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胭本來是不想多問這些與她根本不沾邊的事兒,更何況又是牽扯到政界。
可一下子看見這麼多人都在場,她到底還是有些好奇,問旁邊站著的鄭磊:
“今晚來了這麼多人,要做什麼?”
“市政廳新來了一位陳局,城少和東少是過來摸底的,看看這位陳局究竟是哪派的人。”
鄭磊倒也不含糊,望著走近而來的一羣人,雙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裡壓低聲音解釋道。
容胭的目光最終落在與江遇城一同走近的男人身上,只是忽然她細眉緊蹙起來,又問鄭磊:
“結果怎麼樣?”
“是皇城那邊派過來的,至於過來幹嘛,就不好說了!”
容胭還在看著那人出神,卻被忽然走近的高大身軀一把摟進懷裡,然後便聽到他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來:
“陳局,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太太,容胭!”tqR1
“城少這太太確實夠漂亮的!”陳慕白頎長的身影立在容胭眼前,毫不掩飾地讚美一句。
容胭回過神來,衝他禮貌地微笑:
“陳局誇獎了。”
“陳局,您剛來咱南城,您是不知道,城少家的這一位那可是咱南城鼎鼎有名的美人兒,也就咱城少有這福氣!”一聽這醋溜溜的話,可又明顯帶著豔羨的份兒!
陳慕白笑了笑,又向江遇城紳士地擡擡手:
“今晚讓城少破費了,天色也差不多了,就先到這裡吧!”
“陳局客氣了,改天約上鄭市長,我們再接著聊!”江遇城與他握手,片刻鬆開。
陳慕白又朝容胭紳士一笑,轉身走去旁邊停放的車輛。
站在旁邊的司機連忙上前爲他打開車門,一旁站著的衆人又圍去車前的位置最後與他寒暄幾句。
因爲夜深又加之起風的緣故,江遇城攬著容胭進入了賓利車子的後座,車窗緩緩滑下來,便看到不遠處車子裡的陳慕白與衆人打了一聲招呼。
容胭雖然不懂政治,但是看得出來這位陳局應該來頭不小,否則江遇城也不會親自出面與之周旋。
然後陳慕白的車子率先駛離了停車場,而旁邊站著的衆人竟是不約而同地互看一眼。
肖子明叼著一根菸,懶散著腳步走到賓利車的後座旁邊,他望著陳慕白遠去的車子挑眉道:
“他陳慕白有眼光,竟然舍了南都投奔了京都!北京軍區裡那可都是厲害的主,你家老爺子這眼看就要不行了,這京都突然來人要掐了你們江家在政界和軍界的路,城少您看,究竟會是誰?”
車子後座的玻璃滑下來,有皎潔的月光照射進來,江遇城那張冷峻異常的五官一半印襯在月光下,一半隱晦在黑暗裡。
他微微掀動眼簾,薄脣吐出一句極爲冷酷的話:
“不管是誰,誰擋殺誰!”
多麼乾淨利落且霸氣的八個字,一時間讓車外站著的肖子明給怔住了,片刻他回了神:
“陳慕白這邊,我在市政廳會盯緊他一點兒,有什麼事情咱們及時聯繫!”
說完,他擡手拍了拍車頂,目光移向駕駛室裡的方逸,又道:
“送城少和少夫人回去吧,路上當心點兒!”
黑色的賓利轎車很快繞過停車場邊站著的衆多人影,調轉車頭朝楓亭寬闊的主道緩慢駛去。
繞行了七八分鐘最終駛離了楓亭的大門,車子一下子滑進夜幕下的車海里。
車子行駛在燈光璀璨的長街上,容胭微微側臉看一眼身邊的男人,發現他在閉目養神,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菸草味還有紅酒的味道。
今晚這樣的場合,江遇城不沾酒那是不可能的。
剛纔肖子明所說的那些話,雖然她不能完全聽得懂,但是有一點她心裡是清楚的。
剛纔那個陳局,全名叫陳慕白,應該是京都那邊指派來南城的。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個派系似乎想要利用老爺子馬上就要辭世,做出一些對江家不利的事情。
關於政界與軍界的事情,容胭不算全然不知,可是知道的也緊緊是皮毛而已。
如今這個關鍵時刻,江家能否在老爺子即將辭世之際保全下來,那就要看她身邊這個男人的意思了!
一路上,整個車廂裡都是很沉靜的氛圍。
江遇城始終閉目沉默,不知是酒醉微醺,還是在想事情。
總之,容胭並沒有開口打擾。
今晚楓亭應酬的事情,本就不是她應該過問的。
如果他想讓她知道,自然就會告訴她;若不想讓她知道,她追問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索性,她也不問,輕輕倚在後座處,望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整個南城夜景。
半小時後,車子抵達江家主宅,江遇城上樓去了書房,容胭則和江天雪待在別墅大廳的一樓說話聊天。
天雪好奇的無非就是傍晚的時候她去了哪裡,都做了什麼。
容胭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只是將衛瑤的身份隱了沒有告訴她以外,其他能夠想起來的便都說給她聽了,包括江遇城在楓亭應酬的事情。
江天雪畢竟是江家從小養到大的,平日裡耳濡目染,聽到容胭談及那些個高幹子弟,自然就明白七哥今晚這是在楓亭應該是見了什麼人!
可是她避重就輕,也沒繼續問個不停。
兩人坐在大廳的沙發裡聊著聊著,江天雪剛剛換了一個電視頻道的時間,忽的瞥見方纔還在與她說話的容胭已經趴在柔軟的沙發靠背上睡著了。
好在整個宅子是由中央電腦控制,一年四季都是恆溼恆溫。
可容胭畢竟懷著孩子,江天雪擔心她生病著涼,所以還是起了身跑上樓給她去取毛毯。
江天雪前腳剛上樓,一輛黑色的賓利歐陸緩慢駛入江宅的大門,最終在車庫的位置熄了火。
一抹修長俊朗的身影從駕駛室裡走出來,他甩了車門走去別墅前的臺階。
華麗的大廳中央綴著一盞施華洛世奇水晶大吊燈,將整個大廳映襯的越發金碧輝煌,大廳裡除去正在不斷跳轉變換的電視屏幕,並沒有其他響動。
江離城進入別墅玄關,看一眼亮著的電視屏幕,他沉步穿過大廳,走去樓梯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