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清的這一聲怒吼,頓時讓Allan停下了腳步,然後變得有些猶豫了,但是很快他就沒了顧忌,徑直將手裡的文件擺在了會議桌上,很快的彙報著裡面的內容。
“根據市場信息部的消息,從今天早晨開始直到您從警局回來,許氏的股票已經下跌了三個百分點,而且現在還在持續的下跌。”
許世清現在心裡壓根聽不進去任何話,他明明都已經讓Allan滾了,可是他不僅進來了,還往他的面前遞了令他煩惱的文件,許世清頓時一把將文件掃在了地上,迅速的轉身衝著他怒吼著。
“我不是說不要打擾我麼?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但是下一秒,他卻忽然反應了過來似的,一把揪住了Allan的衣領,然後十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反問了一句。
“你剛剛說什麼?”
一看許世清這個狀態,Allan就知道他剛剛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所以馬上將自己的話複述了一遍。
聽完之後,許世清馬上將被他拂到地上的文件撿了起來,然後迅速的翻看著,越看臉色就越差,最後全部變成了不可置信。
“這怎麼可能呢?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Allan知道這種消息對許世清來說,絕對是一個足夠的打擊,但是這個時候,他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辦法說出口,只能讓他自己慢慢的消化著這個消息。
過了很久,許世清才急切的將目光放在了Allan的臉上,然後問他。
“我們現在盈利的項目有哪些,能不能儘快從裡面抽調出資金來解決這次的問題?”
Allan其實是很不想說的,從他將許略晨徹底的趕出了許氏之後,原本幾個由許略晨帶頭的幾個比較有盈利目的的項目全部被他給停掉了,光是違約金他們就賠了不少,更何況,他自己新看中的幾個項目,前期都還需要大量的投入資金,效益也都還沒有上來,哪裡還會有什麼可以抽調資金的盈利項目。
輕嘆了一聲,面對許世清滿眼期待的目光,Allan還是搖了搖頭,忍不住將實情說了出來。
“老闆,我們現在的項目都還沒有看出盈利的效果,而且,還需要源源不斷的往裡面投入資金,所以我們根本沒有機會從什麼地方抽調出資金。”
他的話讓許世清頓時滿臉的失望,然後一個沒站穩便癱倒在了椅子上。
兩個人在辦公室過了很久,許世清這才認清了現實,現在他只能自己慢慢想辦法了,然後僵直的站了起來,往會議室外面走。
“就沒有任何的辦法可以約到各大銀行的行長麼?哪怕是有一家銀行肯給予我們幫助,這一次也能安然無恙的渡過。”
拆東牆補西牆的辦法許世清不是沒有想過,但是如果將一個項目關閉,然後用那些錢去支援另外一個項目,那麼關閉的項目也要付不少違約金,那樣的做法完全就等於是自絕後路。
看出了許世清的絕望,Allan也只有嘆氣的份,許世清早就讓他開始聯繫幾個銀行的行長,但是卻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那些人平時看你的面子和你一個吃個飯,稱兄道弟都是有的,但是一到真正需要的時候,就半點情分都沒有,一個個都推說自己忙,沒空見面,藉口整的和國家總理一樣,但是到底如何,都心知肚明,不過不拆穿而已。
更何況那些人都不是傻子,許氏目前這幾個由許世清主導的項目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個無底洞,他們也不可能會傾盡了全部的力量去幫他填這個坑,所以這才讓許世清陷入了現在的境地。
當然,說到底也還是許世清的原因。
許福生養病的期間,一直臥牀休息著,秦叔怕他將許家的大權交給了許世清會不放心,一直爲他擔憂這個擔憂那個,所以並不許他看任何的新聞報道之類的,就連報紙都不往他的眼前遞。
外面不管鬧得如何沸沸揚揚的,許家就像是一個封閉的空間一樣,外面的人不打電話來通知,就沒有一點兒消息傳到他們的耳朵裡面。
晚飯的時候許世清都還沒有回來,這不像他一貫的風格,以往他不管多忙,也都要回來陪老爺子吃晚飯的,所以在餐桌上,許福生馬上就問起了李晴。
許世清在公司裡面幾乎算得上是焦頭爛額了,又怎麼可能會顧及到這些,所以被老爺子問到,她也是一臉的茫然加尷尬,但是她很快就有了藉口,將自己臉上的不滿掩飾了起來。
“他來過電話,恩,說是今天比較忙,他大概要晚一點兒纔會回來,額,讓我們不用等他……您也知道,您這才放權把許氏交給他,他當然要努力一點工作,纔對得起您交代給他的大任嘛!”
