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呢？”他沒好氣的抱怨著。
“還不是因爲你們幾個小傢伙不知道怎麼烤衣服，我只能自力更生了。”王蓮華還沒意識到自己嚇著了孩子。
他們倆這動靜一出來，另外幾個娃娃的視線也轉了過來。
“哇……妖怪！”吳勇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他這一哭，王蓮華越發覺得莫名其妙，根本沒看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老三伸出手來，指著她手裡的衣服說：“姐姐，你這……好像是剛被砍了頭的……”
“啊？”
“是的。”吳天賜也跟著點頭如搗蒜。
看著幾個孩子都這樣，王蓮華忍不住回頭打量了一下自己做的支架。
這才發現長度有些沒控制好，領口那邊根本就沒有棍子伸出來，看上去好像是有些嚇人。
“好了好了，我把它調一下，你們趕快把自己該燒的火都燒起來。”她有些無奈。
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倒也算是分工明確，等鐵盆裡的柴火噼裡啪啦燒起來時，炕裡也早就點燃了。
還沒等王蓮華說什麼，吳子陽就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後滿臉嫌棄的蹦了下來。
“你又騙人，明明沒有熱乎，白白浪費了我這麼多柴火。”小傢伙臉上寫滿了不高興，“你知不知道這麼多柴火，我和大哥兩個人要多久才能撿回來？”
聽到沒用的時候，吳天賜臉上的表情也暗淡了下來，但是自己手上的活還是沒有停下。
王蓮華翻了個白眼，懶得跟他解釋。
等鐵盆裡的火旺起來後，她便將手上的衣服伸了過去，放在上面烘烤著。
“你們一個兩個手上都有凍瘡，還不趕快過來烤烤暖和暖和，火都點著了，跑那麼遠幹嘛？”
等她做好一切，才發現幾個孩子都站得遠遠的。
“我不要浪費柴火，大哥二哥撿這些柴火不容易。”吳勇小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甜甜的小奶音裡滿是抗拒。
老三本來就不愛說話，這時候也只是靜靜的看著她，打死都不願意往前一步。
看出來了，這幾個小兔崽子完全是剛纔被小老二給帶偏了，都以爲她是故意浪費柴火來懲罰他們。
她也不罵人，就這麼笑瞇瞇的看著他們。
“那怎麼辦？現在柴火已經點著了，你們烤也是燒，不烤也是燒，還不如過來暖和暖和不是嗎？”
話都已經說出來了，王蓮華就不信這幾個小兔崽子，真的能抵抗住火盆旁暖洋洋的溫度。
果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吳勇慢慢的往前挪了一點，努力伸出自己的小手手，似乎這樣就能夠到那邊的溫度。
他的所有小動作，王蓮華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專門起身搬了個小板凳，然後坐在火盆旁邊，當著所有人的面故意把手放在上面。
“真暖和，怎麼以前就沒想到這樣取暖呢？”
“哼，浪費。”吳子陽冷哼一聲。
“浪費！”吳勇這個小奶包也是個學人精。
王蓮華算是徹底敗下陣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滿臉無奈的說：“浪費什麼呀浪費，你們現在去摸摸炕上看看。”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吳子陽有些沒反應過來。
老三本來就在炕旁邊，聽到這話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
就一下，欣喜的表情瞬間出現在臉上。
“熱了熱了，牀現在真的是熱乎的！”向來不愛說話的，他現在也驚喜的大叫。
“看看人家小老三，再看看你自己。”王蓮華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你剛纔見的柴火，就算是燒熱水也得一會兒工夫，更何況這麼大個炕。”
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吳子陽臉嗖的一下就紅了，偏偏他又拉不下臉面說道歉的話，只能往旁邊挪了挪。
“還不趕快過來烤火，一個兩個小手凍得通紅。”
像是就等著這句話一樣，四個孩子一擁而上，直接把整個火盆圍得嚴嚴實實的。
“小老大。”王蓮華突然叫了一聲。
吳天賜滿臉迷茫的擡起頭：“啊？”
“真的很想上學是嗎？”
“嗯嗯。”他堅定的點了點頭，眼裡充滿了嚮往。
看著這孩子這樣，王蓮華突然有些欣慰。
雖然不知道等自家爹孃回來了之後，家裡又要出什麼變故，但是一個孩子能夠如此渴望學習，本來就是一件好事。
只要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她一定要把這小傢伙送到學堂去。
在屋裡點了柴火之後，整個屋子的溫度都跟著慢慢上升了起來，兩個穿了棉衣的娃娃，也忍不住解開了自己的衣服。
看到兩個弟弟的行爲，吳子陽眼裡有羨慕一閃而過，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王蓮華伸手摸了一下舉在上面的衣服，水分已經徹底被烘乾了出去，整個衣服更是軟的讓人舒服。
她想都不想，就直接把手裡的衣服遞給了吳天賜。
“小老大，你每天在外面到處跑，這衣服給你吧。”
吳天賜滿臉驚恐的問：“那你呢？”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怎麼樣那是我自己的事情。”王蓮華偷偷瞅了一眼唯一一個沒衣服的小傢伙。
吳子陽低著頭，沒有說話，小手緊緊地攥成拳頭。
“弟弟也沒衣服，不如把這件衣服先給二弟吧。”男孩還是搖了搖頭。
大哥不愧是大哥，在這個時候也是第一時間想著自己的弟弟。
王蓮華滿意的點了點頭，但還是堅定的把那件衣服塞進了他手裡。
“你也別羨慕他們了，這不是還有我陪你一起沒衣服嗎？”她戳了戳小老二的腦袋瓜子，“等改天把家裡的被子拆了，做兩件棉服，你一件我一件。”
“那晚上睡覺怎麼辦？”吳子陽委屈巴巴的看著她。
王蓮華忍不住笑了起來：“燒炕啊，不然還能怎麼辦？”
聽懂了這話裡的意思，幾個孩子都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雖然每天要多燒些柴火，但是這樣大家都不會挨凍了。
說話間，外面傳來了嘈雜聲，聽起來似乎有一大夥人正往他們屋子的方向走來。
“孩子們在嗎，在家就快點出來！”一個大嗓門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