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東丹寒嘯搖頭嘆息，很惋惜的樣子，“因爲你對本王根本就沒有情意，你很明白這是我們彼此之間的交易，所以，你沒有資格指責冰雲，因爲你根本不懂，她有多愛本王！”
“王爺，別說了，別說了，”冰雲早已淚流滿面，再也顧不上還有婢女侍衛在場，撲進東丹寒嘯懷裡，哭得好委屈，“你明白就好，別說出來，別說出來！”
雖然她跟東陵王之間沒有什麼，可這樣當面議論來議論去，還是不太好吧，她會丟死的。
“別哭，沒事，”東丹寒嘯扶起她，笑得溫柔，“是我不好，這兩天演戲演得有些過了，害你傷心，乖，別哭。”
什麼人哪，這是，怎麼把“演戲”這件事也給說出來，是嫌康紅葉還不夠生氣嗎？冰雲趕緊拽拽他的衣袖，“王爺，別這樣，我覺得不好。”
“哼，哈哈，”康紅葉冷笑連連，意態狂傲，“王爺跟王妃真是伉儷情深，讓人佩服！不過王爺，既然這齣戲開場了，總得好好唱完吧，要不然早早散了夥，對大家可都沒好處，是不是？”
對於她話裡赤、裸裸的威脅之意，東丹寒嘯就當沒聽出來，皺眉道，“那康小姐的意思怎樣，一定要本王休妻？可這無緣無故的，本王若硬要休掉冰雲，可叫子民如何信服？莫要忘了，冰雲在京城是一派好名聲，本王也不好拂了民意吧？”
“那又如何？只要王爺想休掉王妃，還找不到理由嗎？”康紅葉是徹底被激怒了，口不擇言起來，“比如、比如——”
“比如”了好一會，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目光在冰雲的醜臉上打個轉，突然冷笑道，“王爺想要找藉口還不好說，就拿王妃的相貌來說事足矣。”
東丹寒嘯怒道，“你是要天下子民罵本王是以貌取人之輩？”
康紅葉是實在找不到話來說了嗎，居然會幼稚到如此地步，也不想想他若真的嫌棄冰雲的容貌，又何以會怎麼都不肯休她出宮，還百般相護，不離不棄。
冰雲一看情勢要糟，也顧不上許多，一把拉住東丹寒嘯的手，央求道，“王爺別說了，康小姐只是就事論事，並非有意針對我，此事還須從長計議。”
真是奇怪，王爺不是一直對她冷冷淡淡嗎，就算是裝的也好，可總該維持表面的平衡吧，這樣跟康紅葉鬧翻，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不然若是右相知道後不肯罷休，受難爲的不還是王爺和母妃嗎？
“王妃這是心虛了嗎？”康紅葉嘲諷地笑，不依不饒，“這也難怪，王爺豐神俊郎，王妃卻……嘖嘖嘖，王妃恕臣女直言，有得罪之處，請王妃海涵。”
她還就認定了冰雲貌醜，比不過她的嬌豔動人，得意洋洋，簡直氣煞人。
東丹寒嘯怒極反笑，倔強心性上來，冷冷道，“康紅葉，本王原本不想與你計較，可你若非要以此爲由，要本王休了冰雲，本王還得給你一個交代，看你有何話說！”
話落他體內真氣一轉，催動內力自冰雲掌心送了過去。
“王爺，別這樣！”感到一股暖流涌上臉龐，冰雲吃了一驚，拼命甩手，“王爺何必——”
她容貌本美之事，除了他們夫妻和沐臨風，並無第三個人知道，何必跟康紅葉慪這個氣而要她現出本來面目，不然若是人問起，她要如何解釋？
然東丹寒嘯還就非論個明白不可，抓緊了她的手不肯鬆開，片刻過後，冰雲臉上青斑盡去，露出天人般的容顏來。
“我的天哪！”卉兒這一驚簡直是魂飛天外，瞪大了眼睛猛瞧，“王妃，你、你、你你你——”
王妃原來是這等絕色，這簡直讓人難以置信！不行不行，我要暈了，要暈了！
冰雲無奈苦笑，放棄了掙扎，“王爺，你這又是何苦。”
“我就要旁人啞口無言，”東丹寒嘯得意萬分，這是他的王妃，貌美無雙，無人可比！他斜挑了眼睛看過去，心裡真是痛快極了，“康紅葉，你還有何話說？冰雲這般模樣，只怕本王無法以‘貌醜’爲名休了她，是嗎？”
康紅葉早已驚呆了，她萬未料到冰雲的容貌另有玄機，更沒想到冰雲會貌美至此，是她生平僅見！“臣、臣女……”這一開口才發現，自個兒嗓子已沙啞難聽，根本就失盡了臉面！
“冰雲，我送你回房休息，走吧。”東丹寒嘯揚高了下巴，小心地扶著愛妃，理都不理康紅葉，徑直離去。
直到他們兩個去遠，藍疑還驚魂未定，“小姐，寰王妃她怎麼、怎麼會這樣？好、好嚇人！”
康紅葉白著臉冷笑一聲，“哼！賤人就是會迷惑人，居然用這等妖法，可惡！”
“妖法？”藍穎吃了一驚，“小姐別亂說，當心讓人聽見！”
