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的聲音，帶著一絲慍怒。人羣自動讓出一條道來。
那人西裝革履，即使才二十一歲，但沉穩內斂，板起臉的樣子嚴肅異常。
“裴副總！”秘書室的那位小秘書看到裴靖，就跟看到救星一樣，急忙跑到他後面躲了起來。
那模樣就像是有人要害她。
裴靖冷冷地看著前方，眸光掃過倒在地上艾琳，眉頭情不自禁地皺了一下。
“副總救我，他們要殺我。我的臉好痛……嗚嗚嗚……我的臉是不是毀了？”艾琳捂著臉倒在地上，痛得直打滾。
“你別胡說，那激光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威脅，你可別往我身上潑髒水！”阿秋師姐還沒說完，就被裴靖冷冷地看了一眼，嚇得立即閉上了嘴。
所有師兄弟裡，就這個臭小子殺傷力極強。他們都不敢惹。
“秦如玉。”裴靖將目光落在秦如玉身上，淡淡地看著她，似在等她解釋。
這一切，很明顯都是這丫頭引起的。
秦如玉在裴靖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躲在了師兄們後面，此時也只是探出半個腦袋看著他們。
時隔五年，這是裴靖第一次叫她名字吧？也是裴靖第一次跟她說話。
她從來沒想過，他們五年後第一次交談，要在這樣的情況下。
“我不知道。”秦如玉大聲說道，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她是不知道，爲什麼艾琳要這麼針對她。她也不知道，裴靖爲什麼非要讓她呆在樓上那個跟監獄似的小辦公室裡。她更不知道，他這樣過來第一個叫她，是不是又要跟她說，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
她只不過是想要認真工作，到底惹到誰了！
秦如玉越想越委屈，眼圈慢慢泛紅，慌忙低下了頭。
“裴副總，我們如玉到底做錯了什麼？她在上面要跟我們溝通都得來來回回跑，搬到下面來辦公怎麼了？”阿秋師姐見不得小師妹這樣委屈，替她不平道。
“就是，小師妹都說了會申請。你這請的是什麼秘書，一點小事都辦不好。你們知不知道，你們浪費了我們多少時間？”郭胖子抱著一大堆東西，一邊說一邊往外掏東西，“再煩，信不信我把你這樓給炸了！”
“師兄。”裴靖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蘇詩詩他們不明白，裴靖長大後性情怎麼跟小時候完全不一樣。那是因爲他們不知道，裴靖在研究所接觸的這些人，每一個都比他更能搗蛋。他覺得，他總得跟別人不一樣……
他知道，他這個胖師兄說要炸樓，那絕對做的出來。
“裴副總，我只是按章程辦事，可秦小姐不配合我，我也不知道到底哪裡讓她不滿了，結果事情鬧成這個樣子。”艾琳趴在地上，捂著臉哭著說道。
“章程是死的，人是活的。你難道不會變通的嗎？再者，我看你分明是在針對我們秦師妹。”阿秋說道。
“沒錯，她剛纔看到我們還客客氣氣的，看到秦師妹態度馬上就變了。”還在吃東西的那位師兄含糊地說道。
“我沒有。”艾琳委屈地喊道。
反正臉已經丟光了，也不怕鬧得再難看。這口氣，她咽不下。
“你都表現地那麼明顯了……”
“好了！”裴靖皺眉說道，看了一眼躲在身旁的那位秘書。
那位秘書見狀，趕緊跑到艾琳身邊把她扶了起來。
裴靖依舊看著秦如玉，平靜地問道：“你不想去上面辦公？”
秦如玉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沒錯。”
她之前一直覺得能離他越近越好，但從昨天看到那個女人開始她就明白了。有些事情，她就算在努力也辦不到。
所以，離他那麼近又能如何？依舊不能把他這顆石頭心捂熱了。
裴靖沉沉地忘了她一眼，說道：“去辦手續吧。希望不要再出現這種事情，不然去財務部領工資走人。”
裴靖說完就轉身朝著電梯走去。
秦如玉猛地咬住了脣，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圈慢慢發紅。
“師妹……”阿秋師姐樓主她的肩膀，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他們都知道秦如玉對裴靖的感情。但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們看著也只能乾著急。
“我沒事。師姐，以後我們又可以一起工作了，就像我們在研究所的時候一樣。”秦如玉擠出一個笑容，拉著師兄師姐的手往裡走，“不管他們，我們做我們的。”
“你能這麼想就好。我們在這裡逍遙自在，你放心吧，以後這裡誰也不敢欺負你。”
一羣科學怪人就這樣走了，艾琳原本還捂著臉，忽然感覺臉上不痛了。
她趕緊爬了起來，湊到玻璃門上看了一下，發現臉上完好無損，壓根什麼事情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艾琳鬆了口氣，同時更加疑惑不解。
她剛剛明明痛得都快暈過去了。
“艾琳姐，剛纔那個女博士說，這個好像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跟她一起來的秘書湊上前小聲說道。
艾琳的臉色唰地就變了，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又羞又氣。
她知道自己被人耍了！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難堪過！
“艾琳姐，你說裴副總會不會懲罰我們啊？”秘書見人都走了，小聲問道。
艾琳面色一僵，心中也有些慌亂，但還是梗著脖子說道：“怕什麼，我們又沒有做錯什麼，公司規矩本來就那樣，我們只是照章辦事。你放心吧，這件事情我來扛，不管你的事情。”
“謝謝艾琳姐。”秘書頓時鬆了口氣。
艾琳看得暗自咬牙。她這樣說也沒有辦法，畢竟秘書是她叫過來的，這件事情也是她在負責，就算要甩鍋給別人也辦不到，何不客氣一點，還能讓秘書念著自己的好。
兩人到了二十七樓，還沒到位子上坐下，裴靖就叫了艾琳進去。
副總辦公室裡，裴靖正站在窗邊，腦子還在想著剛纔秦如玉的反應。
五年過去，那個丫頭確實變得不一樣了。
“副總您找我？”艾琳出聲打斷了裴靖的沉思。
裴靖轉身，目光沉沉地望著她：“這樣的事情以後我不想再看到。”
“我……”
“艾秘書，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以後再鬧出這種笑話，我就只能請你走人了。”
“我……我知道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艾琳低著頭，小聲說道，心中慌亂地不得了。
什麼按照規矩辦事這種事情，現在看來是不能說了。是她天真了，秦如玉再怎麼說也是秦家的人，裴靖肯定要護著的。
像是看穿她的心思，裴靖冷聲說道：“艾秘書，你知道我一項討厭耍心思的人。我從十一歲就認識秦如玉，到現在一共十年。她的爲人如何，我很清楚。”
“以後，不要把你的那些心思放在她身上，也不要放在任何人身上。做好你的本分，合漢不會虧待你。”裴靖看著她，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的工作確實有點繁重，再招聘一個秘書，來分擔你的工作吧。”
“這……我馬上去辦。”艾琳悔不當初，裴靖這是明顯要削弱她的職權。
不過要招人的話……
艾琳眼中光芒一閃。
她妹妹不正好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