說著,李晴又訕訕的笑著,這種連她自己都覺得很扯的藉口卻意外的讓許福生相信了,並且還點了點頭,這才讓她的心裡鬆了一口氣。
“既然這樣的話,就讓廚房給他熬點兒補身體的湯留著,等他回來了讓他喝,工作這麼辛苦,也要注意身體纔是。”
聽到許福生這麼說,李晴馬上笑著向他道謝,然後又不停的像老爺子保證著自己一定將他的話轉達,這纔開始動筷子。
等到吃完了飯之後,許世清還是沒有一個電話打來做什麼交代,李晴頓時就心裡不滿起來,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就開始打電話給許世清。
電話一直通著卻沒有人接,過了很久,許世清帶著疲憊和不耐煩的聲音纔在電話的另外一端響起。
“有什麼事麼?我這邊還忙著,你要是沒什麼事,我就掛了。”
李晴哪裡知道許氏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聽到他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剛接了電話就要掛斷,立馬就火了。
“許世清,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在家裡辛辛苦苦的幫你瞞著老爺子,給他解釋,你倒好,一句話沒有,就要掛電話?”
許世清本來就已經被公司裡面的事弄得焦頭爛額了,現在又聽到李晴這麼咋咋呼呼的對著自己一頓叫罵,頭頓時就跟炸開了鍋一樣,疼得沒邊。
“我說了我很忙,我今天晚上就待著公司裡面不回去了,你自己愛怎麼跟老爺子說怎麼說,沒事我就掛了,你別一天到晚的兩隻眼睛就盯著我!”
許世清厭煩的語氣頓時讓李晴紅了眼睛,她剛還想要繼續說點兒什麼,手裡的電話就已經傳來了掛斷的嘟嘟聲,然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狠狠地將電話撂在了牀上,李晴嗚嗚咽咽的就要開始哭,但是很快她就十分不甘心的將自己臉上的淚痕抹了去,臉上一臉的怨恨。
什麼忙,多少出軌的男人都是用一個忙字來打發自己厭倦了的正宮,她太知道男人的心思了,所以就更加不會相信許世清說的話了,更加開始懷疑起了他是不是接手了許氏,就覺得自己可以在這個家爲所欲爲了。
以前是因爲他還沒能肯定的從老爺子那裡得到什麼大權,不管做什麼事都還要先請示老爺子,但是現在不一樣,許略晨先是從許氏被收回了所有的職務,接著老爺子要養病,所以把大權完完全全的交到了他的手上,所以他連以前保持的那些面子功夫都不肯做了。
李晴越想臉色就越是難看,照著她的思維發展下去,很快許世清只怕連老爺子的面子都不會看顧了,要是他真想把她趕出許家,只怕連老爺子都攔不住。
一瞬間,李晴心裡的危機感被升到了最頂層,她想要採取什麼措施,但是又不知道該從何行動。
她不能從老爺子那裡下手,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好許世清是一條繩子上面的螞蚱,如果許世清有什麼地方讓老爺子不滿意了,她在許家的日子也未必好過。
許世清身邊的人,他的幾個助理,他倒是都認識,只是相比自己,她相信他們只怕都會更加維護許世清,有什麼事情也不會實話跟她說的。
李晴絞盡腦汁,也就只剩下一個人了,那就是白雯!
白雯跟她說過會幫她,並且還說過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會讓許世清胡來,許世清的妻子只能是她,所以現在她能找到的人也就只有白雯了。
當然,她不會這麼輕率的就因爲自己的一點兒懷疑就去找白雯,讓她幫自己,她還要多觀察一陣子,只有有了確定的證據,纔好讓白雯幫她出手,更何況這麼晚了,現在去找白雯,她只怕還會以爲自己瘋了,那麼掉分的事情,她纔不會做呢!
這麼想著,李晴的心裡就還算安穩了一點兒,至少沒有了和許世清剛通電話時的激動。
讓李晴沒想到的是,許世清說自己一夜不會回來,還就真的一整夜都沒露個面,連老爺子吩咐人給他燉的補湯都熬爛了。
許世清的一夜未歸,到底還是讓許福生心裡生了幾分懷疑,餐桌上他照樣問了李晴幾句,都被她含含糊糊的糊弄過去了,他雖然嘴裡不說,但是吃完了飯,就讓秦叔去探探許氏到底有什麼事,能讓許世清忙得一晚上都不回來。
秦叔本想用老辦法讓老爺子不再爲了許氏操心,但是看老爺子眉頭緊皺,不問清楚就不放心的樣子,還是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