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以6比6的平局結束, 熊熊大人報復性地直接無視了觀月女王的存在,帶著自家弟弟歸家去也,迷路的小海帶也被與他同行的狐貍大人尋著後也踏上了回神奈川的路, 數據狂對著手上的筆記本嘀咕兩聲, 修改了一個數據, 揮了揮手, 攜帶著一堆數據毫不留戀地離去, 龍馬背起網球包,喚了我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不一會, 街頭網球場上除了觀月女王,便再也找不著一個人影, 當然, 我和小黑不是人。
我撇過頭, 看著面部神經扭曲到常人難以達到的某種境界的觀月女王,忍不住捂嘴偷笑。
“卡魯賓。”龍馬的聲音再度傳來。
“是。”我應了一聲, 轉頭看著身旁的小黑貓,“小黑,跟姐姐走。”
“這樣……可能不太好。”小黑朝後退了兩步。
“磨磨唧唧,唧唧歪歪的,你還算不算男人啊, 跟娘兒們似得, 快走。”我瞪向小黑, 眼眸中釋放的殺氣能將小黑剮了又剮。
“……是。”在我側漏的霸氣的威脅下, 小黑應了一聲, 乖乖地跟在我身後。
一花一黑兩隻小貓大搖大擺地從已經石化的觀月女王身旁經過,明晃晃的太陽漸漸爬上頭頂, 我們映在地上的影子越來越短。
啊,不對,我不是小花貓,我是純種貓,純種的混血兒……
我找不到聊天的話題,而小黑又屬於那種敲一棒子喵一聲的主兒,所以一路上都是相當的安靜,安靜地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我故意落後兩步,擡起頭,靜靜地看著小黑的背影,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從心頭一掠而過,就如同一片枯葉落在平靜的水面上,不管多輕,依舊能盪漾起圈圈的漣漪。
似乎在許多年前,也有似曾相識的畫面,一位穿著黑衣的男子走在離我兩步遠的地方,無論我怎麼追趕,與他的距離始終保持著兩步。
“你在想什麼?”那黑衣男子或許是不忍我在烈日下追趕,終於停下前進的腳步,回頭看著我,沉聲問道。
在男子回頭的一瞬間,我有一種眼花的感覺,爲什麼這男人的臉是張貓臉呢?中暑了中暑了,絕對是因爲中暑導致眼花,我努力地眨巴著眼睛,試圖將眼前這張毛茸茸的貓臉扭曲地還原成那張英俊的帥哥臉。
“你在想什麼?”還是那道聲音,眼前也還是那張貓臉,我還能清晰地看著六根小鬍鬚微微地顫抖。
“你還我的帥哥啊。”我尖叫一聲,縱身一躍,將小黑貓撲倒在地,雙爪用力地在它臉上撓著,企圖將它臉上貼著的那張面具給扯掉,但最終發現,無論我怎麼扯,即使被扯得變了形,也沒有扒拉掉那層易容的皮。
“卡……卡魯賓……”身下,小黑有些喘不過氣來。
“卡魯賓?你在做什麼?”一隻手提著我脖頸處的皮毛,將我從小黑身上拽了起來。
龍馬!!我哀嚎了一聲,撲進了把我摟在懷裡的少年身上求安慰,爪子牢牢地抓著他的衣服,蹭啊蹭,那隻討厭的小黑貓把我的帥哥嚇跑了,嗚嗚嗚……
“卡魯賓,不要把你的口水往我衣服上蹭。”一道無奈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
求補償,求安慰,求包養……我繼續蹭啊蹭。
對我的吃豆腐行爲已經司空見慣的龍馬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腦袋,說道:“走了,別鬧了。”
“哎哎哎……小黑小黑,快跟上。”我急急忙忙地從龍馬的懷裡探了一個頭出來,尋找著小黑貓的蹤跡,卻見它獨自離去,眼看小黑貓就要走出我的視線範圍,我著急地吼了一聲,顧不得龍馬溫暖的懷抱,掙扎著跳了起來,四肢平穩地著陸,朝小黑跑去,“混蛋小黑,你丫的給勞資站住。”
