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楊大京雖然覺得羅圓圓的觀點偏激了些，但他不得不承認(rèn)有些東西地是說到了他心坎中去。也懶得動腦筋的楊大京，神色有些歉然的看著羅圓圓道：“我只是隨口這麼一說。還別說真若是碰上吉思汗的墓，我還真不動心，那可是有錢賺，沒命花的掉頭事。”

“這一點是肯定的，”羅圓圓神色十分複雜的看著他，淡淡的笑容下，有著絲難以言語的苦澀。

沒有遭遇人爲(wèi)的破壞，看得出來，這裡的木雕是經(jīng)過精心規(guī)劃的。輕輕有手摸了一下牀當(dāng)頭的夢麗，一臉的驚訝道：“圓圓姐，這些木頭，咋像新的一樣？”

“這很正常，因爲(wèi)這些木頭是金絲楠木，”看著反光木雕牀當(dāng)頭的羅圓圓，整個以金絲楠木修建的皇家用品，對於她來說，僅限於書中。至於如何鑑定眼下的木雕爲(wèi)金絲楠木，這個對於羅圓圓來說很簡單，理由就是一千年不朽的木製建築物，在無人的關(guān)照下，依舊如新，也只有金絲楠木。

“金絲楠木，在古代應(yīng)該屬於皇家用品，”夢麗似乎也瞭解一些。見羅圓圓沒有說話，眉頭有些閃爍道：“出現(xiàn)在這裡，的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是這樣，”羅圓圓點點頭，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往後稍微退卻一些道：“只是我對金絲楠木瞭解的不多。畢竟生活中，金絲楠木不屬於我們的日常用品。”

“這個問題我來說兩句吧，”見得羅圓圓也說不上了，一旁李洪接過話題道：“因爲(wèi)金絲楠木有別的木材不能比的優(yōu)點，是製做傢俱的極好材料。其一耐腐，埋在地裡可以幾千年不腐爛，所以皇帝的棺木多采用金絲楠木，晚明謝在杭《五雜俎》提到；楠木生楚蜀者，深山窮谷不知年歲，百丈之幹，半埋沙土，故截以爲(wèi)棺，謂之沙板。佳板解之中有紋理，堅如鐵石。試之者，以署月做盒，盛生肉經(jīng)數(shù)宿啓之，色不變也。”

羅圓圓被李洪一通序訴，竟然侃迷糊了過去。不過，卻聽得相當(dāng)有道理。心下浮上了一抹不由得想笑的感覺。從不多言多語的李洪，恰好能說出自己不懂的金絲楠木，欣賞道：“我只記得金絲楠木有股楠木香氣，古書記載其百蟲不侵，金絲楠木箱櫃存放衣物書籍字畫可以避蟲，現(xiàn)代試驗證明試驗證明金絲楠木抗腐木菌、白蟻的侵蝕，抗海生鑽木動物蛀蝕性也強(qiáng)，所以皇家書箱書櫃定金絲楠木。”

“是這樣，”李洪直盯著羅圓圓的眼睛，神色淡然道：“皇宮中常用楠木製作牀榻，冬天不涼，夏天不熱，不傷身體，而其他硬木則不具備此優(yōu)良特性；其四不易變型，很少翹裂。由於紋理順而不易變形，不僅脹縮性小且硬度中握釘力頗佳。其五紋細(xì)密瑰麗，精美異常，金絲楠木質(zhì)地溫潤柔和，紋理細(xì)膩通達(dá)，新切木表面黃中帶綠，遇到下雨散發(fā)陳陳幽香。金絲楠木製作的器物，沒有硬邦邦的感覺，造型優(yōu)美，光照之下發(fā)出絲絲金光，但又清幽無邪，嫺靜低調(diào)。有的楠木材料結(jié)成天然山水人物花紋更爲(wèi)難得，由於其光澤強(qiáng)，即使不上漆也越用越亮。金絲楠木雕刻的木雕非常漂亮，北京雍和宮金絲楠木佛龕是該宮三寶之一，無錫大佛下的宗教博物館中幾十米長金絲楠木雕刻的五百羅漢堪稱一絕。

金絲楠木是我國特有的珍貴木材，在明朝末期就已經(jīng)瀕臨滅絕，康熙初年，也曾派官員往南方諸省採辦過楠木，由於耗資過多，康熙深感此舉太奢，勞民傷財，無裨國事，遂改用滿州黃鬆，很多大殿之木柱則以外包楠木拼接而成。本來金絲楠木應(yīng)該很難尋覓了，但由於現(xiàn)代信息通訊運(yùn)輸發(fā)達(dá)，用心尋找還是能找到少量金絲楠木的，市場上也極少有金絲楠木物件出售，即使偶爾碰到也是價格極高。”

楊大京聞言，臉色又是尷尬的看向李洪，從未聽他說起這些，什麼時候?qū)鸾z楠木有了興趣。並無反感道：“李哥，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

“是這麼回事，”李洪見楊大京面色微訝後，淡然笑道：“你爸有個南方的朋友叫王德川，這王德川從前是專門做金絲楠木的私下交易。我跟了他有大半年的時間，你爸讓我做他的保鏢。”

“我爸？”楊大京吃驚地看著李洪。一說起自己那老爸，楊大京只能緩緩搖了搖頭，一本正經(jīng)道：“我怎麼不知道我爸有這麼一個朋友？”

