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前線,八路軍在這裡共有五個團擔(dān)任防禦任務(wù),日軍發(fā)起進攻時,只留下一個營在碉堡裡堅守,其餘兵力都在夜以繼日地向四面擴展地道。日軍裝備了二十門重炮,威力巨大,炮彈落在地面,致使地道坍塌,日軍資源有限,不可能像美軍那樣由著性子糟蹋炮彈,但即便只零星地打幾炮也對地道里的部隊構(gòu)成了威脅,誰知道哪一炮就擊中了指揮部所在的位置?所幸日軍炮擊只限於碉堡羣集中的區(qū)域,對那裡的地道造成了不同程度的破壞,導(dǎo)致數(shù)十名八路軍官兵死傷。發(fā)現(xiàn)日軍使用重炮後,八路軍前線指揮部立即命令放棄那一片區(qū)域,包括碉堡、地道,將那裡的人員疏散,盡最大可能擴展地道,增加防禦縱深,與日軍開展地道戰(zhàn)。八路軍不願意在碉堡裡打防禦戰(zhàn),日軍有重炮,雖說炮彈直接命中碉堡,也無法摧毀碉堡,但強烈的爆炸力卻可以將裡面的戰(zhàn)士造成間接傷害,比如內(nèi)臟損傷,聽力下降,而且日軍進攻的時候,還特別浪費子彈。雖說劉涵支援了八路軍許多彈藥,可是八路軍苦日子過慣了,部隊多且普遍缺槍少彈,不能一次戰(zhàn)鬥就可著勁糟蹋,畢竟誰也不知道日本人啥時候被趕出中國,劉涵難道從始至終爲(wèi)八路軍提供後勤支持?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還是悠著來吧。
猛烈炮擊後,大批日僞軍涌進集中營,日軍派出兩千日僞軍進入地道。
勞工們加入八路軍後,程奎擔(dān)任了某團連長,他的連負責(zé)守衛(wèi)三條地道。程奎帶著二排守在地道拐角處,這裡距離地道口有兩百多米。十幾個日僞軍從地道口鑽進來,僞軍走在前頭,個個膽戰(zhàn)心驚、雙腿發(fā)軟。地道里黑咕隆咚,到處都是分叉,誰知道會從哪裡突然射來一發(fā)子彈要了自己的小命,只能自求多福了。日僞軍走了數(shù)十米,地道中一個翻板突然掀開,躲在下面的一個戰(zhàn)士伸出霰彈槍,射出一發(fā)霰彈,最前面的僞軍慘叫一聲,捂住打得稀爛的腦袋倒下去。那個戰(zhàn)士打了一槍,立即撤進翻板下面的地道。日僞軍在地上趴了一會,胡亂開了幾槍,站起來,來到翻板前,正要下去。程奎端起布倫機槍從拐角處跳出來,一口氣將彈夾裡的子彈全部打出去,十幾個日僞軍不急躲閃,接二連三倒下去。十幾名戰(zhàn)士跟著程奎衝過去,用刺刀在每個傢伙身上挨個捅了一下,確保死的徹底,隨後將屍體扔進翻板下面的地道,帶著繳獲的武器、彈藥繼續(xù)埋伏在拐角處,等待獵物進來。
等了很長時間也不見鬼子兵進來,程奎派了兩個兵摸到地道口下面,向上面開了兩槍,隨後快速撤離。鬼子很快就有了反應(yīng),向下面扔了一枚手榴彈,隨後挖開被手榴彈炸踏的地道口,派了三十多個日僞軍進入地道。
這夥日僞軍要比前面的聰明,他們一邊走一邊向前面開槍射擊,可是怎麼也想不到腳下會突然伸出一支布倫機槍,布倫機槍從翻板下面悄悄伸出來,當(dāng)時走在最前面的僞軍由於太緊張,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地道盡頭,沒有注意腳下的情況。布倫機槍猛烈掃射,距離只有四十多米,有些子彈穿透一個人體,又把後面的人幹掉了,一個彈夾裡的子彈打光了,三十多人死了一大半。
程奎帶著人從拐角處跑出來,看見地上躺了很多日僞軍,生怕裡面有沒有死透的鬼子,沒敢靠近,站在稍遠的地方用霰彈槍對著屍體亂射一氣,打了幾輪,這纔過去補刀,打掃戰(zhàn)場。此時但凡日僞軍發(fā)現(xiàn)地道口的地道都在戰(zhàn)鬥,八路軍巧妙地利用地道在短時間內(nèi)就幹掉了四百多日僞軍。
日軍吃了虧,開始向地道里放毒氣,發(fā)現(xiàn)日軍釋放毒氣,八路軍立即組織人員戴上防毒面具,堵上有毒氣的地道。八路軍在地道里準備了許多門板,八路軍用門板封住有毒氣的地道,空隙用日僞軍身上扒下來的破衣服塞上,當(dāng)然這樣做也不能完全保證毒氣泄露過來,爲(wèi)了防止意外發(fā)生,在這一段地道內(nèi)八路軍進行多道封堵,最後一道隔離牆是用多層沙袋堆起來的。如果日軍破壞隔離牆,裡面的毒氣就會泄漏到其他地道,八路軍在隔離牆之間埋了大量地雷,這樣一來這條地道就徹底廢棄了,爲(wèi)了不讓毒氣傷到人,這樣做是必須的。
