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蔭道上,安飛和輝維一邊走一邊談?wù)撝颤N,但輝維好似有些心不在焉,安飛也察覺到了,他看了輝維一眼:“輝維,怎麼了?感覺你最近有些不對勁啊。”
“我……”輝維猶豫片刻:“安飛,有件事情……”
輝維的話還沒有說完,羅伯特從林蔭中走了出來,彎腰道:“大人。”
“改天再說吧。”見有人出來,輝維馬上轉(zhuǎn)移了話題:“安飛,我先走了,那邊一大攤子事呢。”
“也好,明天我找你。”安飛心中感到有些疑惑,但輝維不願意說,總不能強迫輝維說出來,等明天再和他好好談?wù)劙伞?
“嗯。”輝維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匆匆走開了。
“大人,沒有打擾到您吧?”羅伯特看了看輝維的背影,他意識自己出現(xiàn)得有些不是時候。
“沒事,那邊怎麼樣了?”
“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大人。”
“消息也傳出去了?”
“是的,大人。”羅伯特輕聲道:“但經(jīng)過有些滑稽。”
“哦?”
“沒等他們開始行動,有一個孩子莫名其妙的被人殺死了,我到事發(fā)現(xiàn)場察看過,沒有打鬥的痕跡,而且……”羅伯特頓了頓:“他的劍還停在鞘中,這證明對方的實力很強。”
“龍人克里姆林已經(jīng)到了??”
“很有可能。”羅伯特點頭道:“那個孩子兩條胳膊都斷掉了,臉上、脖頸上還殘留著青紫色的痕跡,應(yīng)該是被人拷問過,他的致命傷在頭部,整個頭蓋骨都變形了,我看不出對方是怎麼做到的,感覺……好像是硬生生給擠碎、或者是捏碎的。”
安飛不由停下了腳步。他清楚人體的頭蓋骨有多麼堅硬,使用武器讓頭骨變形,並不是很難,但如果象羅伯特所說的那樣,被人擠碎、或者捏碎,代表著對方擁有強大無比地力量。
“那個孩子也是我派過去的,他知道我們要把消息傳遞出去,如果真是龍人克里姆林動的手……他不會隱瞞消息。現(xiàn)在,克里姆林應(yīng)該知道怎麼樣救自己的女兒了。”
“你的人會不會多嘴呢?”
“不會,大人,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孩子們都很清楚,我信任他們的意志!”
“事發(fā)地點在月光城?”
“不,在月光城東北七十里處的一個鎮(zhèn)子裡。”羅伯特低聲回道:“那些孩子們有的穿著軍隊地鎧甲。有的裝扮成商人,還有的戴著大聯(lián)盟傭兵團的徽章,事發(fā)當(dāng)時,鎮(zhèn)子裡還有兩個我們的人,但他們都沒事。只有戴著大聯(lián)盟傭兵團徽章的孩子出事了,大人,克里姆林是衝著您來的!”
“什麼時候發(fā)生的?”
“黃昏前後。”
“黃昏前後?那你是怎麼趕回來地?”
“靠幾個鷹族德魯伊朋友幫忙。”羅伯特笑道。
“那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快到月光城了!”安飛沉吟一下,隨後釋放出了精神力。一條條街道、一座座房屋、還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士兵和傭兵,都清晰的出現(xiàn)在安飛的腦海中,猶如在空中鳥瞰月光城。安飛的感應(yīng)力雖然無比強大,但有個天然地缺點,在自然生物繁茂的森林中,他可以長時間釋放感應(yīng)力而絲毫不顯疲憊,於自然生命中吸取的氣息可以彌補他的消耗,但在人口密集地城市裡就不行了。所以過了片刻,安飛又逐漸收回了精神力,他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什麼異常。
“雖然克里姆林主要目地是救回他的兩個女兒,成功之前不會輕易惹事,但難保他沒有別的想法,比如說……抓住誰然後和我們交換人質(zhì)。”安飛緩緩說道。
“大人說得是。”羅伯特點頭道。
“你派人去告訴蘇珊娜,不要回來了,留在那裡陪著愛麗絲吧。還有。安東尼和欣佩拉都到魔法團去。再告訴所有的團長,今夜宵禁。除了巡邏隊之外,任何人不得出門。”
“是,大人。”羅伯特回頭召喚一聲,片刻,兩條人影從樹蔭中走了出來,羅伯特低聲囑咐了幾句,又揮手讓他們退下去了。
“幸好尼雅和小莎麗爾都在老師那邊,不用爲(wèi)她們操心了。”
“大人,克里姆林的能力超出了我們的意料啊。”羅伯特輕聲道:“小約翰已經(jīng)把克里姆林的圖像轉(zhuǎn)回來了,我還託愛麗絲大人找到鳩摩羅哥沙軍團長,請他多多注意,誰想克里姆林竟然悄悄的通過封鎖線、潛入到月光城附近,甚至比安德烈都早到了一天。看樣子克里姆林地反應(yīng)很迅速,在他的女兒失蹤後的第二天或者是第三天,他已經(jīng)離開鑽石之城,奔我們來了。”
“來就來吧,反正我們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怎麼招待他了。”安飛淡淡的笑了笑。
“大人,您不要太大意啊,我看不如找……”
“不,我和蘇珊娜就可以了,而且還有安東尼準(zhǔn)備支援呢,就算克里姆林有幫手,他們又能怎麼樣?!”安飛輕聲道:“明天我親自去接應(yīng)安德烈,你也要做好準(zhǔn)備!”
