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難兄難弟,三隻大大肥羊(上)
李君苒眨了眨眼,剛從昏迷中甦醒過來的她只覺著頭暈的很,後腦勺甚至還在隱隱作痛。屋子裡有些昏暗,等眼睛適應(yīng)昏暗的環(huán)境後,李君苒微皺著眉頭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屋子並不大,四四方方的格局,瞧著樣子最多也就是二十多平米的樣子。但是整間屋子很是簡陋,甚至還有些殘破。除了靠牆的土炕上鋪著大半張破草蓆外,就只剩下靠近門的附近有一張瘸了一截只有三條腿的長板凳。
“……”啊,她這是又穿了?
可能再次穿越的念頭只在李君苒腦海裡冒出個小幼苗,便讓超級淡定的李君苒一巴掌給拍飛了。沒辦法不淡定,換做任何一個人短短半年時間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穿越體驗,若再一次中獎差不多也麻木了。更何況,根本就不是再次被迫中獎。
之所以這麼肯定,也只因爲李君苒已經(jīng)在甦醒後的第一時間裡就跟還在自家莊園裡李崔氏還有尹小蓮取得了聯(lián)繫。
望著眼前空空無一的屋子,李君苒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還不如再穿一次呢。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到程府那位庶二小姐,同是穿越同行的程語瑤極有可能鐵青著臉,李君苒頓時樂了,心裡那點子不痛快其實也算不得什麼。老話怎麼說來著,快樂是建立在旁人痛苦之上,因爲有了比較,這心情纔會越發(fā)高興或者鬱悶。
儘管李君苒這會兒心情還是挺不錯的,但她並不敢明目張膽地笑出聲來,甚至連身上五花大綁的麻繩也不敢掙脫了。沒辦法,誰讓她這會兒的身份是肉票來著。
沒錯,她李君苒被人綁架了,確切地講是遇到一羣拍花子也就是人販子。其實在古時,人口買賣是合法的,當然得有合法資格以及正規(guī)手續(xù),也就是伢行跟伢婆,這一點在天啓朝也差不多。在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年景。趕上家中變故,或者遇到個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的當家人,爲了銀兩賣掉親骨肉或者媳婦的也不少見,更何況災(zāi)荒之年爲了生存賣兒賣女的就更多了。
話說當日小七柳不就是這麼被親孃李徐氏給賣進程府爲奴十年的嘛。
可除此之外。還有一類人,就是爲了錢財,遊走於村鎮(zhèn)之間,瞧見年歲不大的孩童或騙或搶或用迷藥,總之是想盡一切法子將人弄暈瞭然後拐帶到外地。這些個拐來的孩子。自然也分三六九等。最底下的那檔多半打斷了腿或是毒啞了,然後丟到大街上乞討。五官端正略有姿色的極有可能賣去歌坊等醃髒之地。雖說容貌越出衆(zhòng)價錢越高,可畢竟沒有戶籍屬於黑戶手續(xù)也不齊全,願意掏銀子買下的那方人也不是傻子自然會壓價??杉幢闳绱耍u個幾兩銀子也是不成問題的。
當然,上頭的兩類所能得到的銀兩自然比不上綁架那些個財主家的寶貝金疙瘩,藉此討要贖金獲利大。
