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章
“小子小心！”
當楚樂因爲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青媱而有些發愣，忽然聽到身後豬爺急促的聲音。
“不對！”
楚樂腦海中忽然浮現起一個畫面，那是當初自己在辰龍島陷入昏迷之時做的夢。
夢裡，同樣是那個身著黑衣的青媱，氣質與曾經的青媱完全不同，正是在那個夢裡，他夢見了青媱赫然出手將他擊殺。
而如今，當他面對眼前的青媱之時，頓時萌生了一股警兆。
然而，這個警兆，卻來得有些晚了。
當楚樂下意識想要退卻，青媱的身影早已逼近，手中一道寒光閃過，楚樂只覺得體內被一股恐怖無比的力量侵襲，頃刻之間，他的身體被那突然涌入的力量給攪碎，炸成無數碎屑。
“可惡！”
這是楚樂臨死前聽到的最後兩個字。
一名老者，在楚樂身死的剎那出現在青媱面前，面露震驚之色，隨後一咬牙，一手爆發出驚天之力朝著黑衣青媱攻去，黑衣青媱冷笑一聲，整個人忽然消失不見。
老者的另一手散發出一股奇妙的氣息，將楚樂的神識護佑。
當那老者出現的剎那，整個世界忽然開始憑空出現一道道裂痕，並且不斷擴展開來。
很快，這個世界忽然開始崩塌，一切景物都開始緩緩湮滅。
“想不到，竟然讓她出手了。”
“是我疏忽了。”
“本來進展還算順利，卻被她這麼一攪，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不論是你，還是我，歷經了無數次輪迴的我們，都沒有成功地擊敗她不是嗎？”
“他的神識如何？”
“護住了，應該無恙。”
“我不明白，按理說，在他這個年紀，應該到達武帝境界了吧，怎麼如今纔不過武聖境界？還有，你怎麼會出現在他的記憶之中？難道，你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和他有了接觸？”
“……不錯。”
“爲什麼？”
“爲了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
“選擇？什麼選擇？對了，他的記憶缺失，難不成是你做的？”
“不錯。”
“你，你這是爲何？難道要讓我們所做的功虧一簣？”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認爲，你，我還有他，可是同一個人？”
“……”
“也許你也有這樣的感覺吧，儘管時空倒流，但是我們自己卻從未回到當年，而是真正地湮滅在這個世界，只是因爲一代代的我們留下來抗拒輪迴的指示，指引著一個個楚樂踏上同樣的路……”
“……你是我們之中走的最遠的，也許你看到的，都和我們不同吧。”
“我只是想試試，不同的路而已。過去的我們，無論怎麼說，走的都是血腥的道路，一路之上，我們做了太多違背良心之事。我覺得，真正讓我們無法成功的，也許是因爲在我們的心裡，始終覺得自己和那個存在之間並沒有什麼區別吧。”
“那你，究竟在他身上做了什麼？按理說，在他這個年齡，應該已經積攢了不少殺氣了吧，可是我卻從他身上看不到。在他剛進入秘境的前幾關，心魔趁著我對他的壓放鬆，就在下面作亂，但是我也藉此觀察了他一番，他身上，竟然沒有一絲過去的我們的感覺。”
“十年之前，我給了他另一條選擇，而他，也如我所料，選擇了與我們不同的另一條路。”
“另一條路？”
“是的，他選擇了斷絕了武道之路，讓楚家犯下的罪孽不曾發生，也許，若是當初的我們也能夠有這樣的選擇，都會走上這樣一條路吧，也不至於，到了後面手上沾滿無數鮮血。”
“可惜，最後，他不依舊踏上了武道之路？我想他重新他踏上武道，也是因爲你的緣故吧，既然終究還是要踏上這樣的路，那你的做法，豈不是毫無意義？”
“只是爲了，給我一點時間罷了。”
“時間？”
“我一直沒告訴你，我生前，其實離成功只差一步。”
“什麼？你擊敗了她？”
“不，算是同歸於盡吧……”
“那後來呢？”
“我將她身上的‘至惡’吞噬，讓她身上的‘至善’重新佔據身體，然而，我卻沒想到最終沒能完全吞噬，‘至惡’的部分力量，逃出我的身體，化作了另個一她，而我，也因爲沾染了與‘至惡’的因果，再也無法踏出那一步，所以，我依舊失敗了。因此不得不再次使用玉墜，因而有了這一次輪迴。‘至善’的她，在這一輪迴之中飄蕩，在五年前恢復了意識，並且，與我達成了協議，封印了記憶和部分力量，又篡改了部分因果進入這個世界，在兩年後，篡改因果後的天道終於被我修善，也是在那個時候，讓她與這個世界的楚樂相遇了……”
