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顛簸地到了鄉(xiāng)下,蘇幕遮對於這種體驗還是很新奇的,他前世一直生活在城市裡,可沒到過農(nóng)村,就算大學(xué)時跟同學(xué)去所謂的“農(nóng)家樂”,也不過去吃點時鮮而已。
至於作爲(wèi)小倉鼠的時候曾經(jīng)來過,那個體驗和視角是完全不一樣的好吧。
所以,一路上他興致勃勃地拖著焦遠(yuǎn)問這個問那個,焦遠(yuǎn)也樂得好爲(wèi)人師。
到家焦家,焦老爺子早就等在村口,雖然天氣很冷,但畢竟和對焦媽跟幾個孩子一路上的安危相比就不算什麼了。
對於蘇幕遮的到來,焦老爺子也挺歡迎的,一方面電話裡聽焦爸提起過這娃的狀況,也覺得娃可憐。在老年人眼中,過年時候一家團圓是很重要的,這也是焦爸焦媽除非特殊情況,其他的時候每年都回家過年的緣故。
對於蘇幕遮的爸媽把孩子一丟自己外出連年也不過的行爲(wèi),焦老爺子自然是萬分鄙視的,只不過這是別人家的家事,他也不能說啥,所以免不了和焦老太太對蘇幕遮更爲(wèi)熱絡(luò)了一點,儘量別讓孩子覺得心裡不好受。
另一方面,就是蘇幕遮的外形和憨厚的笑容太具有欺騙性了,老年人都喜歡這種胖胖的跟大阿福一樣的孩子,而這孩子又特別顯得老實有禮貌,那就更加的待見了。
接下來的幾天,因爲(wèi)外面天氣比較冷,焦遠(yuǎn)和小柚子也沒有整天在外面玩耍,最多中午的時候趁著白天氣溫高,出去找以前認(rèn)識的小夥伴一起玩一會兒,蘇幕遮自然也跟著。
在屋裡的時候,蘇幕遮倒是更喜歡陪著焦老太太,一邊看焦老太太準(zhǔn)備過年的吃食,一邊跟老人家嘮嗑。
用他的說法,就是他喜歡吃,也會做點菜,所以要跟老太太學(xué)點手藝,以後回去了自己也能做著吃。
蘇幕遮兩世爲(wèi)人,一世爲(wèi)鼠,要哄個老太太開心還是蠻簡單的事,一會兒給老太太說說一些以前聽來的笑話,一會兒又挑著老太太說“想當(dāng)年”,他也笑瞇瞇很有耐性地在邊上聽,居然也能陪著老太太邊炸丸子邊聊一下午。
焦遠(yuǎn)抽空還笑話蘇幕遮,說焦老太太要不是還有他這個正牌孫子在,焦老太太怕不是要把蘇幕遮收了做孫子。
蘇幕遮笑瞇瞇地回答:“那我可是求之不得了,我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沒啦,我想孝敬還沒處孝敬去。”
這倆小孩說著話,倒是沒想著被路過的焦老太太給聽著了,焦老太太倒是有點動心,不過,還是被焦老爺子給勸住了。
焦老爺子倒不是不待見蘇幕遮,只是農(nóng)村裡,對這收個“乾兒子”“幹孫子”是正經(jīng)當(dāng)個事兒的,並不是像城裡人那樣只是嘴上叫一句,而是正兒八經(jīng)地成了親戚,以後老的要照顧小的,小的長大了也得孝敬贍養(yǎng)老的。蘇幕遮是個城裡娃,應(yīng)該也不懂這農(nóng)村的規(guī)矩,所以回答焦遠(yuǎn)的話也不能太作數(shù),再說了,對蘇幕遮他們也是第一次見,雖然好感滿滿,總歸還要再看看,至少得等焦爸來了商量了再說。
焦爸在除夕前兩天的時候終於忙完了,開著車帶著黑炭就上了路。
這一天,焦老爺子和焦老太太就明顯有點焦慮,焦老爺子一直在堂屋裡晃悠,時不時地看看牆上的掛鐘。焦老太太也有些心神不定。不過,兩個老人也不敢主動給焦爸打電話,就怕電話鈴響了影響焦爸開車。
一直到午飯後,焦老爺子接到焦爸的電話,說已經(jīng)平安到了縣城,現(xiàn)在就出發(fā)往村裡開,這才安心了不少,縣城到村裡的路也不怎麼好開,但畢竟車少,只要焦爸足夠小心,就不會出危險。
話雖這麼說,焦老爺子還是急匆匆地去村口等著,焦老太太也開始準(zhǔn)備晚上吃的東西了。
等到焦爸和黑炭到家,這纔算是真的團聚了,焦老爺子和焦老太太臉上都笑開了花,焦老爺子還答應(yīng)焦遠(yuǎn)明天帶他們幾個去果園玩。
果園並不是焦家的,不過,焦老爺子和果園的那家人熟,平時還幫了不少忙,這也是焦家一直不缺水果的原因之一。
從老宅這邊離果園那裡不算太遠(yuǎn),但現(xiàn)在的天氣原因,路不好走,一早上去又比較冷,所以他們要坐驢車過去。
聽說坐驢車,黑炭也跟著一起出了門,不管是做人還是做貓,他可都沒坐過驢車呢。
養(yǎng)驢的那家人離焦家老宅不遠(yuǎn),走過去也五分鐘不到的路。這家人和焦家人是本家,算輩分,焦遠(yuǎn)要叫那人五表叔公。只不過這麼叫起來挺繞口,又顯得生分,所以焦遠(yuǎn)就叫五爺爺,蘇幕遮自然也跟著叫,就好像這幾天他跟著叫焦老爺子和焦老太太爺爺和奶奶一樣。
焦老爺子帶著三小孩跟五爺爺打了招呼就進屋了,蘇幕遮進屋前好奇地看了邊上的驢棚一眼,裡面有一頭驢子,不算很高,比起他印象裡見過的馬要明顯地小一些,豎著兩隻長耳朵,睜大了眼睛看著焦家這羣人,眼睛周圍還有一圈白色。
這傢伙看起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光那雙眼睛就令人想起大院裡的那隻賤鳥。
蘇幕遮還想再仔細(xì)看看,焦遠(yuǎn)喊了他一聲,他應(yīng)了一下就趕緊邁步進屋。
黑炭倒是留在屋外沒有進來,沒一會兒,屋裡的人就聽見外面挺鬧騰的聲音。
焦遠(yuǎn)有點擔(dān)心是不是黑炭去招惹驢了,五爺爺?shù)故菙[了擺手:“沒事,是我家兩個小傢伙在折騰呢?!甭犝Z氣,這種糾紛也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了。
不過既然說起了,五爺爺還是站起身來,帶頭走出屋子去套驢車。
焦老爺子也帶著三個孩子走出屋子,蘇幕遮一眼就看到,跟那頭驢幹架的是一隻黃白花貓,正蹲在矮牆上人立著,張開兩隻前爪,左右開弓地企圖抽那張長驢臉。
那頭驢也不跑,只是晃悠著腦袋躲閃著,還發(fā)出“昂啊昂啊”的叫聲,叫的時候還有些調(diào)調(diào),聽起來賤賤的。
蘇幕遮感覺超級想笑,果然,自己的第一感覺是沒錯的,眼睛周圍帶顏色的,都是這樣的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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