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樂出現(xiàn)在醫(yī)院,是因爲(wèi),前幾天,被林久溪送回林家,在大哥和姐姐的嚴格看管下,被幹媽和親媽說教了好幾天,讓她以後不要這樣,膽大妄爲(wèi)。
雖然她已經(jīng)知道,二哥沒有什麼事情,可是,她也知道,二哥一定有什麼事情在瞞著自己,就連繫統(tǒng)250花了十個積分,都沒有查出來。
她一氣之下,偷摸摸的藏在廚房裡,從冰箱裡面,拿出了一整盒的冰淇淋,然後,抱著連吃了五六根。
她倒是吃開心了,可是,她的肚子,可不答應(yīng)。
正好,家裡的長輩,都不在家,好像是爲(wèi)了大哥的腿做復(fù)建去了,怕她老去醫(yī)院對身體不好,所以,盛長樂又被丟下一個人在家裡。
爲(wèi)了不被發(fā)現(xiàn),盛長樂只能偷偷摸摸的一個人來醫(yī)院。
好在,她不是一個真的三歲小孩,獨自看醫(yī)生什麼的,對她來說,不在話下。
一開始,盛長樂確實是這樣想的。
可到了醫(yī)院才知道,她實在是太矮了,就算是好不容易排隊到了掛號的地方,人家小姐姐也根本看不見她。
甚至,還驚動了保安,以爲(wèi)是哪家孩子走丟了。
盛長樂無奈之下,只能讓250用系統(tǒng)治療自己的肚子,整整二十個積分啊,就兌換出一顆藥,吃下去肚子立馬不疼了,可是樂樂的心疼啊!
二十幾分!!要掙多久啊!!
她本來準備離開,可沒想到,竟然看見了楚景陽,來到了醫(yī)院,他急匆匆的,都沒有聽見盛長樂的呼喊,盛長樂只能關(guān)心的跟在後面。
可,小羊哥哥實在是跑的太快了,樂樂的小腿,根本就跟不上,只能遠遠地看著,讓250記下楚景陽的路線,自己慢吞吞的走在後面,反正目的地一樣,走慢一點,最後終究還是能夠到達的呀。
等楚景陽趕到醫(yī)院三樓眼科的時候,楚媽媽正在做治療。
治療室門口站了兩個警察。
一老一少,看起來是一對搭檔。
兩位警察一看見楚景陽直衝衝的往治療室裡面幹,慌忙的攔著。
“你是楚女士的兒子楚先生吧?”老警察詢問到。
楚景陽點了點頭,因爲(wèi)被攔住,情緒才慢慢的平復(fù)下來,但是他仍然很擔(dān)心,眼神還是專注的看著治療室的門口:“我媽她現(xiàn)在怎麼樣了?沒事吧?”
“現(xiàn)在知道關(guān)心了,早幹嘛去了?”身邊的年輕警察撇了撇嘴巴,有些陰陽怪氣的說到。
老警察連忙警告的看了一眼小年輕,這年輕人啊怎麼都好,就是容易激動容易感情用事。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麼大事了,醫(yī)生現(xiàn)在也在裡面做治療,楚先生不用擔(dān)心。”
聽到老警察說不用擔(dān)心,楚景陽才悄悄的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力氣一樣,癱倒在一旁的座椅上。
低著頭,看起來萎靡不振的樣子。
老警察敏感的察覺到楚景陽的擔(dān)心和沮喪。
卻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年輕的警察抱著雙肩,雖然心裡還是有些氣憤,但是看著楚景陽這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倒也說不出什麼諷刺的話了。
老警察同情的開口:“楚先生,今天叫你來,就是有些關(guān)於你母親的事情想和你說一下。”
楚景陽聽見老警察的聲音,擡起了頭:“您就叫我小楚就好,你說吧,我聽著的。”
“那我就不見外了,小楚啊,你應(yīng)該也是知道,你母親這次進醫(yī)院的原因吧?”老警察斟酌的開口。
楚景陽想了想,諷刺的點了點頭:“除了被打,還能有什麼呢?”