“知道了,大人。”
當(dāng)羅伯特重新回到樹蔭中時,安飛已經(jīng)走過了拐角,前方是一座安靜的小院子,而葉已經(jīng)站在院門等候良久了。
“大人。”葉迎了上來。
“問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麼?”
“沒有,大人。”葉露出一絲苦笑:“她非常非常堅強,而且您還下令不要過分傷害她,我白白忙到了現(xiàn)在。”
“走吧,帶我去看看。”
“大人,這邊來。”葉一邊走一邊道:“大人,要我看……直接交給埃迪算了。”
安飛搖搖頭:“那是最後一步。”單純從審訊的能力上來說,葉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埃迪,但埃迪使用的方法具有不可逆轉(zhuǎn)性,一個人徹底變成了殭屍,那再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了。
“或者……我們換個花樣?”
“哦?什麼花樣?”安飛停下腳步笑道。
“茱莉畢竟是一個高階劍師,我們故意給她一個機會,讓她逃走,然後我們地魔法師釋放天空之眼一直跟著她就可以了,看看她都向什麼人尋求幫助,到時候我們一網(wǎng)打盡!”
“這種辦法騙騙一般人倒是可以。”安飛搖頭道:“但茱莉和維斯特地關(guān)係很密切,我甚至懷疑,維斯特派過來的奸細(xì)都是由她負(fù)責(zé)地,這種辦法很難騙過她。”
“那算了。”葉聳了聳肩。
茱莉被反綁在一根木柱上,傍邊有四個傭兵負(fù)責(zé)看守,也不知道是想隱藏自己的情緒,還是因爲(wèi)害怕,見安飛走了進來,她立刻下意識的低下了頭。
安飛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茱莉,雖然茱莉的頭髮很凌亂,衣服也是破爛不堪,但身上幾乎沒有血跡,顯然,葉嚴(yán)格執(zhí)行了安飛的命令,始終沒有動用重刑,而對茱莉這種人來說,說教焉或是小打小鬧的懲罰幾乎起不到什麼作用,葉白白忙了一場也在情理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茱莉始終聽不到安飛說話,滿臉詫異的擡起頭,正迎上安飛的目光。
“你很早就認(rèn)識我吧?”安飛輕聲說道。
“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茱莉,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會到這裡來的,來了也不會逗留多長時間,就憑你,還不夠資料讓我破例。”安飛淡淡的說道:“換句話說,你不值得我浪費精力,現(xiàn)在我再問你一次,你一定要用‘不明白’這幾個字搪塞我是麼?”
茱莉咬了咬嘴脣,閉口不言,安飛這些話中並沒有什麼血腥、威脅的字眼,卻偏偏讓她有一種冷森森的感覺。
“其實,我並不想這麼對付你,當(dāng)初在聖城外,你曾經(jīng)出手救過我,對吧?”
“大……大人,我真的……不明白您的意思。”茱莉吃力的說道,與剛纔相比,她的神色顯得很遲疑,幾乎是咬著牙纔敢否認(rèn)。
“我懂了。”安飛微笑著站起身,緩步向茱莉走去。
茱莉的後背緊貼在木柱上,盡力擡起頭看向安飛。
“當(dāng)初你救我的時候,在你眼中,我們只是一羣幼稚、脆弱的人,我們能走到今天,只不過是擁有過人的運氣罷了,你瞧不起我們,更不想與我們合作,是麼?”安飛貼在茱莉耳邊輕聲道:“你錯了!”說完反手抽出一個傭兵腰間的長劍,一劍刺了出去,劍尖從茱莉的左臂上透過,又刺入茱莉的右臂,把茱莉的雙臂死死釘在一起。
茱莉發(fā)出尖利的慘號聲,骨頭被穿刺所產(chǎn)生的痛苦是她無法忍受,她的身體瘋狂的扭動著,但越扭動痛苦就越劇烈,最後甚至是痛得用後腦勺不停的撞擊著木柱,天棚上的灰塵都被撞得撲簌簌掉下來。
茱莉的容貌很俏麗,安飛這麼做無異於辣手摧花了,旁邊幾個傭兵微微露出不忍的神色,但安飛的目光始終如冰山一般平靜,他伸手捏住茱莉的下巴,撞擊聲嘎然而止:“如果有必要,我會比任何人都?xì)埲蹋绕涫窃谀承﹤砘镌噲D傷害我家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