無論是古代還是現(xiàn)代,無論是記憶裡那個有著五千年文明歷史的古國還是眼前這個架空在歷史長河,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地球的天啓朝,只怕都少不了這些個爲了銀子鋌而走險誘拐孩童的混蛋們。記得老馬的資本論曾說過。“爲了百分百的利潤,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絞首的危險……”
李君苒的運氣真的很“不錯”,她才閃出自家莊園,給磕破了腦袋血差不多流了一地,已經(jīng)昏迷即將翹辮子的程小栓餵了一顆救命丸以防萬一,就讓她遇到了一輛匆匆從清水鎮(zhèn)方向疾馳而來的馬車。駕馬車的那位馬車伕見發(fā)生了馬車側(cè)翻事故,側(cè)翻的馬車旁孤零零地站在一個瞧著只有六七歲大的小女孩。一臉的驚慌無措表情,便喝住了馬車。之後還不等李君苒回過神來,那位馬車伕便閃到了李君苒跟前,然後二話不說直接點了李君苒的睡穴。動作甚是嫺熟地將人往馬車上一丟,跳上馬車走人。
哦哦哦,傳說中的點穴耶~~
哦哦哦,傳說中的輕功耶~~~
李君苒昏迷前一秒雖然大嘆不妙,但還是架不住骨子裡的那份興奮,絲毫沒想到這還是一個壞人。一個武功了得的壞人
甦醒後的李君苒在回憶完之前發(fā)生的事兒後,有點沒心沒肺地幸災(zāi)樂禍起來。在她看來,程語瑤那個穿越同行雖然有女主光環(huán)在身,不過經(jīng)過前頭的重生嫡姐程語嫣孜孜不倦地挖牆腳,外帶她這個例外在一旁搗亂,光環(huán)的效果已經(jīng)微弱了不少。原本程語瑤從那個總喜歡自稱蘇林的楚祈還有熊孩子趙珺辰那兒借到了人手,還用掉了好不容易抓住把柄拿捏住的夏嬤嬤這枚棋子,就是爲了抓她。
結(jié)果咧?
前頭程語嫣的親孃程張氏身邊的張嬤嬤自作主張,也在差不多時間裡找人在去清水鎮(zhèn)的路上挖坑圍堵,可惜抓錯了人,把五梨給抓走了。之後又非常好運地遇到了武功甚是不錯的拍花子組合,見她孤身一人,就毫不猶豫地將她給拍暈綁走了。而程語瑤借來的那些人就在距離事發(fā)地只有幾裡外,清水鎮(zhèn)旁的清水義莊後頭,等著夏嬤嬤將人帶去。
想到此,李君苒真的很想笑。謀劃算計了那麼久,到頭來白辛苦。這一刻李君苒還是蠻想瞧瞧程語瑤知道真相後那張估摸著會鐵青的小臉,一定比六月裡飽餐一頓冰鎮(zhèn)沙瓤大西瓜更痛快
當然,低頭悶笑後,李君苒還是很快冷靜了下來。老實講,她現(xiàn)在的處境可真的不太妙。毫不心疼地又花了一百兩,李君苒可算是瞭解了自己現(xiàn)在的大致情況,稍稍捋順後,也不曉得該讚一聲好運氣咧,還是長嘆一句倒黴。
她遇到拍花子了,而且還是一羣武功不差,要錢不要命的亡命之徒。最善良的一個身上都揹著兩條人命,就更別提匪首獨眼金龍張大頭了。那個張大頭其實並不是只有一隻眼睛,而是大小眼。那隻小眼睛的左眼跟尋常人比其實也沒小多少,至少在李君苒看來比那些個瞇成一條縫,怎麼看怎麼像沒睡醒的那些人的眼睛大太多了,而且還是臥蠶眼哦。問題是那隻大眼睛的右眼,整個一漫畫裡忽閃著星星亮閃閃的美少女那大眼睛似的。
一邊是牛眼放大版杏眼。一邊是小規(guī)格臥蠶眼,能長成這樣,其實也挺不容易的。張大頭從小就沒少因爲他的這雙大小眼受人排擠與欺凌,以至於長大後這心裡就有點扭曲了。雖說現(xiàn)在戴上了眼罩。蓋住了那隻漫畫中美少女般的大眼睛,但舉凡若是讓他知道有人敢嘲笑即便只是偷瞄他那臉……一句話,後果自負。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當老大的張大頭心裡有問題,手段殘忍。那些個手下自然也良善不到哪裡去。若是劫富濟貧的俠盜也就算了,偏偏李君苒運氣不怎麼滴,遇到了一羣悍匪,一羣手段殘忍,一旦發(fā)現(xiàn)風(fēng)吹草動意識到不對勁就會立馬將手上所有肉雞給直接宰殺掉的亡命之徒。
