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彷彿壓抑了很久才爆發(fā)出的憤怒,讓我知道,原來他心底最真實的地方,也沒他所表現出那麼從容冷靜。對我說的每一句冠冕堂皇的話,他也不是那樣的不在乎。
我?guī)缀跞砑∪舛家呀┯玻疑鷿耐崎_他胸挪後半步,看著他陰冷的臉,想說什麼,卻發(fā)現喉嚨裡哽噎的,原來什麼都沒有,僅僅剩下了錯愕。
他到底,在說什麼?
“怎麼?還是不明白。”他嘴角玩味的勾起,寬大粗糲的手從我臉頰一撫而過,放進了西褲口袋。
“戈薇,你說你不想繼續(xù),好,我答應你,我成全你。我的女人,不僅要爲我獨有,我還不準她口是心非告訴我她感受不到壓抑和痛苦。你辦不到,我?guī)湍阕龅剑@許是挑釁我底線的事情,而這一次,我依舊縱容你。”
“但,沒了感情,還有職務,到現在,我是你的老闆,你依舊是我的秘書。這房子,是我買的,是我買給你的,就當宿舍,你不想也給我繼續(xù)住下去?做不到,好,扣薪水;“
“這存款,也是我對你個人潛力欣賞,你拿在手裡,便算人才投資;你不想要,就當放債,不管你願不願意,債款我已經放了,也許你要說沒打欠條?呵呵,是沒打,但同樣,我有一百種方法挑出你自以爲完美無缺的職務失責。“
“同樣,繼續(xù)扣薪水!”
他一番話,將我整個人都說的錯愕。儘管那眉眼深邃依舊,儘管依舊霸道有理,但我覺得,他變了...
他好像變了...
大腦呆滯了,十幾秒後,氣惱,才從我心裡慢慢滋生了出來。
我憤憤的推了他一把:“顧南軒,你、你在耍無賴嗎!?”
他低低笑聲,眼神是種直白的挑釁:“喜歡?也許我的確縱容你太多,戈薇,你這樣的女人,不該慣著。“
慣著??你慣著我了???
我覺得剛纔被撕裂的心,現在又要被氣痛了。我咬牙瞪了他許久,一字一頓道:“扣!你好好扣!我以爲沒了感情我還會留在你身邊?你覺得要不是因爲你這個職位對我真的有多少吸引力?告訴你,我辭職,我不幹了!“
一股氣衝到腦門讓我大腦變得不太有理智,我推開他就加快步伐向門外走去,聽到他戲謔的低笑:“聽說,戈老先生,是位很有資歷的老茶商?”
我愣住了,門把手怎樣也未擰下去:“你說什麼??“
“不錯,只有茶農變成商人再賣出的茶葉,纔會有品格和精挑細選的精緻。我一向不喜歡喝茶,但爲商者多愛此物,可以約老先生來北京賜教,好好培養(yǎng)我對茶葉的興趣。“
“不過,茶商接觸的
領域太少,北京又天大物博,也許一份商機,巨大的誘.惑,就能讓他改變幾十年的喜好,置身投入,再賠的一文不剩。這樣的事,屢見不鮮。“
我感覺額頭青筋都在跳動,我回過頭,滿目憎怒:“你威脅我?”
他鬆了鬆領帶,彷彿又不想出去了:“是與不是,也只有你留下來,才能看見。當然,選擇權,我交給你。”
他將兩條胳膊展直,戲謔的笑看我:“我受了傷,雖然不重,但很痛。你是我的貼身秘書,私人事務,多少還要照顧。”
“來,我要洗澡,幫我脫下衣服。”
我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他變了,真的變了..
變得更壞,更無恥,更不擇手段!
我攥攥拳頭,強忍下打他的心,笑了:“好啊,那你就約他來北京啊,正好,這些年我少有聯(lián)繫,只通過妹妹瞭解幫助,卻未曾盡過做女兒的本分。你要害他老年失財?”
“正好,我是他女兒,我養(yǎng)他!”
他凝視著我,眼神有點陰冷,半晌低低一笑,很沉穩(wěn)的走到我身前,雙手插褲兜,俯瞰著我,笑臉很陰冷:“戈薇,你是否總是等到逝水難收的時候,纔會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我不懂他在暗示什麼,也不想懂,轉身就走。他抓住我手腕猛然一拽,又輕而易舉拉進他懷裡,滾燙的嘴脣再次貼到我的耳朵:“戈薇,你覺得我顧南軒的影響力只在一偶之地,還是昌盛的資產與推廣力只能讓小小北京城裡的商人利令智昏?”
