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陽光照射下來,雖然只是早上,這盛夏的陽光比初夏的陽光要烈上幾分。黑色斗笠下的司徒俊澤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汗水。身上只穿著一身輕紗,但還是禁不住這灼熱的太陽的照射。
藍羯緊跟在司徒俊澤的身後,一前一後的走著。雖然全身都已經被汗水浸透,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上掉下來。但是他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因爲這熱情的陽光,而變的溫柔。
額頭上的汗慢慢凝聚,聚成一顆大的汗珠,汗珠順著額頭流了下去。待汗珠將要流到嘴角附近的時候,司徒俊澤從袖口裡,隨手拿出一個青色的手帕,低頭將臉上和額頭上的汗珠擦淨。
待他剛將手中的手帕放到袖口的時候,突然看到轉彎處走來一大腹便便的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想要將其處之而後快的李斯南。不由的眉頭一皺,心中盤算著要說的話,腳步也不自覺的放慢了一些。
李斯南看到走過來的,帶著黑色斗笠的人,確定是大太子司徒俊澤無疑。心中先是一驚,心裡想著,這大太子怎麼突然來這皇宮裡。以前,他可是從來不會自覺的來這裡啊。心中想道了,前段時間,自己的手下上報,關於大太子經常進出二太子的事情。
以前,李斯南並不以爲意。想那二太子昏迷不醒,大太子又久病纏身,成不了什麼氣候。就算司徒俊澤每天去看望昏迷著的司徒辰風,那也在情理之中。雖然別人都說,大太子和二太子的關係不好。但是,如今,二太子昏迷不醒,大太子作爲大哥,去看看也屬正常,畢竟他們是血濃於水的親情。
但是,如今,看到司徒俊澤竟然主動來這皇宮之中。李斯南的心裡不由的一陣慌亂,但是,李斯南畢竟是經受過大風大浪的人。皺著的眉頭,須臾間,便展開了,臉上展露出熱情的笑容,並快步的迎來上去。
“大太子?!崩钏鼓献呱锨叭?,施了個拱手禮。
“哦,李丞相?!彼就娇苫亓藗€頷首禮。
李斯南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前的司徒俊澤,疑惑的問道:“大太子,您可是許久沒來這宮裡了?今日來,莫非有事?”
聽完這些話,司徒俊澤的心中一顫,臉上卻平靜如常。心中想道:“我來這宮裡,可是你能過問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好像這皇宮是你住的地方似的?!?
但是想想看,他這話裡有話啊??峙率蔷孀约海氡W∽约旱倪@條命,就不要鬧什麼大的動靜,少走動,待在自己的太子府裡。
沉默片刻,司徒俊澤便假裝病弱的語氣說道:“聽說父皇的身體好些了,於是就趕緊來看看。父皇病重的時候,正好趕上我也臥病在牀,所以就沒能來。如今,自己的身子好些了,又聽說父皇的病也有了好轉,就來看看父皇。”
看到面前病弱的司徒俊澤,李斯南的眼中閃出了一絲不屑。接著沉聲說道:“大太子既然身體不好,就不要出來走動了?;噬线@邊,老臣自會照料。還有,以後,二太子那邊,老臣想著,您也不必總是去了。二太子他吉人自有天相,會好起來的?!?
李斯南如教育自己的臣子奴才一樣,說著這些話。司徒俊澤強忍著心中的怒氣,想著:“老狐貍,就先讓你猖狂幾天。”
“李丞相說的極是,俊澤的身體本來就不好,以後還是在
府裡養著的好。外面的事情,我也不想多管多問,也沒那個心情和能力。”司徒俊澤病弱的聲音慢慢的說道。
李斯南的眉毛一挑,臉上展露了喜悅的神色,心裡想著,算你小子識趣。於是,笑著說道:“好了,大太子快快去看皇上吧。老臣還有些事情,就不多說了。改日,必定去大太子府看望大太子?!?
聽到這個,司徒俊澤的心中一鬆,平靜的說道:“好的。李丞相慢走。”
“哈哈……”李斯南大笑著離開。
望著遠去的背影,司徒俊澤的臉緊緊的繃著,眼中多了一絲冷意。
“大太子,這麼猖狂的奴才,您也能容忍?不如……”藍羯在司徒俊澤的耳邊低聲的說著。
司徒俊澤聽到這個,連忙擺手,止住了藍羯要說的話??戳怂{羯一眼,又向周圍四處看了一下,然後低聲的說道:“回去再說,這裡不是說話的時候?!?
“恩。”藍羯自知魯莽,重重的點了點頭。
藍羯雖然是司徒辰風訓練出來的死士,但是司徒辰風已經讓藍羯認大太子司徒俊澤做主子。對待主子,藍羯還是能夠及時爲主子分憂的。
穿過迴廊,又轉了幾個彎,來到了皇上所在的太和殿。
慢慢的走了進去,殿內只有幾個侍女和太監。司徒俊澤走進去之後,擺了擺手,並輕聲的吩咐道:“你們都出去吧。”
殿內的侍女和太監對望一眼,接著便緩緩的走了出去。
牀上躺著的人,頭髮花白,面色煞白,嘴脣顫抖著,想是在說些什麼。司徒俊澤已經大半年沒有見過自己的父皇了。如今,看到牀上躺著的蒼老了很多的父親,心裡一酸,眼淚一滴滴流了下來。
“父皇……”司徒俊澤走到牀邊,輕聲喚道。
轉業看到旁邊的藍羯,於是小聲的對他吩咐道:“藍羯,你且去外面守著。這裡的人,應該都是李斯南那個老狐貍安插的人?!?
