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因果

“師父，山下好像有個人昏倒了！”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子說道。

“你下去看看吧！”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說道。

“恩！”女子小臉嚴肅的說道。

女子心事重重的走到山腳下，看著半邊身子都已經腐爛的男子，滿臉震驚。接著用一根銀針，在男子身上點了三兩下，男子悠悠醒來，有氣無力的說道：“可是醫臺山的仙子？”

“恩！”女子點點頭。

“我知道醫臺山的規矩！我修爲尊階五品，如果仙子能夠救活我，我願意替仙子做一件事！”男子一臉懇切的說道。

正當女子猶豫不決時，一道聲音傳進女子的耳中：“帶他上來吧！”

“是，師父！”女子默默的迴應道。

數天後。

“泡完了今天的藥浴，你的身體便可以恢復如初，可以下山去了！”女子一臉正色的說道。

“多謝仙子多天來的照顧！既然仙子救了在下的命，那麼請仙子提一個請求，在下以報仙子救命之恩！”男子正色的說道。

女子臉上浮現了莫名的怒火，想都沒想，咬著銀牙說道：“請幫我滅了九州城齊家！”

“請問齊家最高修爲幾何？”男子猶豫了一下問道。

“尊階一品！”女子冷冷的說道。

“如果真如仙子所說，在下必幫仙子了了這份恩怨！”男子一臉肯定的說道。

“多謝前輩！”女子感激的說道。

“也還要感謝仙子救我！”男子笑著說道。男子不敢託大，畢竟修行路漫長，以後說不定還會再用到醫臺山。

“如果前輩滅了齊家，從此和醫臺山兩清！”

“那是最好！”

九州城。

孟天羽兩人幫助那對母子埋葬了男子後，便步行走回九州城中。落日的餘暉，照在九州城上方，盡顯落寞。整座城如同一個放縱了過度的人，隨時都可能倒下。

“好多年，沒有在城外看落日了！”馮清雪一臉幸福的說道。

“那就多看一會！”孟天羽抓著馮清雪的手，直接飛上城頭。城樓上，依偎在一起的兩人，靜靜的看著落日。

齊家。

孟天羽殺了齊家人的消息，很快就被齊風傳遍了整個齊家。因爲多年的肆無忌憚，加上這裡是齊家的地盤，很多人難以接受這個消息，想要將孟天羽斬殺。

可是一旦孟天羽死在了九方城，諸神閣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到那時齊家可承受不住諸神閣的怒火。這也是爲什麼，齊家的實力遠高於馮家，但還是忌憚仙女閣的力量。所以衆人發了發牢騷後，只能將怒火壓了下去。

“孟天羽？這個名字好像很熟悉！”一個齊家長老滿是疑惑的說道。

“好像幾年前來過九方城，當時還只是宗階的修爲。沒想到短短數年的時間，修爲已經到了帝階一品！不得不感嘆，大宗門培養弟子的能力，是我們望塵莫及的！”另一個長老

“原來是這個小子！”齊家長老咬牙切齒的說道。

另一個長老看著旁邊人的表情，有些驚訝的說道：“齊嚴，這不會就是殺了齊亮的那小子吧？”

“就是那小畜生！”齊嚴冷冷的說道。

“你可別衝動！今時不同往日，這小子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山野村夫，你可要謹慎些！”旁邊的人勸解道：“當年你也滅了江家！也算是兩清了，不要再爲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這個孟天羽實在太過特殊，不同其他那些被我們滅了門的小家族，你一定要謹慎對待！”

“是啊齊嚴，你一定謹慎！”另一個聲音，從兩人的背後傳來。

“我知道了！”齊嚴十分不情願的說道，而後一臉陰雲的走開了。

剩下的兩人看著齊嚴遠去的身影，兩人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感到有些惋惜。

確定齊嚴走遠後，一個長老突然傳音道：“你說咱們掠奪了那麼多小家族，搶來那麼多女子，齊嚴也看上了不少，咋就沒在生出來一個？你說他是不是那有問題！”

“不清楚，但真的說不定有可能！”另一個長老點點頭，密音附和道。

“哎！悲哀啊！”

“誰說不是呢？”

兩人搖著頭走開了。

這一輩的經歷都放在修行之上，結果到了皇階七品之後，再難進一步。後來意外得到了齊嚴，便將全部精力放在了齊嚴身上，傾注了那麼多的心血，結果卻被孟天羽斬殺了，這讓齊嚴像是努力了無數年的人，忽然間失去了所有，自然想要將所有的憤怒發泄在孟天羽身上。

可是一個皇階七品的人，居然讓一個宗階的人跑了！恥辱！莫大的恥辱！

即便後來齊嚴將怒火發泄在了江家，虐殺了江家的人，可是那畢竟不是孟天羽本人，並且不是孟家的人，根本不足以平息怒火，只能延緩怒火而已。

既然現在有這個機會了，齊嚴自然有些忍不住了！但是孟天羽的背景又讓齊嚴十分忌憚，於是齊嚴中出現了兩個念頭，一個是不顧一切的斬殺孟天羽，一個是忍下去，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猶豫了很久的齊嚴，還是選擇將這個苦果吞下去。雖然對不起自己的兒子，可家族的未來還是重要。再說自己雖然經過老祖的指點，在幾年前跨過皇階桎梏，到達了帝階一品，可孟天羽畢竟是八大門派的人，能不能打得過，還得兩說！除了嚥下這個苦果，再無其他辦法！

