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菁上午練了兩趟拳就不愛動了, 黎雯倒是實實在在的一直在練習。
黎夏今天沒出門。鍾勇便也閒著，一直在指點她。
彭志傑忙完就站在屋檐下看著。看如今的黎雯可以幫他想像出沒經歷過的、黎夏的少女時代。
黎菁走出來，大聲道：“雯姐, 別練了, 喝下午茶了。”
黎雯也知道要讓黎菁減肥的事。她本來以爲自己在練, 小丫頭也會跟著。
結果小丫頭下午就一直在姑姑腿邊轉悠, 完全不受影響的。
叫了她, 黎菁又去東廂叫趕作業的兩個。
她還很上心的問道：“哥哥、遠哥，你們今天能寫完麼？”
小姑是說一不二的，說要兩個哥哥寫完作業明天才繼續租碟, 那他們沒寫完就絕對不會再租。
“能。”
小姑娘就放心了，她明天還想看下一部。
等喝下午茶的時候, 黎菁發現自己只有一小杯牛奶和兩塊小點心便道：“小姑, 我不夠！”
黎夏問：“你很餓麼？”
黎菁摸摸自己凸凸的小肚肚, 那倒也沒有。可是她習慣吃東西了啊。
那些年貨上午吃過，不知道小姑收哪裡去了。她去原先的地方找了, 沒找著。
陳姐也不肯把零花錢給她去買零食。
她出去小賣部拿自己的小手鐲換，老闆光是笑也不換給她。
所以，她嘴饞了好久了。
“菁菁，你爸上飛機前跟你說什麼了？”
黎菁道：“聽小姑的話。還有，減肥！”
她成天聽廣告裡賣減肥茶什麼的, 但是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黎夏點頭, “減肥就是管住嘴、邁開腿。少吃多動！”
“那你給我買減肥茶吧。”又有得吃又能減肥, 多好！
三個大的看看黎菁, 他們也被勒令了不準給她錢去買零食。
黎躍道：“菁菁, 你再胖下去就要變成球了。你比郝劭文還要胖！以後你乾脆叫黎球好了！”
黎遠和黎雯笑出聲來，黎遠更是道：“黎球, 泥鰍！”
黎菁扭頭向黎夏告狀，“小姑——”
黎夏擡手，往黎躍和黎遠後腦勺各拍了一下，“怎麼說妹妹呢？菁菁，你聽話。一會兒我和小彭叔叔帶你出去玩。”
黎菁是很喜歡跟著黎夏和彭志傑一起出去的。
別的人要麼不是一對，要麼就是有自己的孩子。她就喜歡跟他倆一起出去，假裝他們是自己的爸爸媽媽。
“好吧。”小丫頭忍著嘴饞答應了。
等吃過，黎夏兌現承諾，和彭志傑一起牽著黎菁出去逛耍。三個大的也跟在後頭。
這裡是二環內，因此走出衚衕不遠就挺繁華了。
黎菁忽然眼睛一亮，仰頭看著黎夏道：“肯德基——”
黎夏搖頭，“我們不吃肯德基。”減肥呢，那種高熱量的東西怎麼能碰？
彭志傑道：“菁菁，我們去商場的遊樂區玩。”
“好！”
黎夏在商場給黎菁買了一個圓圓的體重秤，踩上去就能看到體重的數字。
讀了幼兒園，黎菁倒是識數的。
她現在43斤，小姑讓她三個月瘦到35斤。說是完成了任務，暑假就帶她去看大海和鯨魚。
小姑娘很稀罕看大海。第二天一早起來就在院子裡跑圈了。
就是吃飯的時候黎夏老讓陳姐給她夾蔬菜，她不大樂意。她要吃肉肉！
“吃兩口菜菜才準吃一口肉肉。吃肉肉，長肉肉！”黎夏板著臉道。
“那吃菜菜長什麼？”
“長高高！”
好吧，長高高可以有！