“是?!彼{羯重重的點了點頭,施了一禮,轉身離開了。
待藍羯走後,司徒俊澤又重新回到了牀邊,輕聲的喚道:“父皇……澤兒來看您了?!?
眼睛微微睜開,看到面前的人,司徒錦的眼中散發出激動的神色,嘴角也微微上揚,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看到醒來的父皇,司徒俊澤破涕爲笑,並說道:“父皇,你醒來?澤兒來看您了?!?
“澤兒,澤兒……”司徒錦輕聲喊道,臉上露出喜悅的神色。
聽到父皇喊著自己的名字,司徒俊澤馬上應道:“是,我在呢,我在這呢?父皇,你現在感覺身體怎麼樣?”
“澤兒,父皇恐怕快不行了?!彼就藉\艱難的說道。
“不會的,不會的,父皇,您會好起來。我去讓金谷子先生給您看病?!彼就娇蓳u著頭,連聲說道。
“呵呵,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你最近怎麼樣?”司徒錦苦笑一下,問道。
“我很好。父皇,你要快點好起來纔好。我的病好了,弟弟也醒過來了?!彼就娇筛降剿就藉\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什麼?”司徒錦,聽到這些,驚坐了起來,像是本來就沒病著人一樣。眼神中有著某種不可思議的神色。
“父皇,父皇……”司徒俊澤疑惑的看著自
己的父皇。
看到自己的父皇沒有反應,他接著說道:“父皇,您沒事吧?”
司徒錦,這纔回過神來??戳艘谎勖媲暗乃就娇?,然後眉頭一皺,輕聲的說道:“快扶朕躺下,朕頭痛?!?
司徒俊澤連忙扶住自己的父皇,讓他慢慢的趟了下去。
“你快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躺下後,司徒錦忙著問道,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是這樣的。那金谷子,原來是紅幡會的奸細,被孩兒發現後。讓他醫治好了我和辰風?!彼就娇珊唵蔚恼f了一下。
“哦。原來那金谷子是紅幡會的奸細啊,竟然隱藏的這麼深??磥?,紅幡會的滲入,深的很啊。”
聽完司徒俊澤說道金谷子是紅幡會的奸細,司徒錦的眉頭微蹙,心中大爲驚奇,眼中顯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司徒俊澤看到父皇眼中的神色,接著說道:“是啊,孩兒也沒想到,他竟然是紅幡會的奸細。還有,一直跟著二弟身邊的那個侍衛,也是紅幡會安插的奸細?!?
“哦?竟然有這等事情?”司徒錦忙著問道。
“是啊?!彼就娇蔁o奈的回答道。
頓了頓,司徒俊澤接著問道:“父皇,我看您聽到這個消息,這身體好了不少嘛!”
司徒俊澤剛看到父皇的時候,還以爲他命不久矣呢,現在看來,他的精神還是很不錯的。
聽到司徒俊澤這樣說,司徒錦的臉色驚了一下,接著便解釋道:“朕這身體啊,是時好時壞,聽到你剛纔講的好消息,朕的身體竟然好起來了?!?
“恩,父皇的身體好了纔好,那樣咱的江山才能保住啊。”司徒俊澤笑著說道。
“恩。但是,朕畢竟老了,這病也時好時壞的。這江山啊,要靠你和辰風了?!鳖D了頓,他接著問道:“對了,辰風呢?他怎麼不來看我?”
“哦,他現在還不能露面。父皇,您也知道,如果這件事情讓李丞相知道了,那他還不再去殺害辰風?”司徒俊澤沉聲說道。
“你說什麼?殺害辰風是李丞相的?”司徒錦疑惑的問道。
聽到這個,司徒俊澤心下懷疑。父皇是不是老糊塗了,難道他不知道李斯南那個老狐貍的狼子野心嗎?
於是留了個心眼,並假裝沮喪的說道:“其實,孩兒剛纔那是騙你呢。孩兒只是想讓您快點好起來,所以編了個謊言來騙你。”
“什麼?”司徒錦大爲疑惑。
“其實,辰風他並沒有醒來,我的病也並沒有好呢。金谷子先生他也並不是紅幡會的奸細?!彼就娇商拐\的說道。
司徒錦長嘆了一口氣,像是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戳艘谎勖媲暗乃就娇桑f道:“澤兒的孝心,父皇明白。以後可不要拿這個來嚇唬朕了。”
“恩,孩兒知道了?!彼就娇闪⒖處狭撕谏亩敷?。
“恩。父皇身體不舒服,你先回去吧。自己的身子,也要好好照料纔好。”司徒錦囑咐道。
“是,父皇。那孩兒就先行告退了?!?
“恩,去吧。”司徒錦輕聲回道。
司徒俊澤走出太和殿,心中大爲不解,反覆在問著自己。這個人,真的是自己的父皇嗎?他的神態和話語,怎麼會變得這樣陌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