院內(nèi)院外轉(zhuǎn)了一圈，把老傢俱都搬到大屋正房，堆了滿滿一大屋子，把他累的夠嗆，又去供銷社買了三把大鎖頭，鎖好門，又檢查一遍，沒啥問題，周文亮走了。
回家的路上，周文亮還想著現(xiàn)在又沒錢了，還得想辦法賺錢呀。
第二天軋鋼廠年前技術(shù)評級考覈，周文亮也不用考，剛當上辦事員，沒兩年他升不了級。
只能去看熱鬧。
各項考覈的都拿出真本事，就連劉海中跟易中海都來參加考覈。
嗯，劉海中是考七級，易中海是考八級。
周文亮這次纔看到易中海的本事，感嘆不虧是能當八級工，還真有兩把刷子！
易中海熟練畫圖，設(shè)計，排工藝，又對金屬材料性能熟悉，用扳手、虎鉗、鋼鋸、銼刀對鋼材加工，或銼削，鋸切，劃線、鑽削，鉸削，刮削，研磨，矯正，一套動作下來，手裡鐵錠子成了嶄新的解放車軸承，安在上面嚴絲合縫。
說八級工鉗工能手挫航母，堪比機牀，一點沒誇張。
賈東旭也考覈了，看著挺認真，但挫的啥也不是，看著圖紙做，零件還能挫跑偏。
最後結(jié)果就是，評級賈東旭原地不動，劉海中如願當上七級鍛工，易中海成了八級工。
又開了年前大會，也叫表彰大會，
頒發(fā)場內(nèi)先進個人，勞動模範，先進生產(chǎn)小組等等一些榮譽，年前大會結(jié)束。
易中海得了誇獎，劉海中也上臺帶紅花了。
“小周，怎麼不去領(lǐng)工資，今天關(guān)餉，明天放假了。”
周文亮打水回來，放下暖壺，笑著說道：“不急，現(xiàn)在人多，等會我在過去?！?
臘月二十八了，明天二十九，過年了。
“那你等著，我先回過去了?！?
“好……”看著胡大姐出去，周文亮桌上各種畫好的草稿整理收拾好。
中午吃了飯，周文亮去財務(wù)室領(lǐng)工資，現(xiàn)在沒什麼人了，到哪直接簽字，領(lǐng)取56塊錢和60斤糧票，其餘各類副食品票和工業(yè)券也有，因爲沒加班，也就沒補貼。
下午就放假了，周文亮也沒往回去，先去澡堂子泡泡澡。
說是泡澡，那就有說頭了，京城人一大愛好就是泡澡，以前叫香水堂。
以前是家裡沒條件洗澡，尤其是到了冬天，冷啊，大家就得去澡堂子裡洗，而這水相當金貴，這纔是‘香水堂’這仨字兒的真正由來。
所以很多人珍惜去泡澡的機會，基本上早上去，晚上回來，泡一天！也不怕泡爛了。
當然這句是玩笑話，澡堂子服務(wù)還是齊全的，進去先換衣服喝茶，泡澡，拔罐刮痧侃大山，一天也就差不多了。
嗯，喝的茶基本上都是茉莉花茶或者高末兒。
以前是京城水質(zhì)發(fā)苦，喝茶抵消了苦味。
現(xiàn)在沒修腳師傅了，也就清華園還保留這個項目。
周文亮也不修腳，進了澡堂子，換好衣服，看到水池子內(nèi)不少人，而且許大茂也在這裡。
許大茂仰著頭，張開手臂搭在池子兩邊，坐在水池子邊上，一臉享受。
突然一道黑影擋住，許大茂睜開眼，看到周文亮站在池子邊，見他光著膀子，裹著毛巾，身體白淨，肌肉健壯，俊朗不凡的臉上露出微笑看著他。
“亮子你也來泡澡了?！?
“過年呀，泡一泡?！敝芪牧两忾_毛巾，下水坐在他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