“啊嗚——”黎菁一口吞下了菜菜。
下午她告訴黎夏，“小姑，吃菜菜餓得快！”
“吃菜菜有助你嗯嗯，不用很大力氣就可以了。”
黎菁下午嗯嗯了，然後跑回去稱重量。數字沒變，她苦了臉。
“三個月呢，你急什麼？再說了，暑假還更早。”
努力了三天，還是43斤。小姑娘沒耐心了，不幹了。
黎夏再讓她做什麼，她就消極抵抗。她還跑去把她哥的耳塞拿來戴上，以示‘不是我不聽話，是我沒聽見你說的話’。
黎夏呼出一口氣。她有點懷念兩年前剛回到黎家、還沒有被寵慣過、拿她的話當聖旨那個黎菁了。
那會兒她要是讓黎菁跑圈，她能一直不停的跑。
黎夏拔了她的耳塞，指指座機，“打給你爸！告訴他，我不給你吃飽肉肉，還折騰你跑圈、打拳。”
黎菁靜默了一下下，對對手指道：“小姑，我想打手機。”
她早就覬覦爸爸、小彭叔叔還有小姑、二伯母的手機了。可他們都不給她玩兒。
黎夏拿出來給她，“要不要我教你啊？”
黎菁拿過去，“我會。”
先撥爸爸的電話號碼，然後再摁‘發射’。
她記性不錯，真的記得黎明的號碼。而且準確無誤的撥出去了。
黎夏道：“我出去，省得你不方便告狀。”
黎明那邊在開會，看了一眼是黎夏打過來的便接了起來。一般沒大事，黎夏不會打過來。
“喂，夏夏，什麼事？”
“爸爸，是我，菁菁。我想你了——”
黎明笑開，小閨女說想他了。
“爸爸，我努力忍住嘴饞，還跑圈圈、打拳，可我就是不瘦啊！怎麼辦？”
窗外的陳姐聽了笑了一下。這個她一手帶大的孩子，要是真打電話告黎夏的狀，那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
好在，教育得還不算失敗。
“這個要堅持啊，醫生說至少堅持半個月才能見成效的。”黎明在開會，見沒什麼大事便沒和她多說，只讓她把手機拿給黎夏。
“夏夏，辛苦你了。”
“沒事，自家人嘛。不過，我3月就要離京了，到時候就只有交給琪姐或者玲姐。”
三個大的可以去住校，但黎菁呢？
陳姐就是保姆，難道還完全託付給人家不成？再說陳姐的兒子這學期也來北京讀書了。
要麼就只有讓大伯、大伯母趕緊來，要麼就只能是她們三姐妹輪著給帶。
琪姐那邊回來肯定還要吵吵鬧鬧的，她也沒心思帶侄女兒。
就是交給她，恐怕也要被不經意的忽略。而且，給黎菁看到黎琪同潘家人幹仗肯定不好。
黎會計老兩口、彭家老兩口都已經從老家回X山了，這會兒在俱樂部裡體驗富貴生活呢。
黎夏跟他們說錢再不花就過期作廢了，他們就不會再想著節約。
大伯、大伯母自然也在的。他們其實更喜歡在X山待著，有熟人。
而且他們來了北京，潘家父母找上門來說道，總不好避而不見吧。一次、二次的也會很煩。
如今琪姐是完全佔上風的，不需要他們到場給撐腰。不在北京反而能避開不少事。
而且有黎夏在，陳玲今天也要來了，黎琪那裡真有事怎麼都有人幫腔、搭把手。
黎菁掛斷電話，又出去打軍體拳了。
陳玲和徐海到了機場是被趙明亮開車直接接到小四合院的，還沒開課可以外宿。
陳玲和徐海進來看到黎菁在打軍體拳一愣，“菁菁，你幹嘛呢？”
黎菁收拳，“表姑、表姑父，我減肥呢。我超重了8斤！”
徐海看看一聲冬裝運動服都圓滾滾的黎菁，好像是有點胖啊。
