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頭喘了幾口氣,腦子清醒了不少,這時候就發(fā)現(xiàn)手裡的匕首沒了,也不知道是剛纔撞牆的時候掉進水裡了,還是壓根沒拔出來,心裡長嘆一聲,現(xiàn)在赤手空拳。又沒了揹包的保護,要是給它再來一口,估計掉出來的就是她的內(nèi)臟了。
我貼到石壁上,這裡的地方狹窄,這樣貼著一邊。它想要一口咬住我的身體也沒有這麼容易。
剛纔搏鬥的時候,我依稀感覺是條大魚,可是這密封的湖底裡怎麼可能會有魚,而且還是這麼大一條,這太不符合情理了。就算有,它吃什麼,吃石頭嗎?
成哥從後面追了上來,看見我就大叫:“你沒事情吧,沒缺胳臂少腿吧?”
我忙攔住他,讓他貼住牆,說道:“別過來,那玩意還在附近!”
他沒聽到我說什麼,還問:“沒事情吧,剛纔我是想弄出點聲音,吸引它的注意力,沒想到他不吃這一……?!痹捳f到一半,突然他整個人一歪,一下被扯進了水裡,水花四濺,同時水裡拍出一條大魚尾巴,綠水撲了我一臉。
我心裡暗叫不好,成哥不知道是什麼地方被咬到了,要是咬在身上,那真的不得了,不死也得殘廢。
我摸遍身上,再沒有別的武器,我大叫一聲,飛身就撲進水裡,向成哥那個方向遊了過去。
那個地方正在混戰(zhàn),在水裡我什麼都看不見,只能用摸的,才摸了兩把,正趕上魚尾甩過來,面門被狠狠拍了一下,我被拍的七葷八素,身子在水裡打了好幾個轉(zhuǎn),脖子幾乎折了。
巴掌把我拍的有點火起,咬緊鋼牙再次衝了過去,慌亂間我一把抱住一個東西,只覺得滑膩膩,一摸全是鱗片。
等我再探出頭來的時候,綠色的水面上已經(jīng)全是紅色的鮮血,兩種顏色混合在一起,非常的噁心,我將手擡出水面,發(fā)現(xiàn)一把刀已經(jīng)卷了起來,捲起的刃口翻上來,切進了我被水泡的發(fā)白的手指,只是剛纔太過投入,一點也沒有察覺。
現(xiàn)在也管不了這麼多了,我定了定神,剛向前一步,突然一隻巨大的魚頭衝出了水面,我只看到一口密集的獠牙向我的腦袋撲來。情急之下一個後仰,那魚就撲在了我的身上。一下把我壓到了水下。
我在水裡拼命的掙扎,想抓住什麼東西,這個時候,一個人抓住了我的手,猛的將我拉出了水,我擡頭一看,正是滿身是血的成哥,在那裡大喘粗氣。
“怎麼樣?”我忙問:“你剛纔給咬到什麼地方了?”
他從水裡拿出半隻揹包,苦笑了一聲,我鬆了口氣,看樣子這裡的地方太過狹窄,這條魚只能攻擊我們胸口的位置,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水裡一片渾濁,那條大魚顯然吃痛,不停的在水裡翻騰,不時還撞到一邊的石壁,我們戒備著,可是不久,它卻在不遠處肚皮朝天的浮了上來,兩隻鰭還在不停的
抖動,但看來已經(jīng)不行了。
我等了一段時間,看它確實僵硬了,才大著膽子向它遊了過去。
這魚起碼有兩米半長,腦袋很大,長著一張臉盆一樣大的嘴巴,裡面全是細小有倒鉤的牙齒,最奇怪的,這魚的腦門上還有著很奇怪的花紋,一把匕首柄插在那裡,不過這並不是我插的,也不是成哥插的。
我這個時候已經(jīng)看出,這是條大魚,只不過這種大魚,怎麼會鑽到這個地方來,如何鑽進來的?
正疑惑著,就聽成哥叫道:“快看,那裡有臺階。”
剛纔一團混戰(zhàn),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給那魚帶到了什麼地方,看樣子已經(jīng)進入了這個石道的深處,我轉(zhuǎn)頭看去,一邊的水下,有幾道簡陋的臺階一直延生出水面,上面有一片高地。手電掃過,可以看到一些壁畫。
我們渾身又冷又癢,急需休整,三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到?jīng)]水的地方,把傷口處理一下。
成哥凍的厲害,也不和我多說,斧頭走過去拎住這魚的腮片,就往裡面拖去。我看了奇怪,問她還要這魚乾什麼?她說:“我包裡那些裝備給它吞下去,我還指望或者出去呢,再說了,這魚也是肉??!”
