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還鬆了鬆陳胤扶著他的那隻手,一副不屑陳胤扶他的樣子。劉琴看著陳易的動作,心裡又涌上一抹傷心。陳易對待兩個孩子如此偏心,將來會出大事的,劉琴搖了搖頭也進去了。
這幾天,陳易就像是丟了魂似的,坐在一個地方眼巴巴地望著遠方,嘴裡還小聲嘀咕:“這不是要了陳某的命嗎?”
劉琴看見這樣的陳易,心裡也有些責(zé)怪白鶴老道。他沒來之前,陳易只是雙目失明,但頭腦十分清晰;可如今眼睛雖然復(fù)明了,但是卻成了傻子一般的人,換了任何人,都是不能接受的。
這幾天晚上,劉琴見陳易也不行房了。便問原因。陳易這才向她說了白鶴老道對他耳語的話:“日後不能再行房事了,不然毒性發(fā)作,就算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活了。”
劉琴一聽,不禁說道:“又是他說的!他沒來之前,你只是雙目失明,但頭腦卻很清晰;可如今你倒是復(fù)明了,但整天像是被丟了魂似的。這讓奴家可如何是好啊?”說完不顧一切地將陳易按在牀上,他不主動就自己出動,於是便行了房事。卻不料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陳易已經(jīng)毒發(fā)生亡了。
於是陳易的喪事也就匆匆辦了,陳迪豪哭倒在陳易的墓前,劉琴也爲(wèi)自己所做的事情自責(zé),這才後悔當(dāng)初沒有聽陳易的話,如今卻讓陳易與她陰陽兩隔。她下定決心,不能讓陳易在奈何橋上孤獨。於是不久後也去了,陳迪豪和陳胤又是一陣忙活,最後,陳胤終於不行了,最終累倒在牀上。本身年齡就小,纔剛滿十歲。陳迪豪既要守孝,又要照顧弟弟,還要照顧陳家的生意,可謂是全家的開支和花銷都要由陳迪豪一個人來承擔(dān)。
一天夜裡,陳迪豪也望著天上的星星,眼眶被眼淚浸溼,眼眶包不住了,眼淚便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陳迪豪在這幾天經(jīng)歷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但正因爲(wèi)這樣,讓他變得比以前更加堅強了。
第二天一大早,陳迪豪照常在父母的靈位前披麻帶孝,跪著雙膝。突然,他家的大門被人用腳踢開。陳迪豪大驚,連忙轉(zhuǎn)過身見是當(dāng)?shù)氐囊粋€財主,叫張老三。這張老三和陳易的家世差不多,都有生意上的來往。但是後來張老三讓陳家做生意賠了本,從那時候起,陳易便和張老三勢不兩立。兩家明爭暗鬥有八年了。這張老三平時也經(jīng)常來找陳家的茬,當(dāng)他得知陳易和劉琴死了之後,便帶了一大羣人來壯聲勢,想要在他們兩人的靈位面前欺負(fù)他們的兒子。於是他便帶了十多人,個個都長得三五大粗,而且都兇神惡煞,不懷好意。
陳迪豪站起身來,不慌不忙地問道:“你等來此作甚?”