“聽見又怎樣，我怕誰！”康紅葉傲慢揚頭，一慣的目中無人，“那賤人就是在弄妖法，誰看不出來？不然你說，尋常人誰的臉會那樣變來變去？要我說，她根本就是狐貍精來的，就知道狐媚人，她一定不得好死！”
可就算再氣，她也不得不承認，冰雲的美的確無可比擬，枉她一向自詡容貌無雙，現下跟冰雲本來面貌一比，可就黯然失色了。
“是嗎？”藍穎哆哆嗦嗦，有些亂了主張，“那、那小姐打算怎麼辦，看來、看來寰王是沒可能休掉寰王妃的。”
“不休？不休也得休！”康紅葉咬牙，眼神惡毒，“就憑寰王妃妖顏惑主，淫、亂皇宮，也留她不得！”對呀，這不就是個將冰雲休出宮的、最好的理由嗎？她冷笑連連，“去請我父親來。”
藍穎被她笑得後背直冒冷汗，不敢怠慢，趕緊應了一聲，一溜小跑地去了。
冰雲回到房中，又給東丹寒嘯扶著坐下，她沉默了一會，無奈道，“王爺真不該跟康小姐較這個勁，如今他們見到我的容貌，若是父皇母妃問起，我要如何回話？”
“實話實說，”東丹寒嘯毫不在乎，眼眸亮晶晶的，滿是笑意，“就說你幼時練功，真氣走岔，所以變成這樣，要用內力慢慢調息，至於能不能恢復，要看日後調息得如何。”
冰雲苦笑，“王爺倒思慮得周全。”
東丹寒嘯咧嘴一笑，怎麼看怎麼像是無比開心，還總有意無意瞄冰雲的肚腹，那樣子好像恨不能摸兩把一樣。
冰雲卻一時還想不到他的用意，心中有些不安，“王爺不去陪著康小姐嗎？她現下正氣著，若是去跟右想告狀，又別想消停了。”
“不必理會，我越是順著她，她越不知收斂，晾她一陣再說。”東丹寒嘯蹲到她面前，仰起臉來看她，目光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冰雲，我前一陣子那般待你，你可生氣？”
冰雲一愣，心裡頭酸酸的，“生氣倒是沒有，就是、就是覺得難過，王爺懷疑我，我真想死了算了！”
“不要啊！”東丹寒嘯大吃一驚，一把逮住她，怕她真的會尋死一樣，“我沒有懷疑你，從來沒有！我、我那樣只是做、做樣子給右相父女看，我知道你不會的，我沒懷疑你！”
聽他都有些語無倫次，冰雲又是好笑，又是感動，卻故意板著臉，“王爺真那麼相信我？若是我真的與東陵王有私，你又當如何？”
“如果是真的，你會對我說，”東丹寒嘯溫柔一笑，撫上她的手背，“冰雲，不用拿話試我，方纔我跟康紅葉所說，都是我的真心話，我相信你爲了我，願意做出任何犧牲，我又怎會嫌棄你，否則豈非天理不容！”
冰雲怔怔看著他，眼睛一眨，眼淚成串地落下來，“王爺……”哽咽幾下，話都說不出來。
“莫哭，是我不好，就算爲了應付右相，也不該惹你傷心，”東丹寒嘯替她擦淚，有點著慌，使出軍身解數安慰愛妃，“你放心吧，以後我都不會了，不讓別人欺負你，一點也不，好不好？”
冰雲含著淚，“卟哧”一聲笑出來，“王爺這是在哄小孩子嗎？可這樣不好吧，你不肯休我，康小姐一定會生氣，右相也不肯罷休，你和母妃的處境一樣很爲難，那之前所做的努力不就白費了？”
她正奇怪這個呢，明明演戲演得好好的，王爺怎麼說不演就不演，還一直在討好她一樣，是有了法子對付右相？
“管他呢，總有辦法的，”東丹寒嘯滿不在乎，終於如願以償，摸上冰雲的肚腹，小心地揉一下，“我要先顧念你們母子吧，我聽人家說過的，女子有了身孕，若是心情不好，孩子也不會好，叫我怎麼放心？”
“啊？”冰雲一愣，跟著羞得臉上要著起火來，“你、你知道啦？”虧她還一直在爲難，張不開口說這件事，原來是白擔心了。
“嗯，”東丹寒嘯喜滋滋地，將耳朵貼上去聽，“東陵王那晚告訴我了，讓我聽聽，是兒子還是女兒？”
冰雲失笑，“還不到兩個月，聽不到的！王爺剛纔說，東陵王？你見到他了？”難道那天晚上，東陵王並沒有接著離去，而是去見了王爺，告訴了他這件事？
“是，”東丹寒嘯擡起頭，“我就是知道你有了身孕，才決定收手的，我不能讓你懷著我的骨肉還要受委屈，那樣我枉爲人夫，枉爲人父。”
冰雲鼻子一酸，眼淚又落了下來，“王爺，只要你對我好，我什麼都不在乎，我不在乎！”
“我會，”東丹寒嘯抱住她，撫摸著她的秀髮，神情堅毅，“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和孩子，你放心！”除非我死，否則沒人能碰你們一根手指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