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三人回宮的時候,錢昭儀已經(jīng)等在了宮門口,一看到他們的車架就飛奔了過去。
“孃親,孃親,我在這裡,給您帶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呢!”
秋月跳下車,將福枝公主買給錢昭儀的東西都往下搬。
錢昭儀一把摟住了就要跳下車的小糰子,擰了擰她胖乎乎的小臉蛋,“這麼小個人兒膽子倒是挺大的!”
福枝公主像壁虎似的緊緊地貼在了錢昭儀身上,“咯咯咯”地笑個不停,“孃親,福枝今天給你帶了好多有趣的東西哦!”
這就想收買她?
錢昭儀既生氣又感動,忍不住在她的小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拍了幾下,“少打馬虎眼,聽說侍衛(wèi)跟丟了你們,可嚇?biāo)缷H了,你還好意思跟孃親皮?”
福枝公主“吧唧”一口親在了錢昭儀臉上,
“那麼多人跟著有什麼意思嘛,賣東西的都得被嚇跑了呢!孃親手下留情哦,小屁屁打壞了就不能去學(xué)堂上課了哦,到時候孃親可得負(fù)責(zé)教我!”
錢昭儀哭笑不得,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可愛,實在是讓她沒轍了,打又捨不得,不打吧,又實在是太淘氣了,總擔(dān)心她會惹出什麼禍?zhǔn)聜约海?
太子和二皇子看著福枝母女倆的真情流露,只覺得十分羨慕,不由看呆了去。
“太子殿下、二皇子、七公主,皇上宣三位主子到甘泉宮覲見?!?
蔡江乘著車攆匆匆而來,宣了德康帝的口諭後,兄妹三人也上了車攆跟著走了,錢昭儀不放心,也跟在了他們後面。
“爹爹,爹爹,你猜我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
德康帝沉著一張臉,正想將三個膽大包天的小崽崽們教訓(xùn)一頓,沒想到福枝公主卻是絲毫不受他的低氣壓影響,笑嘻嘻地將從宮外市集捏的一個泥娃娃塞到了他手裡。
這......
拿人手軟!
德康帝看著手中的泥娃娃一下子沒了脾氣,“這是什麼?”
“當(dāng)然是用黃泥捏的小泥人囉!爹爹看可愛不?”福枝公主眨巴著一雙大眼睛,一臉期盼地看著他。
可愛?倒是挺可愛的,就是看起來好像在哪裡見過的樣子......
德康帝看著手中的泥娃娃,那鼓鼓囊囊的腮梆子,粗壯黝黑又上挑的眉毛,還有那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滑稽笑容,有些不確定了。
“蔡江,你說這像誰???朕瞅著怎麼那麼眼熟呢?”
蔡江:“......”
他敢說這個可愛的矮胖敦兒泥娃娃像皇上麼?
還是算了,小命要緊!
“奴才看著也有些眼熟,不過也是一時想不起來呢!”
太子和二皇子則是瞪大了眼睛,這個娃娃,分明就像他們父皇嘛!
福枝公主偷偷給蔡江比了個大拇指,論情商和應(yīng)變能力,果然還是德康帝身邊的人最厲害!
德康帝見太子和二皇子都驚奇地一邊看自己一邊看泥娃娃,也一下子反應(yīng)了過來,這個泥娃娃分明就跟自己長得差不多嘛!
只是,他什麼時候變成這麼個矮胖子了?
德康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形,沒長變?。∫矝]大肚腩??!
這......
難不成京城還有人敢專門醜化他的形象,將泥人做成他的相貌來調(diào)侃他不成?
不過,看這小泥人雖然胖了些,圓圓滾滾的,倒也不顯得惹人厭,反倒是生得十分可愛的樣子呢!
福枝公主笑吟吟地看著德康帝仔細(xì)觀察Q版的自己,那一言難盡的表情,頓時讓她笑得樂不可支。
“爹爹,這可是我專門畫好了底稿,讓捏泥人的師傅照著捏的哦,你看我的畫工是不是長進(jìn)了許多?”
