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他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告訴自己，這不是夢，眼前的葉無雙，就這樣真真實實的存在。

“千畫公子，你這是在幹嘛？”

見他突然失控，葉無雙不由嚇了一跳。

不料，他卻綻顏一笑，笑容媚然天成：“無雙，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宮裡的日子過得還好嗎？”

她聽後，不由頓了頓，許久才淡淡回道：“說好，也有好，說不好，也有不好。”

好時，祁帝待她如寶，千依百順，也曾有過甜蜜與美好。說不好，那裡勾心鬥角，爾虞我詐，讓人身心俱疲，留下的只是千瘡百孔。

知她話中有很大的深意，他也不多問，就這樣凝視著她，又道：“你變了好多。”

葉無雙不由撫摸著自己的面頰，淺然一笑，笑中多是苦澀：“是啊，變老了，不像你，比曾經還要好看了，老天真是偏心啊。”

原以爲，這樣一個隨心的笑話，會把蘇千畫逗笑。豈料，他不但沒有笑，反而表情更嚴肅了幾分。

他說：“無雙，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你害我什麼？我又沒損失什麼。”

“是我害你入宮，是我害你被軟禁在此，是我害你失去了自由，是我害你變成這副模樣。”

“千畫公子嚴重了，這都是我的命，豈是你害得了的？”

“不，若不是我在平王身邊出謀劃策，就不會是這樣的。”

“你什麼意思？”

面對她的詢問，他似乎已經做好了坦白一切的準備，當即低埋著下巴，眉目微蹙道：“當初你入皇宮，是我讓平王這樣做的。如今你被抓回這裡，也是我告訴王爺，用玉雅和我的性命相脅，這便是你的軟肋。”

“實際上呢？”

“實際上玉雅在你入宮之後，離出了王府嫁人，而我，也毫無性命之憂，這一切只是一個圈套和陰謀罷了。還有你，爲什麼要隨燕歸回來，其實你可以不回來的，你這一回來，你知道我有多愧疚嗎？我有多恨自己的卑鄙嗎？可是，我更恨自己因你回來卻暗中竊喜而懊惱。這些天，各種複雜的情緒纏繞著我，簡直就快把我逼瘋了。”

語罷，他有些頹然的蹲下腰身，低垂的眉宇，似乎在等著葉無雙憤怒，似乎在等著葉無雙反擊。

然，許久之後，他也沒等到她預料中的效果。

突然聽到“噗嗤——”一笑，他本以爲是錯覺，慌亂的擡起頭來。卻見，她真的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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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猶如三月的春風劃過湖面，蕩起的絲絲漣漪，平靜，卻又那麼美好。美好得又讓人找不著真實的痕跡，就像夢中一樣。醒來，就什麼也看不到，摸不到了。

“無雙，你爲什麼笑？”

他心痛的問著，寧可她狠狠的給自己一巴掌，也好比過這抹讓人生癡的笑。

“我高興啊。”

“我對你做了這種事情，你還高興？”

“我高興不是你對我做了什麼，而是高興，玉雅和你能沒事。這樣，我的心也就放下了。至於你剛剛說的那些，我知道你也有你的苦衷。既然你是平王的軍師，就該爲他做這些。我不怪你，真的。”

“無雙……”你還真是一個天下無雙的奇女子，他蘇千畫，該有何顏面來面對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