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渺淺淺嘆息了一聲，緩緩站了起來。
情感交流什麼的，留著等秘境結束了再說吧。
現在，得讓這個甜美的女人，見識一下孩的手段！
小孩站起來的瞬間，站在她身後的不少親傳們突然也有了動作。
李若棠視線的餘光捕捉到了這些動靜，她目光反射性移動去了站在她後方的其他親傳身上。
不知道爲什麼，此時大多數親傳的臉上。
突然帶上了一些奇怪的情緒，細細去看，似乎是三分同情，三分悲涼，還有四分淡淡的欲言又止。
李若棠：“你們怎麼了？”
段雲舟等人並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退後了幾步。
這是跟著這個小孩玩兒久了，身體進化出的，本能的自我保護的反應。
緊接著，李若棠突然聽見，下方傳來了一些淡淡的咕嚕咕嚕的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地上滾動發出來的聲音。
她低頭，看見幾粒丹藥，緩緩滾去了她的身旁。
李若棠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她好歹也是個上品煉藥師，居然愣是看不出來這個丹藥是幹嘛的。
但她馬上就知道了。
下一秒，丹藥從中間炸開，一股臭氣蔓延開來。
從那丹藥之中蔓延開來的味道奇臭無比。
臭得就像是一羣踩酸菜的赤腳老漢，圍著他們快樂跳舞似的。
林芊澄原本環抱著雙臂懶懶地倚著一旁的一棵樹。
看著這一幕，她躲去了樹後的同時，伸手捏住鼻子的，還忍不住挑了一下眉。
你看，她就說，自家小師妹發瘋是有觸發條件的。
李若棠作爲一個正統煉藥師，最靈敏的就屬她的嗅覺和味覺，聞到氣味的瞬間，她小臉就已經漲得鐵青，關鍵是她被綁著還躲不掉。
她痛苦地乾嘔了一聲，脖頸上青筋暴起。
“嘔……凌渺……你……你是不是有神經病……”
哪家好人煉藥師，閒著沒事煉這種陰損的丹藥啊！
凌渺冷冷環抱著雙臂。
“咱就是說，相不相投另說，你就說臭不臭吧。”
李若棠：“……”
她作爲一個天賦極高，自小就被捧在手心裡的煉藥師，哪裡見識過這種場面，當場就迷糊錯亂了起來。
同樣作爲煉藥師的段雲舟，雖然已經見識過一次這種場景，但還是沒忍住，一邊忍著想要乾嘔的衝動，一邊面色痛苦地後退了好幾步。
造孽啊。
其他親傳的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們紛紛以凌渺和被捆著的一羣人爲圓心，後撤了好幾步。
被綁著的人因爲則因爲躲不掉，臉紛紛痛苦地皺著。
李若棠太陽穴突突突跳個不停，她痛苦地閉上眼睛，不想面對對面那個荒唐的小孩。
她甚至想過自己有可能會被揍。
結果對方居然用臭味攻擊，這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凌渺惡魔低語一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小孩自己研製的丹藥，早就聞習慣了，絲毫不受影響。她聲音脆生生的，很有禮貌。
“李師姐你看啊，咱們親傳這邊現在都已經聯合起來了，江師兄又被抓住了，沒有了在場被綁著的這些師兄師姐的幫助，你們那邊早就已經沒有勝算了，你們跟我們合作，聯合起來纔是明智之舉啊。”
凌渺頓了頓，看了一眼其他親傳，又拋出了一個很有吸引力的條件。
“反正我的師兄師姐們都很厲害，他們自己也能找到各宗的窩點，只是會稍稍多費些時間，但若是你們幫我們找，我們可以單獨把銀闕閣摘出來，怎麼樣呀。”
對於凌渺提出的條件，其他親傳並沒有發表評論。
寅武宗那邊的人覺得，這小孩怎麼說跟他們也沒有關係，她可以把銀闕閣摘出來，他們也可以單方面翻臉。
月華宗和玄靈宗的人覺得，這種與原則不衝突的問題就隨便她，她說什麼是什麼吧。
離火宗那邊，方逐塵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其他人在這種時候，直接就照著凌渺的意思做了，但他生性也不愛管這些事情，也就沒有多問。
不過，其實親傳不說話還有一個主要原因。
就是現場，實在是太臭了！
他們不想多說話，生怕一張嘴，那些臭味就從嘴巴里面竄進來。
倒是凌羽，看著衆人凌渺說什麼都不反駁，心下既不解又不甘。
於是她沒忍住，強忍著臭味再次開了口。
“不是！等一下！爲什麼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你一個小孩子，你能做出什麼正確的判斷啊！還是讓師兄們來談！”
“……”
蘇御躲在申屠烈身後，驚訝地看了一眼凌羽。
這麼臭還張嘴，她可真是一個勇士啊……
“你且閉嘴吧。”
聲音是從上方傳來的。
說話的是林芊澄。
這個機靈鬼找了棵樹爬了上去，上面不僅不太臭，而且還能在樹枝上趴著看戲，反正她一向能躺著就不站著，也不注重那些所謂的形象。
林芊澄一手撐著臉，半闔著目，懶洋洋地看了一眼凌羽，覺得她嘰嘰喳喳的，真的很煩。
於是，林芊澄決定用小師妹方纔就懟過凌羽的那句話，來對凌羽的聒噪做出評價。
當時雖然沒太聽明白，但她覺得很應景。
“凌師妹啊，你那麼多話幹嘛，你是拉……”
林芊澄話說了一半突然愣住，她發現自己一下子想不起來，小師妹方纔是怎麼懟凌羽的了。
但話已經出口，大家的視線已經看過來了，她現在翻個身不再說話不合適。
回憶了幾秒，林芊澄聲音小了些，但她倔強且慢吞吞地說完了後半句。
“這麼愛說話，你是拉粑粑小魔仙嗎？”
其他人瞪大了眼睛：“！？”
不是，這麼荒唐的話，你是怎麼做到面不改色說出來的！
現場太臭，臭出幻覺來了？
林芊澄深吸了一口氣，順便瞪了一眼下方震驚的人羣。
看什麼看！
不是，這麼短的時間，小師妹又只說了一遍，她一條半夢半醒的鹹魚，能記個大概就已經很不錯了！
而且她記得小師妹的發音明明就跟這個差不多啊。
林芊澄莫名覺得有點慌，連瞌睡都醒了。
所以小師妹當時到底是怎麼說的啊！
她怎麼一點都記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