李君苒長呼了口氣,將頭轉(zhuǎn)向屋子裡唯一的通風(fēng)口,目測大約一米半高的一個小窗戶。窗戶並不大,插著比成年男子大拇指般粗的鐵條。李君苒估算了一下,按著她現(xiàn)在的小身板爬過去應(yīng)該沒什麼大問題,至於所謂的鐵條。在李君苒眼裡就更不算什麼問題啦。若不是屋子裡還有旁人昏迷著,她拿出火焰噴槍熔掉幾根鐵條,還不是幾秒鐘的事兒。
可惜,屋子裡還有旁人。
這一次,抓了李君苒的這些個亡命之徒可謂大豐收。因爲清水鎮(zhèn)正是一年一度新年祭,趕廟會的時候。這人來人往的時候可不就是拍花子集體找年貨的時候嘛。於是,這些人抓了好幾只肥雞,連帶著肥羊也抓到了三隻。
那些個小肥雞這會兒正關(guān)在隔壁的小屋裡,估摸著已經(jīng)甦醒了好幾只,隱隱約約地傳來好些哭泣聲。至於那三隻肥羊。自然得單獨關(guān)押,這不不就跟李君苒關(guān)在了同一間屋子裡嘛。
竟然將她當成肥羊……李君苒微微皺了下眉頭,沒想到自己爲了裝病明明已經(jīng)化了妝,還是被那些人歸類到肥羊這邊。都不曉得是該讚一聲眼光毒好咧,還是罵一句倒黴好咧。當然,李君苒也不願意被劃分到肥雞那一塊,因爲人太多,著實不利於自己回頭開溜。
至於帶著那些人一起跑路,李君苒暫且沒想過。黑壓壓的帶著一隊人跑路。舉凡中間只要有個人弄出點動靜來,所有人都完蛋。電視劇裡不都這麼演嘛,關(guān)鍵時刻一定會有個人,而且多半是美人兒一定掉鏈子,然後影響一隊炮灰。當然,這種時候估摸著男豬腳也該從天而降,來個英雄救美。問題英雄救的是美人兒,該倒黴掉的炮灰可不還得炮灰掉嘛。
李君苒怎麼看怎麼看隔壁都沒發(fā)現(xiàn)有可能將男豬腳勾出來的美人兒。不過話說回來,能多造幾座浮屠時還是得造點兒。所以這事……回頭再說。
李君苒探著腦袋透過小窗戶,發(fā)現(xiàn)窗外的天色可算是漸漸陰暗了下來,瞧著架勢極有可能會下雪。事實上,今天的天氣並不怎麼好,雖說早晨時出了會兒太陽,可等夏嬤嬤坐著馬車趕到李家屯二房這邊後沒多久,這天就一點點陰沉下來了。
若是下雪可不是什麼好事兒。且不說逃跑時會留下腳印這個明顯的痕跡,光是夜晚在氣溫驟降的山區(qū)逃跑,就已經(jīng)是件非常危險的事兒了,更何況還在下雪天??墒侨艚裉焱砩喜慌埽罹壅娴呐旅魈斐霈F(xiàn)變故。夜長總是容易夢多。
“嗯唔……”正當李君苒在跟自家肥耗子商量具體逃跑路線時,只聽得耳邊突然響起一聲輕微的聲,若沒聽錯應(yīng)該是其中一隻肥羊甦醒了。李君苒當機立斷選擇了繼續(xù)裝昏迷,因爲門外已經(jīng)傳來了腳步聲,算算時間差不多也該用晚膳了。
果不其然,還沒等其中一隻肥羊完全甦醒過來,緊鎖的房門便被人從外面打開了。一股帶著淡淡血腥味的寒風(fēng)吹進了屋子裡,吹得李君苒那小鼻子癢癢的。
哎呀,好想打噴嚏。
“阿嚏”就在李君苒差一點點沒能忍住時,躺在土炕上的其中一隻肥羊率先打了個噴嚏。一旁另外一隻肥羊眉頭緊鎖,喃喃道:
“小安,孤冷……”
孤?
怎麼個情況?李君苒的腦海裡有個念頭一閃而過。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