德康帝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她,“有長進(jìn),長進(jìn)到都快把你爹爹畫成一隻胖老虎了!”
看著手中小人兒那矮矮胖胖的身子和一臉又兇又萌的表情,德康帝竟然有些詞窮起來,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算了,累了一天你們早點回去歇息吧,以後萬萬不可再魯莽行事!老二、老三,尤其是你們兩個!跟著妹妹一起出去就要保護(hù)妹妹的安全。
你們是男孩子,必須要有擔(dān)當(dāng),出門在外,要將各種情況都設(shè)想周全,要不然,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
更何況,你們身份非同一般,一個太子,一個皇子,如果被有心之人或者敵國之人利用,會造成多大的影響你們知道嗎?”
太子和二皇子一邊趕緊下跪請罪,一邊學(xué)著福枝公主的樣子偷偷給她比了個大拇指,起初進(jìn)來的時候,看德康帝一臉陰沉不定的臉色,本以爲(wèi)會招致雷霆之怒的,卻沒想到這麼輕易就過了關(guān)!
德康帝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下去,自有坤寧宮和慈恩宮的內(nèi)侍將兩人帶了回去。
“你也快回去休息吧!”見福枝公主還一臉含笑地看著自己,德康帝無奈地道。
福枝公主仍是一臉崇拜地看著德康帝,“祿枝不困呢,回來的馬車上我已經(jīng)睡過一覺了呢,爹爹也是這麼教訓(xùn)那些大臣的麼?那樣子可真威風(fēng)呢!”
德康帝一把將她抱了起來,“你這個小馬屁精,走,爹爹親自送你回去!”
剛走到門口的太子和二皇子,有些羨慕又有些失落地看著德康帝抱著福枝公主,有說有笑地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母后,兒臣給您帶了好......”
“跪下!”
楚皇后臉上面若寒霜,聲色俱厲地一聲喝斥,嚇得太子蕭弘禹雙腿一軟,“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遞向楚皇后的那塊造型別致的玉佩也被打落在地,摔了個粉碎。
“身爲(wèi)太子,你居然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身份,跟兩個不知所謂的毛孩子鬼混,成何體統(tǒng)?你真真是枉讀了那麼多年的聖賢書!”
太子一聲不吭地低頭跪著,反正這樣的場景他已經(jīng)經(jīng)歷得多了,漸漸地也就麻木了。
習(xí)慣了楚皇后教訓(xùn)的太子,可不敢在這個時候頂嘴分辯,不然只會激得楚看後更加惱怒。
“你還覺得你有理了是不是?你那麼有理,怎麼不像福枝那小丫頭一樣在你父皇面前討好賣乖???就知道在我面前拉個臉?biāo)阍觞N回事,你以爲(wèi)你的太子之位就一定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膯幔?
要不是這些年我殫精竭慮爲(wèi)你籌謀,咱們娘倆還不是爛得骨頭渣子都沒了?
你纔多大?就覺得自己長大了,翅膀硬了?連我派去保護(hù)你的人都敢使計擺脫!你以爲(wèi)在你身邊稱兄道弟的人就一定對你沒有歹意嗎?別人還不知道想怎麼收拾你呢!你這次能夠順利回來純屬僥倖,你知道嗎?
......”
楚皇后越說越氣,越想越委屈,拿起身邊的藤條對著太子的背就是一陣亂打。
蕭弘禹一吭不吭地受著,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之前的一腔熱血卻是一點一點地冷了下去。
想想福枝公主和錢昭儀之間的親密無間,太子不由暗暗嘲笑自己的天真。
他的母后除了一心爲(wèi)他的太子之位,爲(wèi)他得到那把龍椅謀劃,還會在意其他的麼?
這份沉甸甸的母愛,儘管他不想要,卻又能有什麼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