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兒跪在地上，十月份的天竟如此冷，一下子將她籠罩住，她低頭啜泣。
不知是慕子傾打她所致還是她從此以後不能再開車所致。
回去的路上，蘇婉兒坐在後面，她跟程言說她不想回宿舍，她回思瑞公寓，程言送她回公寓那邊。
傍晚的時候，大道上特別擁擠，每輛車走走停停，前面一輛車的車牌號看的一清二楚。
蘇婉兒的頭靠在車窗上，望著外面，忽然見她瞥到一輛熟悉的車，那輛車的車窗是降下來的，而慕子傾坐在駕駛位上。
他側臉的線條十分清晰。
這個方向……是開往思瑞公寓？
蘇婉兒看著與她隔了一丁點距離的慕子傾，心中一喜，或許沒有慕佳寧在，她能解釋清那晚的事情，這樣一想，她心情好了一些。
前面還有望不到頭的車輛，程言的車跟慕子傾的車一直保持在同一水平線，這樣她纔可以繼續看他，可又怕太過長久盯著，被他發現，於是她默默正回身子，偶爾才掠過一眼。
堵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纔到思瑞公寓。
“程言，謝謝你。”
程言眼裡有著對她的擔憂，下午的時候蘇婉兒的情緒很不好，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蘇婉兒哭。
可他一個大男孩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最後只說了一句：“有事給我和周君打電話。”
蘇婉兒點點頭，揮手示意她先進去了。
等她到公寓樓下的時候，發現他們所在樓層的燈是亮著的，蘇婉兒臉上一喜，腳步輕快上了電梯。
電梯裡的數字跳動，很快到了門口，她輸入密碼後，門咔噠一聲開了。
她打開門，客廳裡沒有慕子傾，些許動靜從他的臥室流出來，她輕手輕腳地走到他的臥室，“子傾……”
聲音戛然而止。
她眼眸睜大，“子傾，你在幹什麼？”
“收拾行李。”
“我問的是你爲什麼要收拾行李。”她又不是沒有眼睛，自然能看到他在收
拾行李，她上前摁住他的手，語氣放軟，“子傾，我們不鬧好不好？”
慕子傾冷冷一笑，“鬧？蘇婉兒，你以爲我是在鬧，這間公寓我以後不會再過來。”
絕情的話從他口中說出，蘇婉兒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喃喃道：“可這間公寓是你的。”
慕子傾眼底無波無瀾，收拾東西的動作更加利落，一邊收拾一邊開口：“既然是我的，我可以選擇住或者不住。”
其實他不是不想住，而是想遠離她吧，蘇婉兒起身站在一旁，沒有制止他，她也制止不了他，這段時間或許他們都需要一點空間跟時間。
慕子傾不需要收拾太多東西，他只是將幾件衣服還有一些文件放進行李箱，手拉著行李桿消失在公寓裡。
當門闔上的一剎那，蘇婉兒這幾日積攢的情緒忽然到了極限，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她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她醒來的時候已是白天，而她還是在木製地板上，他沒有折回來，他真的離開了。
許是在地板上太久，她腦袋昏沉，鼻子呼出來的氣熱了幾分，渾身無力，手機有幾個未接來電，有周君的，有程言的，她回了個電話過去。
等她下樓的時候，發現自己錢包裡的現金空了。
只有寥寥十幾塊，銀行卡又沒有帶，她只好打電話給季辰錦過來接她一下。
“大哥怎麼不送你？”
季辰錦來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蘇婉兒神色一頓，她知道季辰錦他們還不知道童童的死因是什麼。
她只好扯了一句謊，說慕子傾有事不能送她。
“有什麼事比你重要，”季辰錦呢喃一句，準備開副駕駛的門，蘇婉兒率先坐進後座。
等到學校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睡了過去，季辰錦喚醒她，關切問道：“婉兒，你最近怎麼了，神色不大對。”
“沒事，就是快要考試了，備考有點累，謝謝你啊，辰錦，我先上樓。”
“小七，你有事。”季辰錦忽然換了一個稱呼，神情嚴肅。
蘇婉兒差點忘了，季辰錦是跟她一起長大的人，最瞭解她不爲過，她正想怎麼糊弄過去，見到周君從不遠處走來，她趕緊說：“我沒事，你快回去吧，我見到我舍友了，先上去。”
她挽住周君的手進了女生宿舍，後面是季辰錦的喊聲，讓她別忘了他的生日。
數數日子，季辰錦的生日好像就在幾天後，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她都快忘了準備生日禮物。
果然，蘇婉兒感冒了，高燒三十九度，好在周君半夜上廁所的時候發現她的不對勁，宿舍幾人把她送到醫院，打針，吊藥水……一一不落。
她整個人快要虛脫，昏昏沉沉的，時醒時睡，意識模糊。
她只要一睡過去就會夢到童童，童童是兩歲的時候被接進慕家，當時她第一眼見到童童，他眼睛大大的，眸色又黑，看起來十分可愛。
慕子煬牽著他的手到她身邊，讓童童喚她：“婉兒姐姐……”
糯糯的嗓音十分好聽悅耳，尤其是他小小的手勾著她的手時，癢癢的，令她的心都酥化了。
童童從兩歲到五歲，她都在一一見證的長大，他騎在小小自行車上面朝她招手，笑得十分可愛。
然而畫面一轉，童童滿身是血站在她面前，“婉兒姐姐，你爲什麼害我，婉兒姐姐，你還我命來，婉兒姐姐……”
“啊……”
蘇婉兒從噩夢中醒來，周君忙放下水壺，跑到她身邊，“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蘇婉兒才發現原來她是醫院，她嗓子乾涸，“水，我想喝水……”
周君倒一杯水過來，扶起她坐在牀邊，“還是燙的，小心燙，你可嚇死我了，你感冒爲什麼不說，醫生說要不是我們送來及時，你就會燒糊塗了。”
蘇婉兒就著杯沿，慢慢喝起來，直至杯子見底，她纔將水杯遞給周君，“我睡多久了？”
周君將杯子放在最近的小桌子上，“兩天，麗慧她們去上課幫我們請假，所以你好好休息，上課不要緊，身體最要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