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黎和沈初開車沒有回季家老宅,而是直接去了季晴的別墅。
沈初和季黎到的時候,季城已經(jīng)提前一步趕到了。而歐景城也在現(xiàn)場。
“怎麼回事?”季黎下車來不及緩一口氣,就已經(jīng)開口問季城。
歐景城帶來的人正在勘察現(xiàn)場,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季城說:“我這不是怕晴晴走不出安辰的心理陰影嘛!正巧趁著有時間,所以就過來看看她,結(jié)果一問傭人,說是昨天晚上就不見季晴的蹤跡了。今天白天也一直沒有回來。我聯(lián)繫了她所有有可能見面的朋友。都說沒有見過晴晴。然後我就通知了老歐,老歐帶人過來勘察現(xiàn)場,看到了這個?!?
說完,季城從兜裡掏出一封摺疊過的信,遞給了季黎。
季黎接過,打開信封。裡面的字跡很是熟悉。
沈初也湊過腦袋去看了一眼,然而由於上面寫的是法語,沈初實在是看不明白,所以只好看著季黎臉上的表情??墒遣恢羌纠枰恢币詠矶茧[藏的很深,還是因爲真的那封信沒什麼特別的,總而言之,季黎的臉上並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特別的或者是訝異的神色。
沈初這會兒突然好想花錢請個隨行翻譯。
沈初看著季黎。皺了皺眉,挽著他的手臂,將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那封信上,問:“裡面寫什麼了?”
“季晴失蹤的理由。”季黎很自然的對著沈初說。
沈初很理所應(yīng)當?shù)木托帕耍藭r如果她能多注意一下旁邊的歐景城或者季城的表情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在季黎剛剛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歐景城和季城的表情是有明顯詫異的。
沈初點點頭,又問:“那晴晴爲什麼會失蹤?”
“去找安辰了?!奔纠枵f完?;仡^問歐景城:“房間查得怎麼樣了,有沒有特別的發(fā)現(xiàn)?”
季黎輕而易舉的就轉(zhuǎn)移了話題,歐景城說:“房間裡沒有過打鬥的痕跡。傭人也全都已經(jīng)清清楚楚的盤問過了,說的應(yīng)該都屬實。季晴應(yīng)該是自己出去的?!?
“人是自己出去的沒錯,不過去了什麼地方就不知道了,而且從昨天晚上消失以來,就沒有和任何人聯(lián)繫過。這件事暫時還沒有告訴季委員和簡女士?!奔境请S口說了一句:“早知道當初也像你對小初初似的,送她個跟蹤定位的項鍊,那不是一省事兒多……”
季城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就立馬頓住了,突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似乎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感受著季黎此時此刻似乎正用那種想要吃人的目光看著自己,季城就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然而……
爲時已晚。
沈初已經(jīng)一字不漏的將季城剛剛說的話都都聽進了耳朵裡,她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掛著的項鍊,然後朝著季黎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季黎扶額,眉頭輕蹙。
歐景城也是忍不住瞪了季城一眼。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已經(jīng)安排人四處打聽安辰的下落了,接下來怎麼辦?”歐景城問季黎,試圖打破沈初和季黎之間那種四目相對的暗中角逐。
“找安辰?!奔纠柚涣粝铝诉@麼一句話,然後就扭頭看著沈初說:“我送你回家?!?
沈初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後搖頭:“我下午約了雲(yún)錦。”
“那我開車送你過去?!奔纠钄E手看了看時間,然後直接打開了車門。
沈初卻直接拿過車裡的包便看著季黎,不冷不熱的說:“不用了,我自己打車過去,有晴晴的消息再給我打電話?!?
季城知道這事兒是自己惹出來的,所以趕緊面帶著討好的微笑看著沈初:“小初初啊,要不我讓我秘書送你過去,我一會兒就坐老四的車,你看這最近事故頻發(fā)的,讓你一個人出去,老四也不放心嘛!”
“四哥可放心了!這不是還有跟蹤器在身上戴著嗎?”沈初雖然嘴上是有幾分傲嬌的責怪,但還是按照季城的意思。上了季城的車。
等到目送沈初離開之後,季城這才上前走到季黎面前,將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一臉邀功行賞的看著季黎:“老四。我說你是不是應(yīng)該告訴我,剛剛爲什麼要騙小初初?”
季城說完,目光落在了季黎手中的那張紙條上。紙條上的筆記,除了沈初以外,大家都認得。那是艾琳娜在消失前寄給季晴的。特意用了法文,原因是因爲季晴曾經(jīng)學(xué)的是法文專業(yè)。
季黎不著痕跡的副將季城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挪開,然後說:“我沒騙她?!?
“是,你是沒騙她!”季城給了季黎一記大大的白眼:“反正玩文字遊戲我是玩不過你的。但我只看到這信上白紙黑字的寫著。沈謙就是少主!”
歐景城走到季城身邊,拍了拍季城的肩膀,說:“老四是沒騙沈初,只是也沒把實情告訴她而已?!?
