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城已破,太子回來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凌寒擔(dān)心赫連晉要立刻代替太子去接收筱城。
雖然赫連晉已經(jīng)盡全力保證百姓不受傷害,但總是兩國戰(zhàn)爭的開端,有傷亡是難免的。
就算隋國已經(jīng)是個衰敗的國家,但冷不丁的讓百姓當(dāng)個亡國奴,怕是有許多人是不願意的。
而且,延國巴不得泓元國與隋國開戰(zhàn),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趁亂做一些挑撥離間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這些你不用擔(dān)心。我已經(jīng)安排副將在筱城接手,暫時是不會有大亂髮生。”赫連晉寬慰她道,“你若是有事想審梅之敬,大可以審?fù)炅穗S我同去。”
“好。”凌寒想著與其一個人待在府衙裡,還不如和他一起,說不定還能幫上什麼忙。
赫連晉卻覺得凌寒這是放心不下他,心裡竟微微泛甜。
接下來的一天,赫連晉去處理正事,凌寒就在院子裡研究心法,練習(xí)劍術(shù)。
鞭子她用的很順手,但她還沒有激發(fā)內(nèi)力,不能自如控制鞭子,用的僅僅是蠻力,殺傷力自然不如長劍厲害。
要想達到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境界,還是得靠手中這柄承影劍。
秦淮給的心法很通俗易懂,凌寒在打坐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下丹田處有暖流匯聚成團,逐漸在體內(nèi)上升,四肢百骸都充滿了力量。
她能感到自己充沛的能量波動,同時腦子裡忽然閃現(xiàn)出一些模糊的影響。
一個小女孩身穿襤褸在街上無助的走著,還有個慈眉善目的夫人笑盈盈的看著那個小女孩。
身材窈窕的女孩正和一個年輕男子比劃著武功,然後兩人湊在樹下,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畫面又是一轉(zhuǎn),一身紅衣的女子坐在一面大鏡子前,她雲(yún)鬢高聳,衣著華麗。正有丫鬟爲(wèi)她戴上鳳冠霞帔。
當(dāng)那女子轉(zhuǎn)過頭來的時候,一張滿面淚痕的面孔赫然出現(xiàn)在凌寒的腦海中。
梅凌寒!
凌寒心驚睜開雙眼,晃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滿頭大汗。
她這是想起了一些
原主過去的事情了嗎?
雖然只有片段,但和之前一片空白的記憶相比,已經(jīng)是個驚喜了。
凌寒擦了擦汗,起身倒杯茶來壓壓驚,她最後看到的影像應(yīng)該是梅凌寒出嫁那天的記憶。
只是不知道,渾身襤褸的小女孩是不是也是梅凌寒?
既然是將軍府的嫡女,怎麼會打扮成那副模樣,像個小乞丐。
那個看起來很慈祥的夫人,莫非就是梅之敬口中那個梅凌寒早逝的母親?
凌寒就像是做了個夢,剛醒來的時候?qū)艟秤洃洩q新,但過了一會兒,內(nèi)容就逐漸模糊起來。
她甚至想不起來那個夫人長得是什麼樣子了。
但凌寒卻不敢再去深想,練功的時候最忌心緒雜亂,她擔(dān)心自己瞎想著會走火入魔。
反正體內(nèi)溫?zé)崃α砍渑妫韬釀θピ鹤友e又練了一套劍術(shù)。
果然和之前的身體狀態(tài)大不相同,她覺得承影劍似乎輕了許多,舞動的招式也更流暢。
“師父誠不欺我。”
凌寒滿意的收回劍招,回去沐浴更衣,再看看時辰也該到用晚膳的時候了。
赫連晉與她就住隔壁,自然是一同用餐比較方便。
看著雁羽雁翎忙著上菜擺盤,凌寒就在邊上看著,忽然有種家庭的感覺。
赫連晉回來以後,凌寒告訴他自己今日練心法時看到的影像。
“你覺得我是不是快想起來了?”凌寒問道,她甚至覺得今天逐漸掌握的內(nèi)力苗頭,很可能是那段記憶復(fù)甦帶來的。
“若是就好了。”
“但我有一點很奇怪,你說爲(wèi)什麼我會穿成小乞丐的樣子?”凌寒疑惑,或者是隻接受到了一點記憶,那個人並不是梅凌寒?
赫連晉眸色暗了一下,凌寒想起了這樣的片段,那就說明兒時的遭遇在她記憶中是有很大一分比重的。
被人擄走,險些被打死,萬幸活了下來,又陰差陽錯被梅之敬收養(yǎng)。
赫連晉感嘆凌寒命大,但轉(zhuǎn)念一想,如果她真的恢復(fù)記憶,或許會想起來自己
的身世。
“如果……你不是梅之敬親生的,而是被收養(yǎng)的話,你怎麼想?”赫連晉試探著問道。
凌寒聽了這話有一陣愣神,轉(zhuǎn)而笑道,“那不是挺好?本來當(dāng)他女兒就沒遇到什麼好事過,這樣一來反而無牽無掛。”
說完,又仔細思考了一下,“我覺得你說的對。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爲(wèi)什麼我會是個小乞丐。”
小乞丐……
她小時候也是被後媽丟出家門的,如果不是遇到大師兄,她恐怕也會淪落成小乞丐吧?
凌寒明亮的雙眸又黯淡下來,她的命她的新生都是大師兄給的,可自己卻無緣再見他一面……
這種心情怎能用一個遺憾來表達呢?
赫連晉明顯感到凌寒情緒忽然低落下來,也不追問什麼,盛了一碗湯遞給她,“喝吧。”
“謝謝你。”凌寒見他這麼善解人意,便會心一笑,擡頭看著他。
“一碗湯而已。”赫連晉裝作不知道她在謝什麼。
“謝謝。”凌寒又說道。
赫連晉知道有些話她不方便說,就根本不問。真是太體貼了。
第二天,赫連晉和凌寒依舊是各做各的事情,到傍晚的時候,才接到侍衛(wèi)來報說,太子已經(jīng)快回到樓州城了。
“那你是不是要去城門口迎接他?恭喜他凱旋歸來?”凌寒陰陽怪氣地說道。
“那倒不必。區(qū)區(qū)筱城而已,我若去接了,豈不是讓太子難堪?”
赫連晉早就把筱城防守勢力削弱,然後故意受傷,好讓太子代替他出兵,順?biāo)浦鄣陌压テ企愠堑能姽λ徒o太子。
太子也深知這一點,所以攻下筱城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赫連晉要是去迎接了,纔是打太子的臉。
“傳令下去,就說本王傷勢未愈不方便迎接。慶功宴就請王大人代勞吧。”赫連晉吩咐下去。
王大人是樓州府裡的文官,前知府是太子的人,被赫連晉處理之後,因爲(wèi)他不站隊,所以得以保全性命。
“是。”侍衛(wèi)領(lǐng)命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