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走向不歸路(6)
等了半天,劉文藝並沒有收到齊齊的回信,他習(xí)慣地向齊齊家的窗戶那裡張望著,心裡盤算著怎麼辦?
“幹嗎呢小劉?”一個聲音驚醒了思考中的劉文藝。轉(zhuǎn)過頭看時,發(fā)現(xiàn)問話的是齊懷遠,劉文藝趕緊說:“齊叔叔好,我剛剛路過這裡。”
“那上樓玩會兒吧,我正好有事兒找你。”說完,齊懷遠前面先走了。
齊懷遠掏出鑰匙打開房門,衝裡面喊了一嗓子:“齊齊,小劉來了。”這樣的喊話表示,齊齊一定是在家。劉文藝倒是很客氣:“齊叔叔,別喊她了,讓她休息吧。”
“小劉啊,坐下。”齊懷遠說話的表情很嚴肅,看上去像是受過什麼打擊一樣。
“齊叔叔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啊?”劉文藝關(guān)切地問。
“沒什麼事兒,最近經(jīng)常收到羣衆(zhòng)舉報,說是青紅幫的小混混經(jīng)常搶劫,尤其是對一些小女孩兒,剛纔我還在民族大街蹲點兒呢。”齊懷遠說話的時候非常疲憊,黑眼圈證明這個老警察嚴重睡眠不足。
劉文藝倒是不關(guān)心什麼青紅幫的事兒,剛纔在樓下齊懷遠說正好找他有什麼事兒,於是再次提醒齊懷遠:“齊叔叔一定注意休息好,您找我有什麼事兒嗎?”齊懷遠這纔想起來,喝了一口涼白開,擡起頭說:“你是不是知道周衝的下落?”
這句話讓劉文藝有點摸不著頭腦,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自己被冤枉了。自己替周衝照顧父母,是出於一種哥們兒義氣,是一種兄弟情感,周衝的下落他根本不知道,更談不上替周衝隱瞞什麼。他十分自信地說:“齊叔叔,請您相信我,作爲(wèi)一名準軍官,我對我的組織要負責(zé),我絕對不知道周衝的下落。”
“哦,不知道就算了。”齊懷遠向後躺下去,身子靠在沙發(fā)後背上。
“您放心,一旦有周衝的消息,我馬上向您彙報……”
“那好,不過也不要去驚動周衝的父母。”
“齊叔叔,我認爲(wèi)適當(dāng)?shù)臅r候應(yīng)該告訴他們,我也希望你們儘快抓住周衝……”劉文藝的話剛說到這裡,被開門聲打斷了。開門的是齊齊,她從自己的臥室裡走出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坐在齊懷遠對面的劉文藝,顯然剛纔的話,齊齊已經(jīng)聽到了。
劉文藝收住自己的話,趕緊起身:“齊齊,打擾你休息了。”
齊齊根本沒有理會劉文藝的意思,直接來到父親面前:“你們就不能放過周衝嗎?”
“孩子,這是在救周衝。”齊懷遠故作凝重地說。
“你們不去抓他,不一樣嗎?多少潛逃的罪犯你們不去抓,偏偏要抓一個你們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齊齊有些激動地說。
劉文藝看看齊懷遠沒有吱聲,想替齊懷遠打個圓場兒:“齊齊,周衝是逃犯……”
“我知道他是逃犯,跟你有關(guān)係嗎?”齊齊的問話讓劉文藝一下子愣在那裡,不知道怎麼辦好。齊懷遠起身說:“齊齊,你回房間吧,我以後不再追問周衝的事兒了。”
齊齊頓時喜上眉梢,歡蹦亂跳地回房間去了。齊齊反常的表現(xiàn)讓劉文藝大吃一驚,他張著嘴巴看著離開的齊齊,又疑惑地看看齊懷遠。齊懷遠有些尷尬地說:“孩子突然變成這樣了。”
劉文藝不相信這是事實,一個好好的女孩子,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到底怎麼回事?”
