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懿眉毛一揚,沒吭聲,地涌夫人背後的勢力一定不小。
“你想不想聽?”見陳懿沒吱聲,觀音菩薩又問。
“聽著呢!”
“什麼態(tài)度。”
“嘿嘿。”
陳懿呲牙一笑,觀音菩薩一怔,皺眉不已,差點都要忘記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麼。想了想,觀音菩薩繼續(xù)道:“地涌夫人實則是天地之始,混沌初分……”
“混沌之氣中竟然產(chǎn)生了那麼多靈物?”陳懿忍不住插嘴。
異界之中,許多靈寶動則便是那個時候產(chǎn)生的,沒想到地涌夫人竟然還那個時候出現(xiàn)的第一隻老鼠,難怪能有現(xiàn)在的造化。
“這個還不是最重要的,這隻靈鼠倒也有些機緣,吃了不少那個時期的好東西,漸漸也有了些靈性。”觀音菩薩接著說道:“但其智商頗低,又從無大志,哪怕是幾度瀕臨壽命將盡的地步,依然是逍遙自樂,不問明朝。”
“這應該算是個優(yōu)點,佛家不正追求的這點嗎?”陳懿糾正。
“我也並未否認。”觀音菩薩又講道:“佛家追求解脫,卻無例外的都要經(jīng)歷一番掙扎。昔日佛祖絕食自悟,後有古佛令白鶴尊者化作牧羊女點化,這才醒悟。而佛祖絕食自悟,並非第一人,自然也不是最後一個。”
“菩薩的意思是?”
“燃燈古佛。當初也是如此,苦苦修行而不得究竟,一日心性浮躁,久久獨坐,一心赴死,消極異常。”說到這裡觀音菩薩頗爲感慨,成佛得道看似一念之間,實則也要經(jīng)歷無數(shù)劫難,哪個是輕而易舉。
“後來呢?應該和地涌夫人有關(guān)吧。”
“是的。那日燃燈古佛體能耗盡,更是失去了信心甚至是信念,昏倒在樹林之中。不知過了多久,卻發(fā)現(xiàn)有人在輕輕的蹭他的臉,睜開眼睛卻看到一隻靈鼠。”觀音菩薩唏噓道:“也是這隻靈鼠與古佛的緣分,它還帶來些多汁的水果,一再推到面前,讓他吃掉。”
陳懿頗感震撼,萬物皆有靈性,當初那隻靈鼠不僅有修爲,而且還有愛心,難得可貴。
“所以,再後來,古佛將靈鼠帶在身邊,格外寵愛。按理說,經(jīng)過漫長歲月,靈鼠早就該成就金身正果,只是它太過懈怠,直到今日纔有現(xiàn)在的修爲。”觀音菩薩惋惜。
這麼好的資源,不充分利用,就是極大的浪費,別怪今天被追著打。
“我並不認可這個觀點,也正因爲地涌夫人無慾無求簡單至極,所以古佛才願意將其帶在身邊。”陳懿說道。
“那是古佛的想法,你我如何能夠參透。”觀音菩薩擺擺手:“世道大亂,古佛本該歸隱卻不得以再度插手世事,所以無瑕照顧愛寵,將其放在靈山。”
後面的事情陳懿都知道了,燃燈古佛無瑕照顧愛寵,而地涌夫人卻又在靈山犯了錯。因其身份特殊,輕不得重不得,佛菩薩早就對她不耐煩,想要趁此機會將她關(guān)押起來。
而李天王及時出手將地涌夫人接走,想必也是受到了燃燈古佛的暗示。否則以其天王之尊,怎會認一隻靈鼠爲義女。
就算他肯,哪吒天不怕地不怕,更是血氣方剛眼皮子極高,也承認了這個乾妹妹的身份。
陳懿若有所思,觀音菩薩又壓低聲音說道:“所以,這次我要將靈鼠帶走,也是遵循古佛的旨意。”
“燃燈古佛親口對你說的?”陳懿問道。
“那倒沒有,不過這是明擺著的事情。”觀音菩薩十分不滿。
“那就等古佛的旨意下達後再說吧。”陳懿見觀音菩薩又想發(fā)火,正色道:“菩薩,說起來,涌涌和天歇一樣,也是我的愛寵。現(xiàn)在前主人不在,我這個新主人該承擔一定責任。”
“地涌夫人不受控制,早晚還得生亂。”
“什麼亂子?挖洞,吃香燭?菩薩,涌涌在人間五百年了,從來沒有做過壞事兒。”
“哼,當我不知道,地涌國全都是老鼠!”
“老鼠怎麼了,它們就不是生命?而且,也實實在在爲人類做出了貢獻,節(jié)省了資源……”
說不過陳懿,觀音菩薩都沒聽完,轉(zhuǎn)身離開,隨他去吧,見了佛祖也好交代,金蟬子太執(zhí)拗。
看到觀音菩薩面帶怒色離開,徒弟們有些擔心,圍過來詢問情況。
“沒什麼。”
“謝謝你。”地涌夫人低聲道。
“涌涌,我知道你嚮往自由,但我取經(jīng)不能帶著你。”陳懿直言道。
“嗯,我也沒想跟著。其實,只要是在人間,哪裡都好,一個小小洞穴就可以安身。”地涌夫人表情平靜。
“涌涌,我有個去處,風水絕佳,爲我結(jié)拜大哥鎮(zhèn)元子的五莊觀。那裡地方不小,你可願意前往?只不過有一點,需得服從管轄,不得隨意離開。”陳懿又問。
地涌夫人眼中閃過失望之色,久久沒有作答,女人口是心非,其實她是想跟著陳懿的,後面遠遠跟著,停下便鑽入地洞,兩不相干,也不會成爲負擔。
“主人,此事還得徵求鎮(zhèn)元上仙的意見。”天歇忍不住提醒。
“這個要求大哥會同意的。”
可是,天歇張張嘴又閉上了,她纔是主人唯一的愛寵,現(xiàn)在冒出來個爭風吃醋的,而且還是個好性情的,難免有危機感。
“涌涌,還是看你的意見。但是我可以保證,你在那裡不會停留太久。快了三年,慢了五年,我一定會去接你。”陳懿說道。
“好,都聽你的。”地涌夫人點頭道。
“什麼你啊我的!”天歇不滿提醒。
“那我就拜……”
“拜什麼拜,你又不能保護主人。跟我一樣,也稱呼主人吧。”天歇又打斷。
地涌夫人有些不甘,喊主人跟喊師父,差著好大一個等級呢。不過,從另一方面講,當寵物可以隨時與主人親暱,而女弟子就要敬而遠之,稍微近一些就會受到非議。
想到這裡,地涌夫人立刻開心起來,躬身參拜,甜甜喊了一句,“主人。”
“快起來。”陳懿也是滿心歡喜,畢竟他是不討厭地涌夫人的。
正說著話,遠處刮來一陣大風,裡面夾雜著不一樣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