“你爸的朋友多了，”對於楊大京的這種反應(yīng)，李洪早就有了心理準(zhǔn)備。輕咳了一聲，將眼神注視著他的臉道：“金絲楠木的私下交易，與古董交易不同，在說我認(rèn)識你爸有個南方的朋友，已是幾年前的事了。”

“很少聽說這種事，”被李洪一提醒，羅圓圓臉色有些猶豫，想解釋又一時解釋不起來道：“難怪是私下交易。”

“是這樣。市場上根本就沒有明碼標(biāo)價的金絲楠木，”然而說到這的李洪，卻是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撓著頭歉然道：“金絲楠木這個珍貴的樹種，由於明清時期皇家的壟斷，已經(jīng)在民間銷聲匿跡了３００多年，不過近年來，金絲楠木開始重現(xiàn)江湖，並迅速佔據(jù)了市場的鰲頭，在收藏界甚至流傳著這樣一句話：黃花梨輝煌謝幕，金絲楠王者歸來。”

“好一個黃花梨輝煌謝幕，金絲楠王者歸來，”李洪表情轉(zhuǎn)化雖快，卻怎麼逃得過羅圓圓的特意留意的眼神。心中暗喜之餘，卻是不動聲色的淡笑了一聲。似是什麼都沒發(fā)覺的模樣。

楊大京雖然很想反駁，但是仔細(xì)想過之後。的確承認(rèn)李洪的話有根有據(jù)，也別那麼極端。還是硬找出了個理由道：“能說說金絲楠木的交易嗎？”

激動過後的李洪，神色中有些複雜卻很快恢復(fù)了平靜回憶道：“那一年你爸讓我去四川幫他那位朋友王老扳，王老扳說市場的金絲楠木傢俱價格，幾乎是一天一個價，這種火爆的市場行情也引發(fā)了金絲楠木囤積熱，在四川邛崍、峨眉山、雲(yún)南與四川接壤的地方，不少尋求金絲楠木的隊伍蜂擁進(jìn)山，挖河道、刨樹根，什麼事都幹。只爲(wèi)尋找一塊金絲楠木。由於金絲楠木存在一本萬利之事，和私下交易之事，也引來了黑吃黑，殺人越貨之事。”

很想了解一下新鮮事務(wù)的羅圓圓，似乎是比楊大京還激動。不沒等他問個究竟，早已想好道：“究竟是什麼使他們這麼瘋狂？”

“非法交易，”李洪臉色陰晴不定的看向楊大京，講訴起那次進(jìn)四川，尋金絲楠木之事。

那一天李洪和王老扳等五人開車來到四川的邛崍，在去往山裡的路上，他們遇到了一羣進(jìn)山收購金絲楠木的人。路邊正準(zhǔn)備向人打聽平樂鎮(zhèn)怎麼去時，就有人主動搭訕問王老扳他們是否是去收購金絲楠木：“幾位，是不是進(jìn)山收金絲楠木的？”

王老扳臉色陰晴不定的看向幾個當(dāng)?shù)剞r(nóng)民。驟然臉色變得極其古怪道：“你們怎麼知道的？難道說來這裡的外地人，都是來收金絲楠木的？”

“那當(dāng)然，”當(dāng)?shù)厝烁嬖V王老扳他們道：“這些日子，有好幾批人進(jìn)山去找木料了，現(xiàn)在木料不好找了，也少了。”

“這可不是好消息，”王老扳一愕，眼神偷偷看向了李洪。

未能李洪做出任何舉動，一位三十來歲的當(dāng)?shù)貪h子上前一步，對王老扳幾人說道：“我叫許有昌。你們要找楨楠，我可以幫你們找，幫你們介紹幾個搞楠木生意。考慮一下，給點介紹費(fèi)就可以了。”

要錢？過得好一會兒，王老扳才蹙著眉頭問道：“要多少？”

“一天三萬，先預(yù)付十五萬元，”許有昌神色不變，回答的相當(dāng)順暢，也頭頭是道，絲毫沒有編造的痕跡。並告訴王老扳他們道：“最近到這裡來尋找收購金絲楠木的人突然增加了很多，每天都有幾百人進(jìn)山。”

“老弟，這生意做的真好。佩服，佩服……”發(fā)至內(nèi)心佩服得五體投地的王老扳微微訝然嘴角抽搐了一下。略微疑惑的盯著面子這位許有昌看。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然而，以他這麼多年來的閱歷。竟然無法透過他目前的真實想法。若不是注意力集中的觀察，只會看到一雙平淡如水的眼睛。此時的王老扳在仔細(xì)觀察過後，卻發(fā)現(xiàn)這明顯比自己小的男人竟然有著一汪深邃不見底的眼神。只能隱約見到一絲道不明的憂鬱，蒼涼。甚至，還有一股難以言語的戾氣。若非王老扳閱歷極強(qiáng)，根本無從發(fā)現(xiàn)道：“都說這金絲楠木是無本生意，你比那些淘木者還要一本萬利。”

“生意人是這樣，”許有昌展顏一笑，即不與王老扳保持距離，也不與王老扳過於接近。告訴他們道：“這一天三萬的介紹費(fèi)不算貴，不是我一個人的，我還有二十幾個人幫我採購金絲楠，他們也要吃飯。這麼說吧，一個老客，來這裡採購了半年多了，現(xiàn)在手裡有點老房料，金絲楠本特別不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