“卡魯賓!”龍馬跟在我身後,叫了一聲。
由於起跑的速度快了些,在跑的過程中加速度也比往日的大了一些,再加上慣性的作用,以至於追上小黑貓後剎車剎得有些過了頭,一個自以爲漂亮的漂移後,我漂進了一旁的灌木叢裡。
待我含著滿嘴的小葉子從灌木叢裡出來時,兩雙顏色各異的貓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那熱情程度是前所未有的,我有些害羞地低下頭,下意識地吧唧幾下嘴,看著蹲著身子露出精緻鎖骨的龍馬,無意識地將口中嚼爛的葉子吞進了肚子裡,低吼一聲:“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啊。”
“沒看過。”只有小黑纔會這麼老實地回答。
“卡魯賓,怎麼弄得全身都是葉子?”一聲略顯慵懶的輕笑,一隻手爲我輕輕地拈去沾在毛髮上的小葉子。
我甩了甩尾巴,側頭瞪了小黑一眼,滿意地看著小黑在我威風下將擡起來的腳縮了回去,歪著腦袋,伸出舌頭舔了舔龍馬的手心,努力地眨巴著圓溜溜的眼睛,試圖讓雙眸看起來比往日的更爲水汪汪。
只見龍馬弓起手指頭,輕輕地彈了彈我的腦門,卻沒有說話,嘴角處隱藏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吶,龍馬,我們家的貓糧挺多的。”
龍馬輕輕地撫摸著我頭頂上的毛。
“我吃不完,放在那裡會過期的,好浪費哦。”
龍馬的手指劃過我的脖子。
“要不我們再養一隻貓吧,這樣就不會浪費了,而且還很環保。”
龍馬的手指輕輕地按了按我的脖子。
看來以環保爲主題無法打動龍馬,那換方案。
“龍馬,小黑好可憐的。”
龍馬的手滑到我的下巴。
“它是個孤兒,一生下來,爸媽就去了西天。”
龍馬的手指輕輕地撥了撥我的鬍鬚,有些癢。
“你看它又黑又小又瘦,典型的營養不良,如果我們再不管它,它就要餓掛在街頭了,而且剛剛還有很壞很壞的戳人欺負他,要把他拿去扒了皮燙來吃。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貓也是一樣的。”
龍馬的手指戳了戳我沒有幾兩肉的麪皮。
眼睛快被我眨巴成鬥雞眼,臉上的萌表情快要僵硬,龍馬依舊無動於衷,再換方案。
“龍馬,姐姐我想要一個伴。”“伴”有多種理解,一是朋友之間的夥伴關係,一是情侶之間的老伴關係,而這裡指的是前者,絕對是前者,大家不要想歪了。
龍馬擡起我的前肢,伸手戳了戳我柔軟的肚皮,我有些怕癢地扭了扭身子,龍馬放下我的爪子,朝一旁的小黑招了招手:“吶,貓咪,跟卡魯賓回家吧。”
“龍……”話一出口,我便發覺了有些不對勁,直到看見小黑一臉天上掉餡餅的神情,我才知道我被龍馬小朋友欺騙了感情,向來只有欺騙別人感情的我怎麼能夠容忍這件事情的發生,我直起身子,後腿分開站立,右爪叉著腰,左爪指著龍馬,仰起頭,破口大罵:“神馬!你居然敢欺騙勞資!現在立刻馬上去給我買十袋不同口味的貓糧回來,一袋都不許少,少一袋罰十袋!”
在色老頭曖昧不明的目光裡,在倫子媽媽和菜菜子姐姐的歡迎聲中,小黑成爲了龍馬家一員。
每日,我與他雖然同出同進,同吃但不同睡,沐浴更衣的時候也是雌雄有別,即便如此,倫子媽媽和菜菜子姐姐視線裡所包含的東西也逐漸朝色老頭靠近。
在龍馬家,小黑依舊叫做小黑,或許你會問爲什麼龍馬會給小黑取這麼一個通街都是的名字,如果讓你從色老頭的“嘿咻”,倫子媽媽的“黑黑”和菜菜子姐姐的“小黑”三個名字裡面選,你會選擇哪個?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