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擎笑了笑，打量嶽靈兒，“以你的資質，四五十歲時，有望踏入地階，而天階，就要看機緣了，可能一輩子都沒希望。”
“你想說什麼？”
嶽靈兒有些不服氣，但知道彼此差距，她也不敢有所冒犯，只是警惕地後退。
“你與我有緣。”葉擎一本正經說出。
“開什麼玩笑，你該不會想說你要收我爲徒吧？前輩實力深不可測，只要放話出去，大把的天才排隊讓你挑選。
“在華山，我的天賦能排進前十，但在整個南域，就平平無奇了，前輩深夜潛入華山，說什麼與我有緣，您覺得我會相信你毫無圖謀？”
嶽靈兒冷哼一聲。
再怎麼樣，她也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孩子了，怎麼可能輕易就相信。
其次，她自問沒什麼可吸引強者主動收徒的。
真要收徒，林坤大師兄，豈不是比自己更適合？
思來想去，她認定了老者是別有圖謀，可能是因爲她是掌門獨生女？
葉擎點點頭，目光讚許，“你還挺有戒備心。
“不過，你懷疑我對華山有所圖謀，那就太可笑了，就算是風遙，也不是我一招之敵，你們華山沒什麼值得我圖謀。”
葉擎揹負雙手，豪氣萬丈。
他豎起劍指，右側滿片竹林一揮，無形劍氣破空劃出，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凝結，百餘平方米竹林由近到遠，如多米諾骨牌一般先後倒下。
高絕恐怖的劍氣，讓嶽靈兒陷入呆滯。
這前輩不是在吹牛，這一手，華山之上無人能及。
葉擎看也不看竹林一眼，傲然說道：“我的確要收你爲徒，但機會只有一次，就看你珍不珍惜了。”
嶽靈兒還沉浸在震撼中，驚喜、惶恐，情緒充斥心扉，讓她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
“有言在先，拜師一事，你不能對任何人透露，包括嶽千山、寧雨秋。
“如果你想好了，明晚子時，在這等我。”
話音落下，葉擎的身影消失。
“前輩！”嶽靈兒才驚醒過來，但很快先入迷惘、糾結。
一方面，她是華山弟子，父親更是華山掌門，拜外人爲師，有違規矩。
但神秘老人絕對是天階高人，且機會僅此一次，這要是放棄，她簡直是天下第一傻子。
另一方面，靠她按部就班在華山修煉，這輩子成就有限，但有一位天階高手，就不一樣了，她的未來會有無限的希望。
同時，她腦海中浮現瑯琊閣千金許秀秀譏諷的嘴臉，頓時心裡有了決斷。
……
第二天，子時。
竹林幽深，嶽靈兒一襲白衣，立在林間，揣著手翹首以盼。
“看來你想清楚了。”
如鬼魅一般，聲音出現在她身後。
乾瘦的布衣老者形象的葉擎，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三米之外。
“前輩，你能不能不要總是突然出現在別人身後，突然說話，會嚇死人的。”嶽靈兒再次被嚇到了，氣惱瞪眼。
“呵呵，高人不都這樣嘛。”
葉擎哈哈笑道。
“怎麼樣，想清楚了？”他話鋒一轉。
“嗯，您對華山如果沒有惡意，我願意拜您爲師。”嶽靈兒重重點頭，“另外，前些時候，楊師伯被神秘高人施救，驅散魔氣，那人就是您？”
“對，是我。”
“那……”
“其他的不用多問。”葉擎擺手打斷了她，“既然你來了，應該已經想好了，收徒之前，我還得約法三章。”
“只要對華山無害，就是十章、百章，我也答應。”嶽靈兒果斷回答。
“第一，你我的關係，不能泄露，你不能跟任何人提起我。”
“當然，我沒跟父母透露你的事情。”嶽靈兒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第二，沒我允許，我傳授的一切，不能傳給第二人。”
“明白，華山同樣有這規矩，這是開宗立派的根基，絕不能泄露。”嶽靈兒毫不猶豫答應。
“第三，入我門者，要斷絕情愛，戀人只會影響我們的拔劍速度。”
葉擎一挑眉頭，眼神有幾分閃爍。
反倒是嶽靈兒，這次沒有立即回答，流露錯愕，遲疑反問，“怎麼和無情宮一個規矩，您難道是無情宮的人？”
無情宮十大派之一，只收女弟子，整個南域的人都知道這一奇特規矩。
“不是。”葉擎搖搖頭，“我只是不希望我的技藝，成了別人追求情愛的工具。”
他懷疑地打量嶽靈兒，“你該不會是想學有所成，再去打敗林坤，證明自己？最好是他會震驚無比，然後哭著求著，回頭追求你？”
“你……前輩真是個老不修。”嶽靈兒又羞又惱，臉頰微紅，卻瞪大眼睛，“我的確想要打敗林坤，證明自己，可後半句是什麼鬼？
“既然他和瑯琊閣千金郎有情妾有意，我嶽靈兒還不至於爲了別人丈夫，費盡心思，我沒那麼下賤！”
嶽靈兒柳眉倒豎。
儘管這段時間以來，她總會感傷，畢竟人非草木。
但從沒有想過要挽回，其實他倆也從沒有確定關係，挽回也無從說起。
葉擎聳聳肩，“哦，是我過多揣測了，以上三條，你想清楚沒有？能否做到？一旦答應，如有違任何一條，我都會把你廢了。”
嶽靈兒咬咬牙，“好，我答應就是！大不了回頭勸我娘再生個孩子，老岳家也不算絕後。”
“……”
有這麼嚴重？葉擎嘴角抽搐。
說起來第三條，他的確有幾分小心思，不想辛辛苦苦培養的大白菜，被其他豬拱咯。
至於收徒一事，他這段時間深思熟慮過了。
嶽靈兒對他有義，寧雨秋視他如己出，他如今也算自保無虞，是時候作出點表示了。
這些年葉擎學會的劍法、功法、輕功，抵得上十大門派累加的底蘊。
好比一個人的財產，當有一千塊，你可能不捨得一百塊給兄弟，但如果你有一個億呢？分出去千百塊，也要吝嗇、猶猶豫豫？
撲通！嶽靈兒突然跪地。
“嶽靈兒見過師父，這裡沒有茶水，先給您磕三個響頭。”
砰砰砰~
她渾然不嫌棄地上泥土，重重磕頭，十分誠懇。
“只要不會侵害華山的利益，靈兒會嚴格遵守師訓。”嶽靈兒聲音透著一股嬌憨。
她擡起頭，眨巴眼睛，看著葉擎。
“……”此時葉擎還真有些緊張、驚訝，人生第一次收徒。
“起身吧。”
“那我稱呼您爲師父？”
“嗯。”
“敢問師父的名諱？”
“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