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都。
玄機國的首城。
聽說玄機國皇帝連日惡夢纏身,聽聞每天晚上都要太醫(yī)給他下安魂散方能入睡,但即使是喝了安魂散,午夜總會被惡夢驚醒,皇帝已經(jīng)連續(xù)幾日不上朝綱,都是由皇太子代朝。
機都已經(jīng)出告示,尋找能解皇上惡夢癥之人,若有奇人異事能解決皇上的困擾,將官晉三級,黃金萬兩,良田千畝…
只可惜,到現(xiàn)在爲(wèi)止無人能解。
聽說鬼醫(yī)能治疑難雜癥,只可惜鬼醫(yī)去了雪天山,不過,皇太子還是派人去了雪天山打探消息。
祁連酒樓。
人聲鼎沸,各處人流聚集在此,千尋等人喬裝打扮過後跟著張繆一起大搖大擺的進了酒樓吃飯,聽著各種的流言蜚語。
沒錯,最能聽到各種八卦的地方,莫過於兩個地方,一是青樓,二是酒樓。
選擇酒樓是因爲(wèi)千尋不喜歡那種煙花場所,記得上次伊小包帶她去過一次,記憶幽深,從此發(fā)誓不再踏入酒樓一步,當(dāng)然,除了特殊情況以外。
他們這一身外來人的打扮,非常的引人矚目,特別是在玄機國,他們都不太喜歡外來人,看著他們的眼神都帶著警惕。
張繆完全當(dāng)那些眼神視若無睹,自顧自的坐下,悠然自得的倒茶水喝,他也喬裝打扮了一番。
此刻的他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秀才打扮,而千尋和斯緯菏也喬裝打扮了一番,身份是張繆的家僕。
對面的那一桌人正在談?wù)摴磲t(yī)的事情,千尋故作驚訝道,“主子,他們好像在說您。”
這一聲主子說得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旁邊的人都聽到了,好幾桌的人已經(jīng)朝他們看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位婦人拿著一副畫像,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孩衝了進來,然後當(dāng)著張繆的面,將畫卷打開,然而出現(xiàn)在畫中之人正是張繆。
那婦人突然撲通一聲重重的跪下,她這一舉動讓整個酒樓的人都安靜了下來,像她投去疑惑的目光。
那婦人卻不顧周圍的目光,給張繆磕頭,“鬼醫(yī),請你救救我家孩子吧!”
千尋故意皺了皺眉,不解“這位大嬸,你怎知我家主子就是鬼醫(yī)?”
婦人將手中的畫像攤開,“這是三天前,我在一位畫家手裡買下,這位畫家所他曾見過鬼醫(yī),有過一面之緣,因此將鬼醫(yī)的肖像畫出,我尋了鬼醫(yī)三天,今個兒真是皇天保佑,終於讓我找到了鬼醫(yī),求求你就救救我的孩子吧!”
張繆一聲長嘆,“沒想到我的肖像已經(jīng)被人畫像,既然這樣就說明你我之間有遠(yuǎn),好吧!我就破例救你兒子,請問你兒子是爲(wèi)何怪病?!?
婦人趕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原來在三天前,她下地幹活,讓兒子放在旁邊玩,兒子一下子就跑到了街上來,之後回來就一直這樣,不知不喝,好像中了什麼邪術(shù)一樣,她找了很多大夫,都說他身體並無礙,她當(dāng)時當(dāng)真嚇壞了。
幸好,旁邊的人告知她,鬼醫(yī)一向能治疑難雜癥,說不定她兒子的病鬼醫(yī)能治,因此纔會買了神醫(yī)的畫像,沒想到今日皇天不負(fù)有心人終於讓她遇上了鬼醫(yī)。
她的兒子終於有救了。
張繆先是有模有樣的給那三四歲的小孩子檢查身體,然後再用手弄開他的眼皮,露出一雙白魚眼來。
張繆玩弄了一番,才淡然道,“你家的小孩不過是中邪了,被一些不趕緊的東西附體,等我用符咒將她驅(qū)出小孩子的體內(nèi)。”
張繆又神魔鬼樣的裝弄了一番,然後一巴掌狠狠的拍了下小孩子的屁股,他這一拍,小孩子突然‘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張繆將打哭的小孩還給婦人,婦人抱著小孩,感動的流淚,“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終於好了,鬼醫(yī)不,不…您這是再世神仙?。±蠇D人無以爲(wèi)報,給再世神仙磕頭了…”
張繆急忙將婦人扶起,“大嬸,別這樣,你下次可得看緊小孩子了,這次幸好遇上了我,若是沒有遇到我,估計他的命將不久矣,你還是趕緊帶他回去爲(wèi)好?!?
張繆不收她錢,婦人說什麼也要給張繆叩三個響頭才肯離開,張繆沒有辦法,就只能讓她叩了。
婦人一抱著小孩子離開,官兵立即就蜂擁而進了酒樓來,帶兵進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少將,他走到張繆的面前,“聽說,你就是鬼醫(yī)?”
張繆毫不在意的喝著酒杯裡的酒,“鬼醫(yī)不敢當(dāng),這名謂不過是世人看得起張某而已,在下也不過是個小小的醫(yī)者?!?