“前兩天,局裡來電話,正好我在廁所,齊齊替我接的,局裡的警員說,周衝在萬鋼市的郊區(qū)被擊斃了。齊齊放下電話就變成這樣了,那天我也沒有察覺齊齊的變化,回局裡處理事務(wù)了。結(jié)果核實信息時發(fā)現(xiàn),擊斃的不是周衝,是另外一個省份的在逃犯。”
“去醫(yī)院檢查了嗎?齊齊還能恢復(fù)嗎?”劉文藝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
“醫(yī)生說可以恢復(fù),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fù)。他們說解鈴還需繫鈴人,我們必須找到周衝。”齊懷遠現(xiàn)在不去考慮周衝是不是在逃犯的問題了,而是找到周衝就能治好女兒齊齊。
劉文藝傻傻地坐在齊懷遠家的沙發(fā)上,看著天花板,他知道自己失敗了,當(dāng)初在鳳凰嶺與周衝的交易,終於有了一個結(jié)果,他輸了。齊齊心裡只有周衝,當(dāng)初自己就不該做這樣的決定,想著過往的一幕一幕,劉文藝哭了。姜媛回來的時候,劉文藝已經(jīng)睡著了。
“這孩子怎麼在這裡睡著了?”姜媛納悶地問齊懷遠。
“別打擾他,讓他睡吧。那個醫(yī)生說什麼?”齊懷遠更關(guān)心姜媛找醫(yī)生來治療齊齊的事兒。
“醫(yī)生說,要咱們帶著孩子去他那裡治療。”
齊懷遠點了點頭,現(xiàn)在唯一需要解決的事兒就是儘快治好齊齊的病。
劉文藝恍恍惚惚地回到宿舍,他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始終想不通自己與齊齊的感情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難道說齊齊壓根兒就沒有喜歡過我嗎?他自問著,等到一切無法解釋的時候,他只能用天意來解釋了,可能命中註定他沒有這份感情。
失落的劉文藝來到營區(qū)的小賣店裡買了一盒香菸。劉文藝從來沒有抽過煙,甚至連撕開香菸的位置都不知道在哪裡。他從煙盒兒的**上撕開一個口兒,抽出一支點燃,猛地吸一口,頓時咳嗽起來,這樣的滋味很難受,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樣。他突然扔掉手裡的煙,向周衝父母的住處而去。
劉文藝心裡很矛盾,他和周衝的關(guān)係那麼好,可就是這個好哥們兒,卻成了自己的情敵,搶走了自己心愛的女孩兒。他懷疑自己還能不能心平氣和地去照顧情敵的父母,他猶豫著,他在拷問自己,我還能那麼從容地去面對周衝的父母嗎?有沒有必要把周衝的父母趕出去,算是對周衝的懲罰。不,我不能那麼做,周衝是可以跟我推心置腹的哥們兒,他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想到這裡,劉文藝加快了速度。
來到周衝父母居住的樓層,劉文藝習(xí)慣地向樓道兩頭看了看,他怕別人發(fā)現(xiàn)這裡居住的兩個老人,所以每次來看老人,都十分小心。來到房門跟前,他輕輕敲著房門。他跟周衝母親交代過,只要是敲打3下,就說明是他來了。
敲打3下以後,房門沒開。劉文藝看看兩側(cè),又敲了3下,房門還是沒開,這讓劉文藝有些納悶,看看時間也就剛剛晚上9點鐘,不至於睡覺休息啊。劉文藝再次敲打著房門,等了將近1分鐘還是沒人開門。劉文藝把耳朵貼在房門上聽一聽房間裡有沒有動靜,剛貼上去,身子一不小心碰了一下房門,門開了。
房門大開,劉文藝順手按了一下門後的電燈開關(guān),燈亮了。房間裡面的場景讓劉文藝目瞪口呆。地上散落著一些雜物,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廝打。劉文藝幾步來到房間裡,四處尋找著,沒有周元林夫婦的身影,劉文藝腦袋都大了。人呢?去哪裡了?誰帶走了周衝父母?
劉文藝衝出房門,四處尋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