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賀擡頭看了一眼那照片，暗暗撇了撇脣，說：“媽，沒想到，你還懂攝影吶。”
盛芳華垂下雙眸，不動聲色的說：“這些都是年輕時候的事了，倒是這個攝影師，我很喜歡。約來見見面，如果合適，就簽到公司，做專屬攝像師。”
聽了這話，肖賀手裡的筆直接掉到地上，滿面抗拒的神色。
“媽，還是算了。”
“爲什麼，這個攝影師有什麼問題嗎？”
肖賀點頭，忙不迭的說：“當然有問題，問題還大了。”
“那你倒是說說，有什麼問題。”
身體微微前傾，肖賀諱莫如深道：“這個攝影師不是別人，正是顧小溪！”
盛芳華很是意外，挑眉道：“真看不出，這個倔強的小丫頭，拍出來的照片還不錯。”“正因爲是她，咱們公司肯定不能和顧小溪簽約。我避都避不開呢，又怎麼能把她留在公司裡給我添堵。再說了，她可是陸逸風女人，如果怠慢了她，陸逸風肯定會找咱們的麻煩。你說，咱們這到底是找了
個員工，還是找了個祖宗啊。”
肖賀義正言辭，覺得盛芳華肯定會放棄這個念頭。
然而，盛芳華接下來的話，卻讓肖賀的算盤落空了。
“弄的不好，會是仇人。但如果處理好了，不就是咱們的幫手了？凡事都不要太絕對。”
肖賀卻連連搖頭，說：“我不要，太冒險了。”
“生意場上，什麼不是冒險？抓住機會的人，才能成功。安於現狀，只會讓你不斷落後。”
聽了盛芳華的話，肖賀眼皮不安地跳動了下。
“媽媽，你該不會真的動了心思，要請顧小溪吧？”
“我說的已經很明顯了，你沒聽明白？”
見盛芳華如此堅持，肖賀傻眼了。
如果把顧小溪弄到公司裡來，肯定三不五時的嘲弄自己，讓他在公司員工面前擡不起頭來，那他以後還有什麼面目在帝都混？
哎，想想就很絕望啊。
見肖賀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盛芳華說：“如果你覺得爲難，那這件事就交給我去處理。”
“這不是爲難，而是將來如何相處的問題。就顧小溪那臭脾氣，她肯定會給我臉子看，我又不能把她如何，最後吃苦的，不還是我嗎？”
肖賀可憐兮兮的看著盛芳華，說：“媽，你也替我考慮考慮吧，給我留條活路，好不？”
肖賀的表情，逗笑了盛芳華，說：“至於那麼嚴重嗎，顧小溪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只要她能同意合作，就不會胡攪蠻纏，以工作爲重。如果你覺得不好處理，那這件事就交給我，我去和她聊。”
聽盛芳華這意思，是不會改注意了，肖賀帶著幾分絕望，看向盛芳華。
“這事，沒個商量了？”
“就這麼說定了，一會兒你爸爸要和你視頻通話，瞭解瞭解最近公司的情況，你好好表現。”
肖賀失落的垂下肩膀，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離開辦公室，盛芳華又看著手上的照片，不由自主就陷入了沉思。
顧小溪本以爲，和前輩合作結束，自己就和肖氏沒什麼瓜葛，自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
可當她接到盛芳華相約的電話之後，才發現這場遊戲，更有意思了。
顧小溪本來可以拒絕見面的，但她很好奇，盛芳華到底又要玩什麼把戲，便付了約，親自走一趟。
肖氏的廣告公司並不大，但工作人員都很有朝氣，生機勃勃的，很有活力。
前臺看到顧小溪，還沒等她說話，便將她引到會議室，讓她稍等片刻。
在會議室裡，顧小溪的茶還沒喝呢，盛芳華便匆匆趕過來，臉上，還帶著笑意。
之前的盛芳華，都是溫婉而和氣的，不管她心裡想些什麼，最起碼錶面上如此。
而此刻，盛芳華光彩更甚，多了一份幹練的氣息，好像不再刻意僞裝，露出了她的野心。
就在顧小溪打量盛芳華的時候，盛芳華也在看著顧小溪。
每次見到這個女孩，盛芳華都會找到一些新的發現。
或驚或喜，卻都是讓人難忘的。
盛芳華也很難說出自己對顧小溪究竟是什麼態度，但她知道，顧小溪在她心裡，是個很特別的存在。
尤其，在看到顧小溪的攝影作品之後，那份感覺，更是奇妙。
發現盛芳華的眼神，多了幾分炙熱，顧小溪有些不自在。
她坐直了身體，直奔主題，問：“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我看了你的攝影作品，很喜歡，和我們公司的風格也很相符，所以，想問問你，是否願意與我們公司合作。”
“也就是說，你想和我簽約？”
“沒錯。”
顧小溪挑了挑眉，道：“雖然不知道你找我簽約，真正的原因是什麼，但簽約呢，是不太可能了，我這個人自由自在慣了，不想被條條框框束縛住自己。”盛芳華露出真誠的目光，說：“我們是真的很想和你合作，公司現在剛開始發展，正是用人之際，希望你能仔細考慮一下。至於，你說的自由，我們可以給你最大限度的自由，絕不會逼迫你做不喜歡的事。
”
盛芳華不斷讓步，顧小溪卻絲毫不動心，依舊不冷不熱地說：“多謝肖夫人的厚愛，但我真的不感興趣。”
見顧小溪堅持，盛芳華手指在桌上緩緩敲打，然後說：“我們下一個廣告要合作的導演，可是金導演，就是剛剛獲獎的那位。我聽說，你最欣賞的導演，就是他了。”
這個條件，讓顧小溪心裡一動。
的確，金導是非常優秀的導演，在做導演之前，曾經是一名很有建樹的攝影師，顧小溪就是看了他的攝影作品，才決定要走攝影這條路的。
功成名就之後，金導就去了好萊塢打拼，這是他近十年之後，首次回國拍攝作品。
這麼珍貴的機會，顧小溪自然不願錯過。
可是，盛芳華爲何會知道自己的喜好？
眉頭微微蹙起，顧小溪說：“你調查過我。”盛芳華輕輕聳了下肩，並沒有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