陳玲道：“黎夏就知道教你打拳。來，表姑教你跳舞。跳舞能更好的塑造形體。你看錶姑的身材好吧？”
黎菁也不懂什麼叫身材，但表姑好看她知道。
於是點點頭，“好！”頓了頓又道：“小姑也好看。”
“那你就打拳、跳舞結合著來。來，跟著表姑的腳動作。”
“哦。”黎菁跟著陳玲在院子裡走三十二步。
“不錯、不錯，記得很清楚！”
徐海看幾個保鏢把兩人的行李分別拿進正房的東屋、西屋，便知道彭志傑和黎夏是分房睡的。
他揶揄的看一眼小彭同志。還以爲老的走了小彭同志的好日子就來了，沒想到這麼慘啊！
彭志傑嘆口氣。黎夏懷疑黎躍是在家聽到了什麼少兒不宜的動靜，所以堅持在家分開住。
要出去開房間吧，黎菁還不懂事，走哪跟哪。就算真開了房間她也吵著要睡中間的。
所以，帶小的比跟老的住一起的時候還苦逼。
他這會兒也不暢想十年後兒女繞膝的場景了。
徐海道：“我還沒到北京呢，就有人託我約你們倆吃飯了。”
彭志傑道：“估計是那些承包了軍工廠的軍中子弟吧？”
“讓你說著了。”
軍區的貨在黎夏超市銷得很好。各地後勤部都在等黎夏的採購數量呢，沒有一家要提前終止合約的。
那些高幹子弟看了可不得急了。這才知道黎夏確實不是他們能拿捏的對象。
他們找芳姐做中間人想緩和關係讓自己的貨進場，被芳姐連消帶打的一推三五六。
想來想去，主意就打到徐海和陳玲身上了。
不然這倆人還沒進京之前，黎夏這裡不可能這麼消停。
彭志傑道：“黎夏不會進非軍區掌控的企業的貨。她以前都只進名牌產品的，說好歹質量更有保障。超市的貨一旦出現質量問題，後果很嚴重。”
“一點轉圜餘地都沒有？”
彭志傑搖頭，“要是你承包的，那可能有。”
“我們家老爺子也說這裡頭水深，還覺得我們弄不好，不讓我們沾。反正我也沒答應誰，就答應做中間人組個飯局。我也是不好一口就推脫了。哎，不說三個大的也在麼？”
“黎夏把他們送去補英語了。躍躍是陪著去的，雯雯和遠遠的英語尤其是口語，跟北京的孩子差太遠了。”
黎夏剛纔在屋裡打電話，見彭志傑在外頭招呼便也沒急著出來。
這會兒事情安排完了她纔出來，“表姐夫，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用，坐飛機來的，沒耗時多久。”
院子裡陳玲已經把舞步都教給黎菁了，“記住了麼？”
黎菁點頭，“記住了。”
陳玲對黎夏道：“菁菁學這個，比你聰明多了。”
黎夏不客氣道：“你忘了射擊脫靶，拜託我代打的時候了？”來啊，來互相傷害啊！
晚上接上那三個大的一起去吃火鍋。
黎菁捧著碗，“小姑，我能吃多少？”
黎夏道：“你表姑停筷子，你也跟著停就好了。”
黎菁看過去，“表姑，你也要減肥麼？你不胖啊。”
陳玲道：“我的體重最多隻能在兩斤以內浮動，這是職業要求。”
“你什麼職業？”
“文工團員。”
黎菁當時就下定了決心，以後絕對、絕對不要當文工團員。
黎夏看黎雯和黎遠都有些蔫，知道他們是爲英語口語自卑。
小地方上初中才開始學的啞巴英語怎麼能跟北京孩子從幼兒園開始學的口語比呢？
“回頭給你們租原聲電影多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