幾個小時後,帶著防毒面具的日僞軍進入地道,查看毒氣殺傷效果,踏中了一枚地雷,日僞軍就撤出了地道,用集束手榴彈將地道口炸塌。許多地道口被日軍炸塌,可是廢棄的地道比起正在挖出的新地道實在不值一提。
蒼巖山基地獲悉日軍使用了毒氣,十分氣憤,立即派出戰(zhàn)鬥機、直升機對集中營周邊的日軍實施空襲,直升飛機投下大量廢輪胎提煉的燃油製作的燃燒彈,燒死近千日僞軍。這次空襲就是對日軍的報復(fù),燃燒彈製造的殺傷效果十分恐怖,給日僞軍造成巨大的心理陰影,空襲取得了預(yù)想的效果,日軍果然不敢輕易使用毒氣了。
夜幕降臨,八路軍官兵從各個隱秘的地道口鑽出地道,使用迫擊炮、飛雷炮四處襲擊日僞軍。日僞軍營地亂成一鍋粥,到處都在開槍、打炮,八路軍派出一個炮兵營對日僞軍營地打冷炮,打幾炮就轉(zhuǎn)移,日僞軍擔(dān)心遭到伏擊,不敢離開陣地追殺,這一個夜晚日僞軍營地四周熱鬧的如同過大年,整整一夜日僞軍都沒有機會休息。白天井陘機場的飛機再次對日僞軍進行空襲,這次比較人道,沒有使用燃燒彈,只是用機槍對日僞軍往復(fù)掃射了幾個來回,造成六百多日僞軍傷亡。
八路軍這樣連續(xù)搞了三天,日僞軍個個哈欠連連,疲憊到極點。暴露在地面,晚上挨炮,白天被飛機折磨,這也太欺負人了,乾脆咱們都鑽地道吧。這次日軍下了狠心,將所有的部隊都派到地道里,準備跟八路軍搞一場史無前例的大規(guī)模地道戰(zhàn)。
八路軍裝備了大量手槍和霰彈槍,更適合地道戰(zhàn)。重機槍太笨重,地道狹窄,無法帶進地道,日僞軍只能攜帶步槍、輕機槍進入地道,武器上日僞軍就吃了虧。再者八路軍中絕大多數(shù)都是勞工,天天在這裡生活、戰(zhàn)鬥,對地道十分熟悉,每支部隊負責(zé)一片區(qū)域,哪裡有翻板,哪裡有分叉都十分清楚,而日僞軍進入地道卻兩眼一抹黑,八路軍佔盡了地利。第三,八路軍中的勞工飽受日僞軍欺凌,對日僞軍恨透骨髓,殺敵的熱情極爲(wèi)高漲,這就是人和。佔盡地利、人和,武器也不弱,不打勝仗就是怪事了。
程奎和幾名戰(zhàn)士剛偷襲了一夥日僞軍,他們打了一槍轉(zhuǎn)身就跑,帶著日僞軍在迷宮般的地道里七拐八繞,將日僞軍引入一條地道。日僞軍進入地道後,程奎從拐角推出一輛事先準備好的雙輪推車,推車前面堆著裝滿石頭的麻袋,一個機槍手趴在沙袋後面,麻袋後面架著一挺布倫機槍。推車前面兩個輪子,後面兩個把手下各有一個粗木棍支在地上,程奎放下推車,退回拐角躲藏起來。日僞軍猛然看見前面數(shù)十米外出現(xiàn)一個推車,立即端槍射擊,子彈打在兩層沙袋上,被擋住了,後面的機槍手毫髮無損。布倫機槍歡快地叫起來,日僞軍一個個倒下去。
僥倖生還的日僞軍轉(zhuǎn)身逃進旁邊的地道,推車尾隨而至,機槍繼續(xù)掃射,一個日軍臨死之際引爆了手雷,所幸鬼子兵是在被子彈擊中的時候引爆的手雷,距離至少有四十多米,炸塌了許多泥土,卻未傷到推車裡的人。
連續(xù)殲滅數(shù)十名日僞軍,在地道里跑了很長的路,程奎和戰(zhàn)士們都累了,坐在地道里一個隱秘的房間裡休息。
房子裡堆滿了武器、彈藥,有部隊配發(fā)的,還有繳獲的日僞軍的武器,幾個戰(zhàn)士樂呵呵地數(shù)著槍支數(shù)量,數(shù)了一遍後,拿起歪把子機槍在手裡擺弄著。
“連長,咱們今天打死了一百零七個日僞軍。”那個戰(zhàn)士道。
程奎捏著一支香菸放在鼻子下面貪婪地嗅著,他煙癮很重,尤其是疲勞的時候,特別想抽一支菸解解乏,可是地道里嚴禁吸菸,這間屋子放了很多彈藥,就更不能見煙火了,他只能聞一聞菸絲的氣味,望梅止渴。
“還不夠,等老子歇過來,還能幹掉這個數(shù)。”程奎把香菸塞進煙盒裡道,“當(dāng)初老子捱了多少鞭子,多少棍子,都記著呢,那些傢伙抽我一鞭子,我就殺一個日僞軍頂數(shù)。”
一個多小時後,程奎他們再次出現(xiàn)在地道里,他們不斷地將日僞軍引誘進那條地道,然後用推車上的機槍殺死那些日僞軍,夜裡進入地道的日僞軍除極少數(shù)逃出去,其餘的日僞軍全部死在了地道里。翌日凌晨,戰(zhàn)士們共在地道里找到兩千四百多具日僞軍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