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搞定了這見鬼的東西！”
“棒極了，今晚我想我可以準時回去睡個好覺。”
“但是明天還要繼續，我討厭史密斯-梅耶那個老東西，但是我喜歡他手裡的美元。”
風暴技術組的大辦公區裡，因爲這組兩分鐘的特效鏡頭測評通過，大家歡呼著慶祝。
“嘿，張，我想你可能要帶你的朋友們提前離開。”
剛剛那位測評的白人技術主管走過來，笑著對張旭說道：“史密斯-梅耶待會兒要過來，你知道的，這個老傢伙不喜歡有人比他更提前看到電影的成品鏡頭，爲了謹防他挑毛病，我想我們還是不要招惹他爲妙，你覺得呢？”
提前離開？
張旭聞言說道：“夏爾，我們這次參觀有向公司遞交材料申請的，而且剛剛我們只看了影像，還沒看到製作流程以及具體測評。”
白人主管夏爾聳了聳肩膀，歉意道：“你知道的，張，公司對《逃離地球》這個項目很重視，而且史密斯-梅耶手裡拿著大把的美元。”
衛勳一行人的到來，是電影局安排的，流程也是提前確定好的。
張旭可不信夏爾這套搪塞人的說辭，他皺起眉頭，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史密斯-梅耶來驗收的時候，我們完全可以迴避，夏爾，請你尊重我的工作。”
然而夏爾卻笑了笑，這次他沒看張旭，而是看向了衛勳。
很顯然，史密斯-梅耶並沒有類似‘不喜歡有人比他更提前看到電影成品鏡頭’的奇怪癖好，這位金獅的總經理，可能就是想噁心一把衛勳而已。
畢竟前些年雙方因爲《白鯊》《戰狼》的票房之爭，曾經有過一段恩怨。
不止《白鯊》，金獅的《巨幕危機2》，也在衛勳手底下被碾壓過。
有了這樣的前提，史密斯-梅耶針對衛勳，完全站得住跟腳。
這一點，衛勳是心裡有數的。
所以他禮貌性的對著夏爾點了點頭，然後對張旭說道：“既然這樣，我們就不過多叨擾你們工作了，特效的具體制作，我們參觀了也看不太懂。”
既然都看不懂，那其實也沒必要一定執著去看一眼。
康丞和鮑強等人都沒吭聲。
畢竟這次帶隊的是衛勳，所以一切都以衛勳的意見爲主。
張旭聞言心頭微鬆，其實他也不想和夏爾起衝突，現在衛勳肯讓步，他趕忙說道：“那好，衛導，請大家跟我來。”
衛勳等人走後不久，史密斯-梅耶從另一側小辦公室裡出來，驚訝道：“就這麼走了？”
原來這位金獅的總裁，已經提前來到了這裡。
“不然呢，難道他們還真的要去總部抗議？”
夏爾蹙起眉頭，警告似的說道：“夥計，他們可是華夏電影局派遣過來的，我勸你最好不要做的太過分。”
史密斯-梅耶聞言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不會在風暴爲難他們的，晚上他們有個年輕導演交流會，我早就安排好鮑德溫等著他們了。”
大爛片《白鯊》讓金獅費了很大勁才收回成本。
而作爲《白鯊》的導演，鮑德溫最近做出了很大的努力才從金獅手中承接到了第二個電影項目，所以只要史密斯-梅耶提要求，鮑德溫一定不會拒絕的。
從風暴大廈出來以後，張旭歉意的對衛勳說道：“抱歉啊衛導，史密斯-梅耶那個人出了名的霸道，所以……”
“我瞭解的。”
衛勳笑了笑，溫聲打斷他的話，說道：“其實我覺得，我今天來已經有了很大的收穫了。”
很大的收穫？
聽到這話，不僅張旭愣住，就連隨行的鮑強、康丞幾人也都有些疑惑。
張旭遲疑片刻，問道：“您說的收穫是指？”
“你。”