“哎呦!陳公子,怎麼了?你爹孃死了,我來瞧瞧都不行嗎?啊?嘿嘿……”張老三奸笑起來。
“你這個潑皮,休要在此猖狂!”陳迪豪的膽量大了許多。
“喲呵!臭小子,口氣不小嘛!”張老三說著便走進了陳易和劉琴的靈堂,來到二人的靈位前,將二人靈位前的三炷香摘下來,在靈位前晃了一晃,便狠狠地扔在地上,用腳將火苗熄滅。接著又抓起靈位前供奉的饅頭咬了一口,在嘴裡嚼爛了之後又吐在靈位上。
這可引起了陳迪豪的強烈憤怒,只見他雙拳向張老三打了過來。張老三身後的十多個壯漢便不屑地將他提起來,然後向外用力一扔。陳迪豪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陳迪豪又忍住身上的疼痛,站了起來。大喝一聲:“我要跟你們拼命!啊!”喝完便衝到那十個人中間,使出了尚未成熟的《靈動八方》裡面的最基本的搏擊招式:拳擊八方。陳迪豪年齡和力氣雖都不及那十個壯漢,但白鶴老道交給他的秘笈豈是一般人所能抵擋的?這一招“拳擊八方”一使出便打在了十個壯漢的胸口,將周圍的十個壯漢擊退了好幾步,並且都捂著胸口,站在原地用驚異的目光看著眼前這個年齡不及弱冠的陳迪豪。
“臭小子,有兩下子啊!”張老三頓時火冒三丈,一巴掌將二人的靈位打翻在地。
陳迪豪大喝一聲,使出了十成力氣縱身一躍,給了張老三一個重重的迴旋踢。張老三被踢翻在地,他帶來的人都已經(jīng)愣住了。張老三以爲(wèi)他們會幫自己頂著,沒想到一個個傻站在那看著他被踢翻在地。衆(zhòng)人見張老三被踢翻,也嚇了一大跳。接著便弓著身子,狼狽地逃走了。
“哼!”陳迪豪冷哼一聲,一把抓住張老三的衣領(lǐng)。罵道:“張老三!你來我家百般欺侮我,我今日要與你舊賬新賬一起算!”陳迪豪由於已經(jīng)打通了任督二脈,現(xiàn)在的內(nèi)力已經(jīng)比常人高出許多,再加上又得到白鶴老道的《靈動八方》,自己練了有十多天,也小有所成。已經(jīng)可以和穆正鵬打個平手,更別說張老三這種社會潑皮了,對付他那是綽綽有餘了。
“哎……好漢饒命!大俠饒命!我錯了!我改……”張老三嚇得連忙道歉。
“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現(xiàn)在想認(rèn)錯,晚了!”陳迪豪說完便大喝一聲,將張老三狠狠地扔了出去。趁著張老三趴在地上呻吟的時候,陳迪豪走過去將父母的靈位撿起來重新放到供臺上。然後來到張老三面前,一把提起張老三,將他又扔到陳易、劉琴的靈位前跪下。
陳迪豪押著他的胳膊罵道:“你這個潑皮,欺侮我也就算了,你還要欺侮我的爹孃。今日我讓你跪在他們靈前向他們磕頭認(rèn)罪!”說完又按著他的脖子,往地板上狠狠地按了下去。張老三的頭在地上磕出了血,還疼得他不敢吼叫。也真是難爲(wèi)他了,誰讓他在不合適的時間惹了這個不好惹的主呢?
這時,陳胤走了過來,陳迪豪見弟弟出來了。便急忙說道:“弟弟,你怎麼出來了?快進去,你的身體還未痊癒,不能太過勞累,快回去躺著吧。”
“放了他吧!”陳胤淡淡地說道。
“什麼?”陳迪豪以爲(wèi)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便追問道:“放了他?他如此欺侮我們家,難道不該得到一點教訓(xùn)?”
“他已經(jīng)得到了教訓(xùn),他已經(jīng)知道你的厲害了,他不會再來欺侮你了。”陳胤依舊是一副冷冷的模樣。
陳迪豪頓時感覺陳胤有些不對勁,一時走神,張老三趁此機會,便忍著疼痛從陳迪豪手中溜走,並且還打了他一拳。
陳迪豪捂著被打的胸口,還好這一拳打得不重。陳迪豪也不再計較張老三的事了,他逃走就讓他逃走吧。可是自己家裡就出現(xiàn)了弟弟說的話有些讓人不懂其意。
“你方纔說張老三不會再來欺侮我?而不是我們?”陳迪豪問道。
“正是!”
“弟弟,你這……”
“不要再叫我弟弟!”陳胤突然打斷陳迪豪的話。“從今日起,我不再是你的弟弟。你的弟弟早在父親去世的那一天,就已經(jīng)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是劉胤。”陳胤一副認(rèn)真地樣子。
“你到底怎麼了?爲(wèi)何會這麼說?”陳迪豪驚問道。
陳胤聽到陳迪豪的問題,自嘲地笑了笑,“你知道嗎?我在這個家裡除了娘以外,就從來沒有人將我當(dāng)人看!”
