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濛濛的天氣。

就如蘇染此時的心情。

她找不到沈之翰，哪裡都找不到。

猶如行屍走肉一般走在路上，若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她的臉頰有些紅腫，嘴角似乎也破了。

“咦，這不是那位姑娘嘛，你來吃飯嗎？還是水煮魚嗎？”老闆熱情的聲音拉回了蘇染的神思，她擡頭看向老闆，看向這家店的環境，原來不知不覺她竟是走到了這裡。

她坐了下來衝老闆點點頭，“嗯，一份水煮魚。”

“你男朋友呢？怎麼沒一起來？還是你先來在這裡等他？”老闆一直以爲蘇染和沈之翰是一對。

蘇染渾身僵住，只覺得腦子一陣強烈的刺痛。

“他，他去很遠的地方了。”儘管她不想承認，但是沈之翰已經離開是事實，不是她不承認，沈之翰就還活著，如果只要她不承認，沈之翰就會一直在的話，那麼她一定不會承認。

只是……

“很遠的地方？去了國外嗎？現在怎麼都往國外跑，國外哪裡好了？不過他對你那麼好，肯定會很快回來的。”老闆一邊收拾別桌的碗筷一邊說，轉過身來要給蘇染添水的時候，發現蘇染竟是滿臉都是淚水，嚇了一大跳，“怎麼了？怎麼哭了？”

蘇染這才意識到自己哭了，擡手擦了擦自己的臉，“沒事，太想他了。”

老闆笑了笑沒說什麼便進去給蘇染弄水煮魚了。

一大碗水煮魚上來之後，蘇染一個人慢慢吃著，她吃得很慢，卻是一點都不挑食了，將水煮魚內的配菜都吃了。

以前和沈之翰來吃的時候，她都很挑食，把不喜歡吃的都給沈之翰吃，如今那個人已經不在了，她只有自己吃。

之之，我把你的那份一起吃了，你會不會不高興啊？

“姑娘，你這是在幹什麼？這湯挺油的，別喝了，都喝了這麼多了。”老闆看到蘇染在喝湯嚇了一跳，水煮魚的湯可都是紅油，這喝下去胃估計都吃不消。

蘇染強忍住胃裡的噁心一點點全部喝下去，只是在嚥下去最後一口的時候一陣強烈的反胃壓都壓不住，“譁”的一聲，她便吐了起來。

衝進門的紀司辰就看到蘇染趴在桌子上一個勁地吐，嘔吐的聲音令他的心揪疼。

老闆被蘇染嚇到了，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她覺得今天這姑娘怪怪，和前幾次活潑開朗的樣子不同。

“抱歉老闆，給你添麻煩了。”紀司辰拿出錢放在桌子上，扶起蘇染就走，蘇染已經將能吐的都吐出來了。

“小夥子，拿瓶水去。”老闆遞上一瓶水，紀司辰接過，他帶著蘇染走出去，蘇染走了兩步又開始吐，卻已經吐不出什麼了，只是不斷反胃。

他站在她的身邊看著她一次又一次的反胃。

蘇染擡頭看著他，眼眶中蓄滿眼淚。

紀司辰拿出紙巾擦了擦她的嘴，“先漱漱口再繼續吐。”擰開礦泉水的瓶蓋遞給蘇染，蘇染沒有接，只是看著紀司辰。

“就算你想我死，我也得看著你先好好的，乖，漱漱口。”他笑著說，脣畔的笑容溫暖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