“……讓她代替煙兒的嗎？”
“當初他做出了這樣的選擇之後，切斷了煙兒與他的‘緣’。並且，我需要讓她身上‘至善’之力，引導這個世界的他不要誤入歧途。”
“這樣……難怪，這次煙兒並不在他身邊。”
“這一世的他與這一世的墨沉煙會如何，那是他們自己的因緣……”
“罷了罷了，我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希望你的選擇是對的吧。”
“只是這一次，沒想到‘至惡’竟然趁我不注意跑出了東溟，實在失算了。”
“剩下的事情，我可不管了，既然這次被打斷了，那麼我也不能再做什麼了，我的路，也要走到盡頭了，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
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有兩道無比熟悉的聲音交談，記得在夢中，他聽得無比真切，但是當自己緩緩轉醒，卻什麼也沒有想起。
映入眼簾的，是一株大樹，如同巨傘一般的大樹，樹冠幾乎有數十丈寬。
在武道世界，這樹倒也不能算特別，但是不知道怎麼，總令人覺得這樹不一般。
身旁，是一張石桌，一名老者坐在石桌旁，閉目養神。
那是之前楚樂在記憶世界之中，見過的神秘老頭。
“前輩，這裡是……”
楚樂緩緩起身，問道。
老頭睜開眼睛，看了看楚樂，道：“可有不適？”
楚樂活動活動身體，似乎沒有覺得哪裡不適，道：“沒有。”
“那便好。”老頭道。
“前輩，爲什麼我——”
楚樂還沒問完，老頭便打斷道：“你之前死了，不過有人曾經向我許願，讓我在你危難的時候救你一命，我只是替人還願罷了。”
楚樂道：“請問是何人——”
“小夥子怎麼這麼多問題，你該離開了。”
老頭說完，竟然又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楚樂無奈，只得轉身想要離開。
“站住。”
老者忽然說話。
“前輩還有何吩咐？”
楚樂以爲老者想要告訴他什麼，但是令他失望的是，老者卻道：“這裡，你是走不出去的。”
楚樂訝異道：“那晚輩該如何離開？”
“你只需躺著睡著就是了。”
老者的話令楚樂詫異無比。
“只需睡著？這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奇妙的地方，難道我這是在我夢裡？”
“你又怎麼知道，你現在不是在夢裡呢？”老者反問道，說罷，又閉上了眼不再理會楚樂。
楚樂一陣無奈，觀望了一下四周，似乎並沒有什麼出口，於是就乾脆靠在大樹旁邊，也沒有入睡，就是看著老者，想著他總不會一直在那裡閉目養神，待他睜開眼，再問問他一些不解之事。
只是，那個老頭似乎看穿了楚樂的心思，忽然道：“你所出生的那個帝國，似乎已經遭遇大難，你若是不趕快出去，只怕有些事情，就來不及挽救了。”
此話一出，楚樂頓時想起之前小六告訴自己紫雲帝國可能出事情的話，當時自己還不知道秘境究竟是怎麼回事，沒有完全相信小六所說，但是如今老者這麼一說，難道紫雲帝國和以前的輪迴中發生的一樣，真的出事了？
這下楚樂可不敢在浪費時間，竟然當著老者的面，一掌將自己拍暈。
老者也沒料到楚樂竟然用這麼直接的方式“睡”過去，訕笑一聲，道：“我說要睡著才能出去，你還真信……”
說罷，他長袖一揮，楚樂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秘境之中。
楚樂再次轉醒，便發現自己回到了之前秘境第五關的大殿。
大殿之上，空無一人，只有許多石像。
“你回來了。”另一個自己的聲音傳來，他的身形漸漸浮現在楚樂身邊，不過看上去暗淡許多。
“你不給我解釋一番嗎？”楚樂問道。
“沒有時間了，日後，自有人跟你解釋。秘境就要毀滅，你也該出去了。”
另一個楚樂似乎有些急促，匆匆說完，忽然丟了一樣東西給楚樂。
楚樂接過那事物，竟然是一個金色的心臟一般的東西，令楚樂吃驚的是，他竟然隱隱感覺到這枚心臟的律動。
“這是？”楚樂打量了一番手中這心臟，奇怪道。
“不死之心，玉墜的伴生六神器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