“看在剛纔我把我老婆都借給了你老婆的份上。你是不是酌情給個解釋?”季城問季黎。
季黎側(cè)目,淡淡的掃了季城一眼,問:“雲(yún)錦是你老婆嗎?”
“我說的是我的車,我的車,我的車??!”雖然小初初的確是和雲(yún)錦約會去了,但季老四這腦回路未免也太不正常了,他的車纔是他老婆好麼!
“就屬你廢話最多?!闭f完,季黎直接看向歐景城:“上車。”
歐景城一邊跟著季黎上車。一邊問:“去哪兒?”
季城死乞白賴的趕緊跟了上去,拉開車門一屁股坐上去:“老四,哥難得跟你講一回道理,但是這次你不得不聽。這夫妻之間啊,就是容不得瑕疵。你看你瞞著她項鍊的事兒吧,這次是被我不小心踢爆了,一會兒晚上回去你還不知道怎麼解釋呢!你又要瞞著她關(guān)於沈謙的事兒。雖然這只是艾琳娜的片面之詞,但是畢竟小初初和沈謙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我覺得小初初有權(quán)利知道真相?!?
“我有說不讓她知道真相?”季黎反問季城一句。
這倒索性把他問得啞口無言了。
過了好一陣,身後才傳來歐景城的聲音:“那你剛剛怎麼不告訴她實情?”
“如果是實情,我自然不會瞞著她。如果這件事有待考究,就如同你所說,季太太和沈謙畢竟是青梅竹馬,我不能讓季太太遭受一次莫名其妙的創(chuàng)傷?!奔纠桦?yún)淡風(fēng)輕的開口。
季城沉默了。
季黎對沈初的愛,不像是路熙然對艾琳娜那種似是而非總把‘愛’字掛在嘴邊的感情,也不像是蘇子煜對沈初那種無所不在的保護欲。
其實季城是羨慕沈初和季黎的,他們彼此的相遇,都讓彼此變成了更好的人。
有人說,好的愛情是通過一個人看到全世界,而失敗的愛情則是爲了一個人而失去全世界。
而季黎和沈初之間的愛情,應(yīng)該就是前者。
季城的確發(fā)現(xiàn)自己是有些鹹吃蘿蔔淡操心了。畢竟季黎從小做事兒就有分寸,什麼時候輪到他來說這些廢話了。
原本季城和歐景城以爲季黎讓他們上車是要去找季晴的下落,可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季黎竟然直接帶著兩人,將車停在了cq銀行國內(nèi)辦事處的辦公大廈前。
“季黎你是瘋了?”季城一把拉住準備進電梯的季黎,目光凝重的看著他說:“你也說了,現(xiàn)在還不確定到底沈謙是不是少主,你就這麼貿(mào)然的上去,準備怎麼說?”
歐景城也覺得季城這話說得有道理,他看著季黎道:“季晴失蹤這件事誰都著急。但就算著急,你也不能這麼莽撞的打草驚蛇,如果沈謙不是少主倒也罷了,頂多就是鬧出個烏龍。這萬一沈謙真是少主,到時候季晴沒救出來,反而打草驚蛇,讓沈謙有了戒備,到時候再要抓他,不是越發(fā)難如登天?我們追著線索查了這麼久,最後卻是艾琳娜給了一條關(guān)鍵信息,這是誰都沒料到的事實。艾琳娜值不值得信任還得畫個問號,你說你這是哪根筋搭錯了?”
歐景城一番苦口婆心的教誨,然而並沒有半分用處。
季黎雕塑般的面孔在歐景城的眼底越發(fā)清晰。棱角分明臉孔上,一雙深邃如海的瞳孔微微瞇起,目光有些深遠的帶著低沉的嗓音,靜靜地看著季城和歐景城兩人。
“打草驚蛇?如果沈謙是少主,那就根本不存在打草驚蛇四個字?!奔纠枵f。
“什麼意思?”歐景城智商向來有些欠費。
季黎難得一次耐心的對著歐景城解釋:“如果艾琳娜早知道沈謙就是少主,那爲什麼當初就算是經(jīng)歷了自殺事件後,還是藏著掖著的沒說。而如今只是毀容,便和盤托出?這證明了什麼?”
季城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腦子:“你的意思是……在艾琳娜毀容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少主就是沈謙?”
歐景城這纔有些開竅的回了一句:“所以這意思是,艾琳娜毀容的時候沈謙承認了少主的身份,但因爲生命受到威脅,所以艾琳娜一直不敢開口。直到受到了蘇子煜的庇護,纔在遠走高飛之前,利用季晴來揭露真相?”
“艾琳娜受到蘇子煜的庇護?”季城皺了皺眉,一頭霧水:“等會兒,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重要細節(jié)?爲什麼艾琳娜要受到蘇子煜的庇護?”
“這不是重點!”歐景城的看了一眼季城,然後對著季黎開口:“重點是老四你究竟想表達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