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又填了一隻蝦餃,修長的手指沒有節(jié)奏的敲擊著桌面,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情緒,但是如果有熟悉他的人在一定會清晰地感覺到接下來有人就要倒黴了。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打了一番之後將內(nèi)容發(fā)送出去,片刻之後對方迴應(yīng)了個ok的圖案,他垂下眼瞼輕笑:“馮氏,嘖嘖。”
當(dāng)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盤子裡的食物也已經(jīng)被他吃光了,最後那碗還帶著溫度的南瓜粥被他端起來喝下,空蕩的胃這才無比滿足。
第二天,霍擎早早的離開了別墅,秦暖醒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他,還以爲(wèi)是他昨晚沒有回來呢,聽到周阿姨說,才知道他昨晚回來了只是回來的很晚,她竟一點知覺也沒有,真是睡得太死了,不過也好,沒有被擾了清夢,這一大早起來渾身舒暢。吃了早餐又去接小語一同去上課了。
公寓前,小語早已經(jīng)等在門口了,秦暖好幾天沒有見到媽媽了,想去看看她,又被小語阻止了。秦暖不得不起疑了,臉色嚴肅的問小語:“到底怎麼回事?”
小語垂下了頭低聲地說:“姐姐,對不起,我不該騙你的,可是媽媽不讓我告訴你。”
秦暖嘆了口氣摸摸她的小腦袋:“小傻瓜,那是我們的媽媽啊,有什麼事情應(yīng)該告訴姐姐的,現(xiàn)在我們?nèi)タ纯磱寢尯脝幔俊?
小語點了點頭拉著秦暖回家了。
當(dāng)秦暖看到白雪麗那一大片淤青的臉,心疼的紅了眼眶,這都過去好多天了,想必當(dāng)時傷的更重,想到最近報紙上的消息,她緊蹙著眉頭問她:“是不是他打的?你還要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嗎?是不是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打得你再狠,你也不會離開他?”
秦暖的情緒異常激動,她想不通媽媽怎麼會這麼傻,這樣的男人還留在他身邊做什麼,單是他在外面有女人這一件事就不可原諒,更別提沒有尊重,拳腳相加了,打女人的男人是她最厭惡的。想到那男人虛僞的嘴臉,秦暖就覺得心頭一陣噁心。臉上的怒氣更重了。
“暖暖,不是這樣的,你別生氣。”白雪麗見秦暖直接給霍正陽定了罪,趕緊拉著她坐下解釋:“不是他弄得,暖暖是我自己不小心,真的,與他無關(guān)的。”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護著他,我不是沒有常識,媽媽,是不是被人打得我還是看得出來的。”秦暖氣急了媽媽對那個男人的維護,說著提高了音量。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暖暖,我知道瞞不過你,但媽媽的傷真的不是正陽做的。”
“那是怎麼回事?你不說清楚了,我就去問問霍正陽。”秦暖真的都要被氣瘋了,不這樣說估計媽媽是不會說實話的,這也不算是威脅,她媽媽的這個傷不管是不是霍正陽做的,她都必須要跟他談一談,如果他不能好好照顧媽媽,讓她受傷害,那麼自己完全可以照顧。
“暖暖。”叫了秦暖一聲,白雪麗的眼淚簌簌而下,她太對不起這個孩子了,對於她的關(guān)心,她實在是受之有愧。可是那個男人她真的割捨不下啊。
“你也知道了被爆出來的那些新聞,都是真的。其實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能走到今天我付出了太多,不想放棄,那個女人有了別的男人這件事讓他想到了我的好,決心要跟我好好過日子,那段時間小語也很開心。”她抹掉眼淚,揉了揉女兒的發(fā)頂。
“那之後呢?”秦暖聽著媽媽的話對那個男人滿是鄙夷,要那種男人會真心回頭她纔不相信,就算是真的,也是因爲(wèi)那個男人厭倦了那樣的生活,想要歸於平靜,或者還有別的原因。
“他跟那個女人不是還有個兒子嘛。”說到這裡,秦暖蹙了蹙眉頭,仔細回想了一下是有這麼回事,再看白雪麗的表情,複雜的讓秦暖看不明白。
白雪麗的心裡妒忌怨恨又有些不安,她自己做的的事情,只有自己最清楚,垂下眸色嘆了口氣說:“那個孩子我要帶著。”
秦暖瞪大了眼睛:“還要幫他帶他跟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媽媽。”她提高了音量,站起身來,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媽媽,想當(dāng)年她丟下自己的時候那麼決絕,現(xiàn)在她有了自己的孩子還要帶一個自己丈夫跟別的女熱的孩子,這樣的事情她都能做得到,霍正陽,真的那麼值得她愛嗎?
她有些不懂了,愛情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最主要的就是兩個人一心一意的愛著對方,再也容不下別人的嗎?媽媽的愛太卑微了,就算是這樣,真的值得嗎?
“暖暖,我能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對那個孩子不管不顧吧,讓他流落街頭吧。”白雪麗的眼裡閃過怨毒,她的無可奈何有誰明白?