“……”
“你不拿我當(dāng)人看,爹不拿我當(dāng)人看,就連府上的下人都不拿我當(dāng)人看!”陳胤越說越激動,眼裡的淚水已經(jīng)止不住的流了出來。“爹將我看作是日後和你搶遺產(chǎn)的野種!下人們將我看成是大街上沒人要的雜種!都認(rèn)爲(wèi)我不是陳家的人,認(rèn)爲(wèi)是娘在外面所生的私生子!”陳胤哭著說道。
“……”
“你呢?”陳胤問道。“你將我看成什麼?”
“我當(dāng)然將你看成我的親生弟弟啊!”陳迪豪也有些著急地說道。
“哼!”陳胤冷哼一聲道。“親生弟弟?我看你也是將我看作日後要與你爭遺產(chǎn)的異父異母的外人!”
“這……此話怎講啊?”陳迪豪問道。
“你知道白鶴師父教你功夫時,爹他說了什麼嗎?”陳胤淡淡地說道。
陳迪豪搖了搖頭,道:“不知。”
“呵呵……你當(dāng)然不知,那就由我來告訴你。他說:‘胤兒還小,他無法撐起如此龐大的家族。要撐起這個家,還非廣兒不可’這言外之意,就是日後陳家的接班人還得是你,你這個正統(tǒng)的長子纔是他接班人的唯一人選。而我這個次子,也有可能是野種,得到的只有日後被你壓迫,被大家看作陳家的野種,日後會與你強奪財產(chǎn)的唯一人選。”
“弟弟,你真的誤會爹的意思了。爹他是用另外一種方式來疼愛你的……”陳迪豪還未說完,又被陳胤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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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知爹去世的前一天,我二人攙扶爹進前廳的時候。爹他做了什麼事嗎?”陳胤又問道,陳迪豪依舊是搖了搖頭。
“他將我攙扶著他的那隻手硬生生地從我的手中拔了出來。”陳胤頓了頓,擦乾了眼淚,接著說道:“只有娘纔是真正地疼我的。現(xiàn)如今,爹死了,娘也死了。我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裡看下人的臉色,也不用看你的臉色,更不用承受與你爭奪遺產(chǎn)的罪名。”陳胤說到這裡便深吸一口氣,有緩緩說道:“從今往後,我與陳家,再無任何關(guān)係。”陳胤說完將掛在身上的印有“陳胤”字樣的玉牌一把扯下,扔在了地上,令人驚奇的是,這玉牌竟然完好無損。陳胤將玉牌丟後便轉(zhuǎn)身走出了陳家大門。
陳迪豪愣在原地,許久後纔回神,連忙衝出門去追趕陳胤。可是陳胤早已不知所蹤,陳迪豪急得問了在大街上的所有人,不管認(rèn)識的還是不認(rèn)識的,統(tǒng)統(tǒng)問了一遍,結(jié)果都沒有人看到陳胤。
其實,即使他們看到了,他們也不會說。因爲(wèi)至始至終,他們都認(rèn)爲(wèi)陳胤是陳易的夫人劉琴和其他的男人所生的野種。因此他們不會告訴陳迪豪陳胤去了哪裡,他們知道陳迪豪對這個弟弟很欣賞也很珍惜,從來不會和他鬧彆扭。要是讓他找到陳胤,他一定會將他帶回陳家,這對日後陳家的生意也會有不良的影響。但畢竟他們是外人,陳家的家事還得陳家自家人去解決,所以說沒看見是最合適的話。
陳迪豪整整找了四個時辰,但都沒有收穫,只得悻悻地走回家。他來到父母靈位前,對著父母的靈位雙膝跪地,又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爹,娘!對不起,是我不好!可是我已經(jīng)盡力去尋找了,還是尋不到他。我真沒用。嗚嗚嗚……”他哭了出來,他哭並不是因爲(wèi)額頭上的疼痛,而是他心裡所受的傷害,弟弟和他反目的傷害深深地刺痛了他。
陳迪豪本身就對經(jīng)商不感興趣,所以他對陳家的生意並不在意。也因此,陳家的生意一蹶不振。於是陳迪豪便決定,就此闖蕩江湖來鍛鍊自己的江湖閱歷,如果運氣好的話還能夠找到陳胤。於是,他便收拾好行囊,關(guān)上了陳家的大門,獨自一人離開了清平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