縱然齊嚴是父親，齊亮是兒子，可是齊嚴覺得還是有些虧欠自己的兒子。所以齊嚴拿了一些齊亮當年愛吃的東西，準備去給齊亮上柱香。

齊嚴在齊亮墓前待了很久。即便齊嚴已經幾百歲的年齡，可還是留下了淚，直到傍晚時，齊嚴才離開齊亮的墓，慢慢走回齊家。

孟天羽牽著馮清雪，馮清雪依偎在孟天羽身邊，兩人慢慢悠悠走在街頭，臉上滿是幸福。

齊嚴滿臉憂愁的走在街上，不知何時，迎面走來一對年輕男女，便是說天作之合也不爲過。當看清年輕男子是孟天羽時，齊嚴的怒火直衝腦海！如果不是孟天羽殺了自己的兒子，亮兒如果還活著，應該不比這小畜生差吧！如果亮兒還活著，應該已經娶妻生子了吧？如果，無數如果浮現在齊嚴腦海中。越是想，齊嚴的拳頭捏的越是緊。

“身後那人好像很熟悉！”孟天羽皺著眉頭說道。

“那人不知爲何，感覺隨時要發火似的！”馮清雪小聲的密音道。

“我想我知道後面那人是誰了！”孟天羽瞇著眼睛說道。

“誰？”馮清雪不可思議的問道。一個九州城中的人，自己這個帶了十幾年的人不知道，而只來了兩次，前後不過數天的人，居然比自己知道的人更多，這自然會令馮清雪十分不解。

“齊嚴！齊亮的父親！我進入縹緲獄的始作俑者！”孟天羽平靜的說道。

現在的孟天羽說不清楚，自己恨不恨齊嚴。如果不是齊嚴，自己不會進入縹緲獄，有了那麼多的經歷，遇到了那麼可愛的人，尤其是陳妍。

即便在重來一次，孟天羽還是會選擇遇到陳妍，但自己會做的更好，努力的保護好陳妍，不在留下遺憾。

孟天羽也恨齊嚴，自己差一點就身死道消！縱然是自己殺了他兒子，可是那是他兒子有錯在先，不是自己的錯。

正在孟天羽糾結時，齊嚴充滿憤怒的聲音傳來：“孟天羽，你可還記得老夫？”

孟天羽轉過頭，看著怒目的齊嚴，平靜的說道：“記得！”

“本來我兒齊亮也可以擁有，像你這樣令人羨慕的生活的，可是因爲你，他失去了所有！”齊嚴咬著牙說道。

“那不是我的錯！也不是我想看到的結果！你也應該明白你兒子 的脾性！該不該死，你也應該懂得！即便不是我殺了你兒子，以你兒子的所作所爲，也死不足惜！”孟天羽一臉嚴肅的說道。

“你住口！你可知道這裡是我齊家的地盤？”齊亮嘶吼著！

“那又如何？即便這天下再大，我諸神閣的威名何時弱了？如果你今日想要見你的兒子，我便送你去！也算是爲淮陽城江家，報了滅門之仇！”孟天羽大聲的迴應道。

“就憑你？就怕你今天走不出九州城！”齊嚴低聲說道。

“如果今日你們家的老一輩出手，整個天下，都將再無齊姓之人！”孟天羽冷冷的說道，說話間，孟天羽拿出那桿一桿銀槍，隔空指著齊嚴，挑釁的說道：“你，敢嗎？”

也許天下再無齊姓不可能，但是九州城中再無齊姓，是真的有可能。

如果是以往三足鼎立的九州城，街道上應該還滿是人。可此刻因爲齊家的橫行，讓九州城搖搖欲墜，所以大街上沒有幾個來往的人。加上剛剛聽到孟天羽口中，冒出齊家的人，讓那本來就寥寥無幾的行人，立刻消失不見，生怕打鬥波及了自己，更怕禍從天降。

一個已經到了生涯末期的修行者，被人在自家的地盤上，如此的挑釁，還是殺兒之人的挑釁，作爲一個父親，如何能夠受得了？於是齊嚴再也忍不住，直接暴起，朝著孟天羽衝去，口中還大喊著：“欺人太甚！”

不知道齊嚴有沒有想過，那個和他無緣無故的江家，被他滅門時，有沒有人大喊欺人太甚！

應該沒有人喊吧！畢竟江家還沉浸在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氣氛中，哪裡會想到這麼大的禍事居然從天而降，幾乎將整個江家砸死。

孟天羽就是要激怒齊嚴，讓他主動出手！因爲江家本就和孟天羽沒有太多的關聯，甚至江家還欠著孟天羽的兩個人情沒有還呢！所以孟天羽還真的無法從心理上說服自己，主動對齊嚴出手，也沒有義務幫江家報仇。但想想齊嚴僅僅因爲江家認識自己，就將其滅門，始終讓孟天羽覺得有愧於江家，所以內心深處，孟天羽還是想要幫江家報仇的。

孟天羽真的有愧於江家嗎？

沒有！

這是齊嚴自己作惡多端，自己釀造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