“我問你到底是不是鬼醫(yī),你羅裡吧嗦的在那說半天做什麼?!蹦俏荒贻p的少將脾氣可是不太好,卻礙於張繆的身份也強忍了下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對於這種盛氣凌人的臭小子,張繆一向不想搭理。
“是就跟本將軍回皇宮給皇上看病。”年輕的少將似乎不怎麼把他放在眼裡,可能張繆在他眼中也不過是個江湖郎中,他可是玄機國大將的兒子,對於一個小小的江湖郎中當(dāng)然是不看在眼裡。
“你請回吧!我張某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讓我做我不願意的事情?!睆埧娎^續(xù)喝著他的小酒。
“大膽,你竟敢抗拒本將軍的旨意,想找死?!鄙賹⒐皇巧賹ⅲ恍n動連武器都拔了出來。
只是他還沒拔出武器,就被身爲(wèi)僕人的斯緯誅給整個丟了出去,他原本就是持仗著他爹是玄機國的大將軍,他姑姑是玄機國的皇后,才當(dāng)上的少將,從小持嬌而寵,沒啥真本事,就喜歡利用自己的身份去嚇唬人,可是,斯緯誅纔不吃他這套。
那些跟著進來的御林軍見少將軍被整個人丟了出去,都開始拔刀攻向斯緯誅,斯緯誅是什麼人,三兩下就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屁股尿流。
甚至連玄機國本地人都暗地爲(wèi)他們喝彩,這少將軍持著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欺壓了多少人,見今日被人打得夾著尾巴逃回府去搬救兵,一個個都幸災(zāi)樂禍起來,卻同時也擔(dān)心這位鬼醫(yī),這樣得罪這位少將軍真的好嗎?
一頓飯才只了一半,果然,士兵又來了,只不過,這些士兵比起剛纔那一批那可是上了一個等次的,一個個黃馬褂,帶軍刀,一副訓(xùn)練有序的樣子。
這陣勢,莫非是正主來了。
果然不稍一會兒,一個身穿黃金袍子的少年,跨步而入,酒樓一衆(zhòng)人紛紛跪拜。
“草民見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整個大堂除了張繆那一桌的那三個人,其他的人都紛紛的下跪了,只有他們?nèi)齻€人若無其事的吃著飯。
千尋在想她又不是玄機國的人,當(dāng)然不會像玄機國太子行禮,而斯緯誅更加不用說了,他本身就是天龍國皇子,就連他老子他都沒有跪過,更不用說別人了,而張繆一向獨來獨往,向來不受到任何的約束,自然也不可能下跪。
於是,整個酒樓,就他們這一桌沒下跪。
太子旁邊的護衛(wèi)見他們幾人見了太子殿下也不下跪,瞬間大怒,“大膽,你們?nèi)齻€爲(wèi)何見了太子殿下不下跪?!?
而張繆卻僅僅微微一笑,微一擡眸,“太子殿下。”
旁邊的護衛(wèi)剛想說什麼訓(xùn)斥的話,卻被太子被攔住了,太子移步朝前走向張繆,一邊說,“你們都起來吧!”
“謝太子殿下。”
太子終於走到了他們?nèi)齻€面前來,“這位一定就是鬼醫(yī)了吧!”
太子看著那三人形色各異,鬼醫(yī)不跪拜也就算了,人家有個大名鼎鼎的鬼醫(yī)在頭頂上頂著,那這兩位僕人似乎也太過於大膽了,不但與主人一起居住,甚至連他這個太子爺不放在眼裡,一抹狠厲在他眸子閃過,卻很快的消逝,歸於平靜。
“正是。”
張繆回答得不卑不亢,渾然淡定,似乎沒有覺得眼前這位太子的地位要比他高,只是將他當(dāng)成了一名普通人。
太子脣角微勾起,昧著良心讚揚道,“一早就聽聞鬼醫(yī)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風(fēng)采過人?!?
“好說,好說…”
張繆非常不謙虛的接受了他的讚美,心裡卻忍不住在吐槽,尼瑪?shù)?,眼睛都長在腳底下了吧!他這副鬼樣子,還叫風(fēng)采過人,那他原來的面貌不是傾國傾城了。
太子倒是沒想到張繆這麼不知謙虛,沉思了幾秒決定直說好了,“本太子此次來這裡,純粹是爲(wèi)了找鬼醫(yī)而來。”
“哦?”張繆故作驚訝,“太子殿下,是爲(wèi)何事找我?”
太子神色突然一暗,臉露出痛苦之色,“不瞞你說,半月前,父皇一直惡夢纏身,每每夜深人靜之時即使和了安魂散卻依舊會被惡夢驚醒,醒來之後忘記了夢中經(jīng)歷過什麼,卻又深深的感覺到惡夢中的驚嚇,連連半月來,父皇日益憔悴,卻無人能看得出是爲(wèi)何,只好請鬼醫(yī)進皇宮去一趟,爲(wèi)父皇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吧!”張繆道,“見你這麼孝心的份上我到底可以去皇宮走一趟,不過,我要帶我這兩僕人一起去,如何?!?
太子斂住眼中的戾芒,微笑道,“當(dāng)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