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傷口,有些都已經結痂了,血也凝固了,一看就不是剛剛手上的。
受傷了不趕緊去治療,他到底在想什麼?就這麼不愛惜自己嗎?
林久溪心裡很氣,但是手上的動作卻又溫柔了一下。
塗完了碘酒,裹上了紗布,林久溪心裡的著急和生氣這才稍微的平復了一些。
他坐在石頭上,看著楚景陽:“說說吧,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景陽低著頭,不知道怎麼開口。
林久溪當然知道,楚景陽不是會輕易就開口,把自己的傷疤給別人看得人。
但是,今天已經出現了失聯,甚至出現了輕生的可能,已經不是平常普通的鬧彆扭了。
林久溪看見楚景陽頭頂上的小太陽,已經完全被烏雲淹沒,霧濛濛的一大片,幾乎都看不清楚裡面藏了個太陽。
無論任何,林久溪今天一定要和楚景陽好好聊聊。
“我今天來的時候,已經查過了,今天發生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你要是不說,那就我替你說?”
調查確實是調查了,在林久溪叫林氏的秘書,查楚景陽在什麼地方,秘書一向是超額完成任務的人,不僅僅把具體地址查到了,還查了一個高達2個G的生平資料發給了林久溪。
只是林久溪今天得知了楚景陽有事情,到後面發現不對找他,一直都慌慌張張的,哪有什麼時間去看。
所以說那個資料早就被堆在了角落裡,林久溪說這話不過是激將法。
楚景陽沒想到林久溪竟然全部都知道了,他是知道今天的事情,還是知道了過去所有的事情?
楚景陽心裡慌極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不過腦子的埋怨到:“你都知道了,還要我說什麼???”
林久溪看著楚景陽終於還是有了些鮮活的氣息,想著,這激將法還是有些用處的。
他一下子攬過楚景陽的身體,眼睛死死的盯著楚景陽的眼睛,他專注的說:“我想聽你自己說?!?
他想聽楚景陽自己說。
林久溪的眼神溫柔又專注,像是藏了千言萬語,蘊含了許多的情緒,但是裡面卻沒有任何的迫切,也沒有任何的追問。
好像只是簡簡單單的告訴你,我希望你能親口告訴我。
我想要聽你自己講,只要你說,我都相信。
只要你告訴我,無論說什麼,我都會很開心。
楚景陽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一下子就不歸他控制了,它在極力雀躍的舞蹈著,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超速。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安靜的只能聽見雙方的心跳聲。
“砰砰砰?!?
楚景陽突然很想說說。
想像林久溪傾訴寫什麼。
他雖然還不知道到底要說什麼內容。
但是,卻很想對著他說些什麼。
把自己藏著的,把自己覺得不堪的,把自己覺得爲難的,都告訴林久溪。
因爲楚景陽知道,無論說些什麼都好。
只要他說,林久溪就接受。
就算他編出一個美好的童年和美滿的家庭去欺騙林久溪,他也會相信。
這樣的溫柔,和信任快要把楚景陽溺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擡起了頭,天空依舊毫無星光,依舊陰沉沉的像是個牢籠。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了,被困在裡面的不止他一個人。
有人同行,就不孤獨。
“這是,一個很長很久又很無趣的故事?!?
楚景陽這樣說道,他的聲音很輕,輕的好像一陣風,吹過去,卻什麼也沒有留下。
林久溪也輕聲的附和:“沒關係,只要你說,無論多久,我都會聽下去。”
“如果我說,你可以不讀我心,讓我自己慢慢說嗎?”
楚景陽知道林久溪擁有讀心術,自己在他面前無法隱藏,只要一想到,所有的真相都會在林久溪的眼前展開。
他不想要那樣,他有一些自己無法訴說出來的東西。
他希望能夠自己親口說出來做個解脫,如果說不出來也不希望就這樣被林久溪知道。
雖然,可能林久溪已經知道了。
林久溪看了看楚景陽頭頂,依舊是霧濛濛的一大片,即使是他想要看見也看不見任何東西,更別提知道現在的楚景陽在想什麼。
林久溪估計,楚景陽並不知道自己的現狀,除了他現在確實是很沮喪出現了霧氣,更多的可能是因爲他心裡面強烈的不希望被讀心。
只要被讀心者產生反抗心理,他是無法讀取的。
不過林久溪沒有給楚景陽解釋什麼,只是點頭表示同意。
楚景陽擡起頭看向林久溪,他看見了他清澈又明亮的雙眼,裡面清晰的倒影著自己。
也只有自己。
“在很多年前,我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我,媽媽和爸爸,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楚景陽親生父親離世的時候,他才三歲不到,其實根本記不住父親的長相,只是他總是記得,曾經有人會把他舉在肩膀上,陪他玩鬧。
屬於父親的記憶,也就只有那麼多了。
但是那些回憶都是溫暖的值得讓他銘記一生的。
“可是後來,父親去世,一切就都變了,兩年以後,母親帶我改嫁到了現在的繼父家,還記得那是一個冬天,我哭著求母親,不想離開我們的家,可是母親還是隨著接親的人走了,那天雪下得很大,我在家門口等了母親一個晚上,雪慢慢的飄在我身上?!?
“真的,好冷啊,我只記得雪覆蓋了我,隨後醒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五六天了,我也來到了繼父家?!?
“或許是我害怕那種冷的刺骨的滋味,我開始接受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