秦暖的眼眶也蓄滿了淚水,她有些心疼,媽媽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白雪麗根本沒有察覺到秦暖眼中的受傷,自顧的接著說道:“照顧那個孩子,我從厭惡變成了無奈,覺得只要那個女人遠離了他以後的一切都會好的,可是那天,我送小語去找你,把他自己留在家裡,我明明是看著一切都很安全的才離開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再回來他就不見了,那個瘋女人以爲(wèi)我是故意弄丟了孩子,才與我大打出手的,不過她也沒有落得什麼好。”
白雪麗的話,讓秦暖重新認識了這個叫做媽媽的女人,她想忽略的一些東西,在自己的心裡默默發(fā)酵,一時間,她的胸口有些漲得難受。
這天她沒有帶小語一起去上課,獨自一人去看爸爸了,坐在爸爸的面前她牽強的扯了扯嘴角問道:“爸爸,媽媽……媽媽是個怎樣的人?”
秦晉升聽到女兒的問話,先是愣怔住了,這些年來,他都沒有聽女兒再提及過媽媽這兩個字,他覺得她過的很好,不必再給她多加傷感的事情,所以沒有再提起過,想著以後有機會再告訴她,可是現(xiàn)在他自己說話都已經(jīng)很困難了,也覺得有些塵封的記憶真的不必要再打開了,可現(xiàn)在這一系列的變故他從不曾料到。
“好……好縷惹……”秦晉升說的含糊,可是秦暖還是聽明白了爸爸說媽媽是個好女人,也許在爸爸的眼裡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了吧,不然他也不會半輩子只守著自己,都沒有想過要再找個伴侶,爸爸這樣的守護是一種難得的愛情,讓她欽佩的同時也爲(wèi)爸爸心疼。她笑了笑點點頭,不再問。
爸爸午睡後,秦暖準備離開,聽到外面有吵鬧的聲音,她跟護工說了一聲,就跑出去看,病房外的走廊上站著自家對門的鄰居小玉的父母,兩位老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拉住他們的保安還有護士懇求道:“就讓我們見見秦老師吧,我們的女兒只有秦老師能幫忙了。”
“這裡是醫(yī)院,病人需要安靜的休息,請你們馬上離開,不然我會讓保安請兩位出去。”護士長走過來極不客氣地說道,上面領(lǐng)導(dǎo)下了死命令,這個病房的病人不能出一點意外。
“求求你們了……”小玉的爸爸低聲下氣的求著。
突然被一臉的怒氣的小玉的媽媽一下子打斷了:“老頭子,少搭理他們,今天我們一定要見到姓秦的老傢伙,問問他是怎麼教女兒的,我們就不走,看他們還敢打人不成?”
秦暖聽到這裡也算是明白了,這小玉爸爸的態(tài)度還算好,是想找爸爸來解決問題的,顯然小玉的媽媽一改往日的態(tài)度,把阻止她向前的護士一把推開,就要硬闖。還有她剛纔的話,根本不顧爸爸還在生病期間。
要是讓他們闖進來,爸爸的情緒一定會受到影響,她垂了垂眼眸,迎著走上前去。
“大叔大嬸,有什麼事我們?nèi)ネ饷嬲f吧,我爸爸已經(jīng)睡下了。”秦暖是因爲(wèi)小玉爸爸還算客氣的態(tài)度才叫了這聲大叔大嬸,這聲尊稱也是在提醒他們,不要鬧得過分了。
“好,好,我們出去說。”小玉的爸爸拉著自己的老婆往外走,小玉媽媽看到秦暖身後又趕過來的保安,恨恨的瞪了秦暖一眼,跟著自家男人往外面走。
醫(yī)院餐廳的小茶座裡,秦暖看門見山:“不知道大叔大嬸找到了醫(yī)院裡來見我爸爸是爲(wèi)了什麼?”秦暖的語氣說不上好,自己如果不在這裡恰好趕上,這兩人的鬧聲絕對會驚動了爸爸,就算是被保安拉出去了,也難保爸爸不會聽到一點風(fēng)聲。
“哼,秦暖,爲(wèi)了什麼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小玉媽媽不顧小玉爸的眼色咬著牙說出,想到女兒現(xiàn)在的處境更是恨不得死了眼前的臭丫頭。
“哦?我還真是不清楚。”秦暖對於小玉後面的事情也有耳聞,她本就不是個省油的燈。那次被白浩然帶去的人教訓(xùn)了之後,她是不敢再招惹自己了,但是她在工作的地方不老實,勾搭賞了一個略微有些資產(chǎn)的中年男人,那男人家裡的老婆兇悍又潑辣,把她打了一頓不說,還把她的醜事宣揚的滿世界都知道了。
這一切明明跟自己沒有關(guān)係的,但是她的父母既然找上了自己,那就是跟自己扯上了關(guān)係。
“哼,裝什麼裝,我算是看走眼了,你爸爸個教書育人的怎麼就沒有教你禮義廉恥呢?自己做了不要臉的事,還污衊我們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