“我告訴你,只要你敢離開我,不管你走到哪裡,我都會給你死路一條!”
沒有比這更明顯的威脅,但不知爲什麼,卻根本沒方纔他那句“我答應”,讓我心痛難忍。我只是心裡感覺怪怪的。
真的很怪很怪。我覺得他想做什麼,利用了我的悲傷絕望,不然他不會那般果決,完全沒有心了,他能做到更好,顯得一切都是我錯,維護他的方方面面;
他又好像依舊維持著他原本的抉擇,只是,換了種本不屬於他的方式。
“我印象中的你,似乎並沒有這樣蠢,這樣粗淺的問題,需要想這樣久。”
他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索,我擡頭看他,我幽怨,他陰冷。他低低笑著,重新展開手臂:“脫衣服,作爲秘書,不該浪費我一分一秒寶貴時間。這種錯誤,以後不準再犯,不然你會知道你非但養(yǎng)不起你的父母,自己,恐怕也需要省吃儉用。”
“不過別擔心,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會收你房租。”
看他戲謔的陰笑,我只感覺心裡有個泄氣孔,孔上塞了棉花,所以所有惡氣都這樣軟綿綿
無力的又塞回自己心裡。我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儘管以他在我印象中深邃晦暗的模樣,說這些話本身就挺可笑的。
死寂很久,我低下頭:“是,顧總。”
我開始解他領釦,雖然見過摸過甚至親過很多次,但不知爲何,以我倆現在微妙氛圍,我看到那精壯胸膛時竟有些臉紅,所以在脫到西褲時,我難免猶豫了。
他刻薄的笑了聲“怎麼,沒吃飯,沒有力氣?”
我強迫自己扯出笑容:“對不起,顧總,拉鍊鎖的有些緊。”
這樣說著,我報復般狠狠將拉鍊拉下,粗暴的褪去讓鎖鏈擱到他的皮膚。他眉頭微戚,卻只是饒有興致看著我有火發(fā)不出來的模樣。
將衣服摺疊整齊掛在衣架,我掃一眼那黑色的緊緊勾勒出他身材的三角內.褲,我轉身就走。然後聽見他驟然冷冽的聲音。
“你是十三歲的小丫頭嗎?裝什麼單純!”
聲音太大,嚇我一哆嗦,我?guī)缀跸乱庾R就轉過頭:“你兇什麼兇!!”
他昂起下巴,戲弄的笑根本不加掩飾“這是對上司說話的口氣?還是你覺得工資太多,耐扣?”
我:“...“
“對不起,顧總。”
突然又覺得耐扣這個詞從他這樣的男人嘴巴里說出來簡直違和,噗嗤笑出聲來。
“漲...”他突然笑道,鉗住我的下巴,凝視我眼眸深諳:“以後見到我,每這樣笑一次,我就漲你一百塊的工資。”
“不過,每天限制三次。“
被他用那種近乎寵溺的眼神看著,我臉紅了。我使勁扭開他的手,儘量讓自己看起來還是那種嘲諷狀態(tài):“每天三次,顧總是刻薄,還是外強中乾?“
他嘴角勾起玩味弧度:“不,只是怕你笑成面癱。”
好像,在譏諷我愛財入迷。那樣深邃睿智的他,選擇腹黑毒舌,替換以前對我溫雅少言的態(tài)度,許沒回過勁,但我真是沒有招架之力。
我紅了臉,在他戲謔的注視下走近,眼不想看,生怕又被他拿住話柄質罵我是否三歲小孩,只能強迫自己看過去,聽到他很壞很痞的笑聲。
我看見那條三角內.褲被我從他腰間一點一點勾下,從凸起上逐漸下滑,最後,卻突然停滯了。
因爲短短幾秒的專注,能讓人將任何在任何情緒和不理智拉回平靜。
我毫不避諱的直視著那裡,因爲眼裡看到的已不是令人面紅耳赤的東西。我死死咬著內脣良久,才仰頭盯上他同樣恢復面無表情的臉:“顧南軒...”
“如果你和鄭君怡離婚了,你要娶的,會是那個童沐瑤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