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懿愣住了，張張嘴想要辯駁，卻又閉上，斜眼兒看看孫悟空和豬八戒，心虛的表現。

“師父，別看我，我堂堂大元帥，怎麼可能去偷吃一個果子呢。”豬八戒立刻把頭搖的像是撥浪鼓。

又想起什麼，豬八戒衝著孫悟空直嚷嚷：“猴哥最喜歡吃鮮果，手腳又利落，不會是半夜跑去獨吞了吧？猴哥，你這麼做可不地道，怎麼也得分我們一半兒啊！”

“去去，沒個正經！”孫悟空猛推了豬八戒一把，對陳懿說道：“師父，俺老孫雖是妖猴出身，但也不幹那偷雞摸狗的事情，夜裡我睡覺極輕，並沒有咱們的人私下外出。”

沙和尚老實，隨從們沒有那麼大本事，何況是三令五申幾次強調，隊伍不應該出現不服管束的現象。

陳懿納了悶，只得對鎮元子說道：“上仙，這裡面或許有誤會。聽說那果子遇土而入，別是掉進土裡融化了，惹出誤會來吧。”

哦，鎮元子拍拍腦門，“你不說我還真忘了，或許有可能。待我叫來土地問上一問。”

話音剛落，土地主動從土裡冒了出來，一聽說是丟了一枚人元果，嚇得當即腿就站不直了，帶著哭腔一再發誓，那果子的香氣他能聞上兩下就是福分，哪裡敢私自昧下，絕無可能，絕無可能！

“看吧，土地說沒有。除了你們，再無其他人出入五莊觀。”鎮元子攤手道。

“這，我們不想打擾的，可小仙童實在是熱情。但是，可我們也確實沒偷果子吃啊。”陳懿豎起三根手指頭，正色道：“上仙，我管教徒弟十分嚴格，以人格保證，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荒唐事。而且果子那麼大個兒，我們都吃撐了，誰閒著沒事兒半夜又去偷吃。還請上仙明鑑！”

嗯，鎮元子點點頭，又認真思索片刻，嘆息道：“光動嘴皮子可不行，還是回去跟我數數果子的數目再說吧，省得冤枉你們。”

“唯有如此！”陳懿同意了。

既然土地說沒有果子掉落，那麼陳懿認爲，以鎮元子如此高的修爲，他的徒弟們也不敢偷吃。所以，這裡面一定是弄錯了數量。

鎮元子道袍一揮，陳懿等人便出現在果園之中，徒弟們噤若寒蟬，這本事，隨便弄弄手指頭，就能讓他們集體化爲血水。

陳懿更是重重嘆息，跑了一晚上，都不如人家揮揮袖子。

“清風，你來說下詳細情況。”鎮元子吩咐道。

“是！”清風朗聲道：“此次人元果共有三十枚，開園之時，師父一人蹲樹上啃了大半個……”

咳咳，鎮元子咳嗽兩聲，皺眉道：“簡單扼要。”

“是，師父實在吃不完了，便賞給我跟明月吃了。”清風又說道：“之後，又打下兩個，分給觀中一應人等品嚐。長老到來後，又打了兩個招待客人。就這樣。”

“今天早上師父不是……”一名道士摸著後腦勺說道。

“噓！”一旁的明月立刻瞪了他一眼，立刻會意的嘿嘿笑了，好玩。

“如此說來，樹上還應該有二十五個纔對。”陳懿扒拉著手指頭算了一個遍，三十減一減二再減二。

“是啊，可是數來數去，就只有二十四個了。”鎮元子無奈的說道。

陳懿這才擡頭仔細打量人蔘果樹，高達百米，樹葉濃密，而且常年沒有修建打理，枝椏橫生，亂糟糟一大團，隱約可見裡面有人元果。

整個一巨型雞窩，要想從這裡面數清二三十個蛋，有很大難度，看花眼也難說，陳懿建議道：“上仙，不如我們再一起數一遍？”

“好吧，你來數，最後給我報個數就行。金蟬子，我相信你。”鎮元子看似體諒的說道。

“多謝。”

陳懿立刻招呼徒弟們飛昇，圍著大樹豎起來，一二三，二十五！

終於，七妹那邊數到了二十五，陳懿心頭狂喜，剛要回落地面，卻聽豬八戒又數，二十六，二十七。

陳懿萬分沮喪，樹枝參差披拂，旁逸斜出，人元果的個頭模樣又相似，結果的位置不好確定，數著數著就亂了。

心下越著急，更是數不清楚，陳懿又招呼隨從們也上來，一人守著一個方位，各數各的，最後加在一起便是。

好在鎮元子耐心很大，在下面揹著手等，足足用了一個時辰，滿頭大汗的取經隊伍終於數清了果子，落在地上。

“金蟬子，一共多少個啊？”鎮元子笑瞇瞇的問道。

“那個，我懷疑，當初這樹可能結了二十九個果子。”陳懿儘量平緩的口吻說道。

“胡說！”鎮元子立刻瞪起眼睛，嚇得衆人立刻低下了頭，一根手指不客氣的點在陳懿腦門上，“你纔多大年紀，就跟我耍心眼兒，三十個果子我再數不清，還配當地仙之祖嗎？”

“是，是。”陳懿連忙應和。

“到底還剩多少個啊？”

“二十四個。”陳懿只得老實說道，事實擺著，沒法抵賴，但還是辯解道：“但是我們確實沒有偷吃，蒼天可鑑！”

“老天無眼，還給你鑑個屁。”鎮元子早上起得早，這會兒來了困勁，打著哈欠擺手道：“你們先回去反思自己的錯誤，我呢，受玉帝邀請，給他們講堂課，回來再看你們的表現。”

“上仙，你這講課，得多久纔回來啊？”陳懿立刻擔心的問道。

“很快，睡一覺，不對，講課嘛，半天吧。”

天地之間的時間比率很大，鎮元子看起來不像是個明白神仙，陳懿唯恐他把自己忘掉，這輩子都會被困在五莊觀，索性心一橫，“上仙，您不用等我們反思了。我認了，這個果子就是被我偷吃了。”

什麼？！

鎮元子大跌眼球，湊到陳懿面前看來看去，不解的問道：“不是你乾的，爲何非得往自己頭上扣屎盆子啊？”

“那有什麼辦法，所有矛頭都指向我們，可是徒弟們明明都很規矩，我跳黃河裡洗不清的冤枉。哎，認了，您老說吧，是打是罵還是罰款啊，我都認。”陳懿誠懇道：“還望您老泄憤之後，讓我們儘快西行，取經不等人啊。”

鎮元子眼中露出欣賞之色，拍拍陳懿的肩頭，笑道：“不錯，爲了那幾本沒人看的經書，看淡自己的名聲，如來沒選錯人。”

“多謝上仙擡愛。那麼？這個果子，究竟多少錢一斤啊？我們願意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