我聽了只搖頭,拿她沒辦法,只好幫著將魚向前推去,這種幾乎筆直的臺階,我先爬了上去,上面是一個用木頭撐起來的石室,一邊還有一條通往其他地方的石道,裡面一片漆黑,不過這個地方倒是比較寬敞。
我們將衣服全部脫光,用角落裡的爛木頭堆起一個火堆,開始烘烤衣服,斧頭著急她的裝備,穿著溼衣服就去刨那魚腹。
成哥忽然對我說:“這魚這麼大,就這麼扔了浪費,等一下我們割點肉,吃吃看怎麼樣?”
我從斧頭的半隻包裡翻出一些藥品來,先給自己的手指消了毒,然後用創(chuàng)可貼包好,對成哥說:“你自己吃吧,這水太髒,也不知道這魚是從哪裡來的,吃什麼長大的,想想就不保險。”
斧頭這個時候已經(jīng)將大魚的胃刨了出來,一刀劃破胃囊,頓時一股惡臭撲面而來,簡直能把我薰死過去,我的腦袋不由自主的轉(zhuǎn)過去一看,只見一團稀爛的東西從它的胃裡淌了出來,其中一個圓圓的東西滾了幾下,到了我的面前。
我一看,“哇哦”了一聲。
那竟然是一個人頭。
斧頭下意識的退了兩步,很快又鎮(zhèn)定下來,一腳將人頭踢進了水裡,反手將那半邊揹包從魚身子裡拖了出來,丟到一邊的水裡清洗,成哥一瘸一拐的站起身來,在水邊澆水將自己的身子洗了洗,我這才明白,這老小子估計是痛覺神經(jīng)不發(fā)達,被咬成這樣也沒事。
我猛的又想起他是個半人半鬼的怪物,興許這些血都不是他的,也或許他根本不需要血液來支撐他的身體。清洗了身體之後,成哥走到魚頭的位置,一把將匕首扯了出
來,然後在魚身上剜了一塊魚肉,放在火邊烤了起來。
我看魚肉上白森森的,夾著著一些血液,還有一些綠色的水垢,頓時一陣噁心,不過很快的,魚肉的香味就傳了出來,我嘴裡生津,忍不住吃了一點,很腥,但是對我們幾個吃了好幾天壓縮餅乾的人來說,這已經(jīng)是美味了。
斧頭也沒架住誘惑,跟著吃了一點魚肉,兀自坐在一邊烤著身上的衣物,她穿的那種緊身衣,皮質(zhì)的,感覺乾的很快,雖然上面破了一些口子,但總體還是能遮羞的。
吃了魚肉,成哥也算是給自己報仇了,說什麼這魚咬了他,現(xiàn)在他吃了魚,兩清了。吃完東西,我們這纔開始注意周圍的情形來,當時在遠處看,這裡只是一條不大的口子,現(xiàn)在仔細看,我們已經(jīng)深入那條口子很深的距離了。
斧頭盯著水面上已經(jīng)被漂洗出來的人頭髮呆,當時這人頭從魚肚子裡滾出來,滿是粘液和紅色的污血,根本看不清樣子,現(xiàn)在被水這麼一泡,反而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我一眼認出了他,當時在環(huán)形空間,就是他站在高臺上,第一個對著我們開槍的人!斧頭足足看了四五分鐘,臉上卻不悲不喜的,讓人有點琢磨不透。
要是換做我的夥伴死了,我肯定得傷心一陣,即便是關(guān)係不怎麼好的,我也不會那麼冷漠。他應(yīng)該是掉進水裡被魚直接咬死了,其他人還是不知所蹤,不過我隱隱感覺這大魚不止一隻,好在我們不用再下水去,否者我們都得死。
現(xiàn)在想來,斧頭的身手怕是更大頭有點接近的味道,不過我還是覺得大頭厲害點,至少他懂很多邪門的辦法,比如驅(qū)鬼啥的。關(guān)於這些,斧頭是一竅不通的。
我收緊心神,起身準備繼續(xù)前進,按照成哥的說法,蛇柏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了,不會超過一公里的距離。我越發(fā)的覺得奇怪起來,蛇柏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竟然長在地下?
而且似乎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大……
我一下子回想起斧頭的地圖來,有一個地方,具體是圈圈還是叉叉,我記不清了,不過那是一個樹的模樣,樹的旁邊有一口棺材,看著很小,不知道跟蛇柏有沒有關(guān)係。還有我收到的照片裡面,也有一口棺材,而且裡面躺著的人似乎就是我!
我隱隱的感覺自己似乎明白了爲什麼成哥要帶我來這裡,難不成是想將我送進棺材裡?或者說送進棺材是一種儀式,還是說是需要?我搖了搖頭,心裡不禁有點害怕起來,那句死亡預(yù)言在我腦子裡迴響‘亡者歸來,蛇柏復(fù)甦,白骨生肉,你將走向死亡。’
按照順序,第一個應(yīng)該是亡者歸來,可是我並沒看見亡者歸來,現(xiàn)在死了的就只有老李跟成哥,如果成哥算是亡者,那麼第一條已經(jīng)實現(xiàn),就下來就是第二條,蛇柏復(fù)甦,我正在做的事!
我渾身一個激靈,一把拉住身前的斧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