一邊的年輕警察有些氣不過:“你既然知道,爲(wèi)什麼不解救自己的母親呢?”
“我倒是想,可她得願意啊。”
楚景陽的語氣是那樣的疲憊不堪,像是個負重於沙漠之中,久行的旅人。
老警察伸手製止了還想說些什麼的年輕警察,低低的嘆了口氣。
他也算是這一片區(qū)的老警察了,對於楚景陽,楚景陽的媽媽都不陌生。
一直以來是另一個同事負責(zé)相關(guān)的事情,但是這段時間同事出差了,所以老警察纔會帶著自己的小徒弟趕來。
楚景陽一家,在這個片區(qū),名聲也不算小了。
楚景陽年幼喪父,母親帶著他改嫁到這裡。
起初那些年還好,直到楚景陽滿了十歲開始,楚景陽的繼父就開始學(xué)著賭博,每一回賭輸了,就在家裡開始酗酒。
喝醉了,就開始打楚景陽和楚媽媽。
本來一開始,只是喝醉了打,後面越演越烈,只要稍不順心就拳打腳踢。
終於有一次,鄰居報了警,警察趕到的時候,楚媽媽已經(jīng)進氣少出氣多,而小小的楚景陽雖然被媽媽護著,但是也斷了兩根肋骨。
警察們都氣的要死,好幾個女警都氣哭了。
本來楚景陽的繼父不管怎麼說都是要判刑的。
沒想到傷還沒有好全的楚母,突然來警察局,請求把楚景陽的繼父給放出去,說是自己不追究任何責(zé)任,警察們好說歹說,楚母都不改變自己的說法。
自己和楚景陽身上的傷也說是不小心摔跤的,和楚景陽繼父沒有關(guān)係。
警察們不同意放人,楚母就帶著楚景陽,以及和繼父生的孩子,在警察局外面哭訴。
最後實在是沒辦法,警察只能放人。
可是,楚景陽繼父並沒有因爲(wèi)這次的被關(guān),而感到任何的反省,反而變本加厲。
楚景陽從那以後幾乎身上就沒有不帶著傷痕的。
女子本弱,爲(wèi)母則剛。
本以爲(wèi)楚母會看在心疼楚景陽的份上從迷途中走出來,可惜,並沒有這樣。
每次楚景陽都會在楚母快被打死的時候,叫來警察,等警察們把楚母送去醫(yī)院,等繼父的最長拘留期滿了,等楚母把繼父保釋回來。
楚景陽就會面臨又一次的毒打,每一次楚母都會把楚景陽護在身下,緊緊的抱著。
可是卻沒有一次反抗,連帶著她也不許楚景陽反抗。
老警察也曾經(jīng)和局裡面的同事談?wù)撨^,到底是爲(wèi)什麼楚母會這樣?自己和自己的兒子被毒打,多次命懸一線,身邊又有鄰居,有警察的幫助,但是仍然不願意反抗。
但是至今沒有答案。
可是,家暴本身就是錯誤的,無論這個錯誤被粉刷上多少的遮掩,都是錯誤的。
而這個錯誤卻在這十幾年,因爲(wèi)被害者的包庇,而無法懲罰加害者。
老警察還是開口:“今天叫小楚你來,不僅僅是你母親受傷的事情,更重要的是,還想請你勸勸你母親,畢竟你是她兒子,或許現(xiàn)在經(jīng)歷了這一次,她會回心轉(zhuǎn)意。”
楚景陽心裡知道,無論自己這次如何勸說,不管怎麼樣,他媽媽都不可能轉(zhuǎn)變思想的。
但,這並不代表他不願意。
楚景陽比任何人都想要帶著楚母脫離繼父一家。
即使是毫無希望,他仍然還想要試試看。
如果還是一樣,除了他失望些,其他最不濟都是保持原樣。
但,如果成功了,他會很慶幸。
或許,一切就能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