衛勳笑道：“看到華夏的年輕人，可以在風暴裡就職，讓我意識到，華夏這片土地上，同樣有一批不可忽視的尖端人才，不是嗎？那隻獅子，你做的很棒。”
說完以後，衛勳沒等張旭回話，伸出手來揮了揮，然後帶著鮑強等人離開。
張旭看著他瀟灑離開的背影，心思有些複雜。
華夏肯定會有特效尖端人才，但國內的大環境，連一部像樣的科幻大片投資項目都拉不起來，更何況，也沒有導演能有本事接過來這樣的大項目……
離開風暴以後，五位年輕導演都有些沉默。
看完風暴最核心的大片特效製作，再想想現在華夏的電影工業，這其中間的差距，讓人覺得無力。
或許是因爲這種無力帶來的煩躁，讓康丞沒有忍耐住，率先把炮火對準了衛勳。
他諷刺道：“你在國內的時候不是很厲害嗎，爲什麼到了好萊塢，脾氣變得這麼能忍，我就不相信你看不出來剛纔我們是被那個該死的主管趕出來的。”
康丞和衛勳因爲票房的問題，有過恩怨。
不過從到好萊塢以後，康丞一直沉默且安靜，讓大家幾乎都忘記了，兩人之間是有過不愉快的。
現在他突然把矛頭對準衛勳，讓氣氛頓時變得尷尬起來。
鮑強率先反擊道：“就算看出來能怎麼辦，讓張旭去投訴嗎，先不說能不能投訴贏，就算我們繼續留在裡面參觀，到時候我們拍拍屁股走人，張旭被針對怎麼辦？你真有骨氣，把火氣朝著史密斯-梅耶去撒啊，衛導招你惹你了。”
康丞聞言漲紅了臉，沒吭聲。
其實鮑強說的這些他都知道，只是因爲看到了兩國之間的工業差距，再加上被風暴的人耍了，所以憋不住心裡的火氣而已。
林帆和肖曉陽在旁邊看的一臉無措。
然而被康丞針對的衛勳，這個時候卻突然笑出聲來。
康丞怒道：“你笑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發現，你這人還挺有意思的。”
衛勳笑著說道：“被人趕出來，確實很憋屈，看到別人的工業技術比我們強，更憋屈。但你們別忘了，電影局讓我們來是幹嘛的。”
對啊，電影局把華夏目前最優秀的五位導演派遣到好萊塢來，究竟有什麼深意呢。
“差距讓人憋屈，憋屈讓人不服，不服讓人咬牙進步。”
衛勳看向康丞，坦言道：“我不喜歡你，甚至這次帶隊來好萊塢，我曾經想過建議電影局把你踢出這個學習小組，因爲你跪票房的事情，讓我覺得你是個爲了票房而缺乏本心的小人。”
被這樣直接且諷刺的把曾經的難堪事情揭開，康丞的表情瞬間變得一片蒼白，他咬牙說道：“既然如此，爲什麼我還能跟著來了。”
“很簡單，因爲你夠強。”
衛勳說道：“接下來我們還有一場年輕導演交流會，但不出意外的話，那裡纔會是我們被針對的地方，剛剛被趕出來，無非就是個開胃菜而已。”
林帆、肖曉陽和鮑強聞言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大家在華夏都是厲害的天才導演，誰願意來這裡受人鳥氣呢？
然而只有康丞表情不變，他看向衛勳，說道：“直接說吧，你想幹什麼。”
看來只有敵人對敵人瞭解的最清楚。
曾經和衛勳打過票房戰的康丞，很顯然清楚知道衛勳是個什麼樣脾氣的人。
“電影局讓我們來好萊塢，或許是存心讓我們碰碰壁，回去以後安分守己努力做電影。但很遺憾，我討厭碰壁，也討厭被人教做人。”
“我在交流會名單上看到了我的老朋友鮑德溫，我猜他一定會來找我們麻煩。當然，不管他會不會找我們麻煩，我們假設他會。”
衛勳笑的一臉張揚：“所以，爲了不被羞辱，我決定主動出擊，帶你們去砸個場子。怎麼樣，敢不敢跟我走一趟，玩兒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