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初夏看著御澤野說,“以醫(yī)生的身份也好,以朋友的身份也好,我早已參與你的私事,一時半會也丟不了。”
“三年前,是這個女人丟了你,三年裡,你有丟過她一次嗎?”初夏緊皺眉宇深深看著御澤野。
而牀上的男人只是靜靜看著窗外的世界,目無表情的臉龐與毫無光芒的雙瞳,無法知道他懷著怎樣的心思。
“不管多少年,你都無法丟了沈小宛,你的心始終保留著屬於她的位置。”
“御澤野,承認(rèn)吧!”初夏重重嘆了嘆氣。
她實(shí)在不知道御澤野究竟在懷著怎樣的想法,如今已毫無波折的他們根本不需擔(dān)心任何也能在一起。
御澤野的嘴角上揚(yáng)掛著諷刺的笑容,冷聲道:“承認(rèn)?你要我承認(rèn)什麼?”
“初夏,你到底懂不懂我這三年是怎麼撐過來的?每次我一想到沈小宛是爲(wèi)了錢離開我,每次一想到是因爲(wèi)她我母親纔會離去……”
所在乎的,掌心能緊握的一切如同沙子般從指縫中落下,抓不住的空虛感不斷衍生。
心,就像是破了個洞,再也無法填補(bǔ)回來。
爲(wèi)什麼她沈小宛這三年裡過得多姿多彩,而自己只能……一味的痛苦呢?
初夏望著御澤野這般模樣,嘴邊的淺笑衍生出苦澀的味道。
心臟難受得難以呼吸,眨了眨眼收下涌現(xiàn)的淚水,以平常心來對待他與沈小宛。
“那不過是你的藉口而已。”
“是你千方百計提起三年前的事,一直拿這件事來強(qiáng)迫自己不去承認(rèn),你深愛著她這個事實(shí)。”
御澤野別過頭抿著脣,合上嘴巴沉默不語,看著外面的天氣卻完全無法高興起來。
三年前心痛的感覺彷彿再度來襲,握著拳,血液開始逆流導(dǎo)致全身性冰冷。
除了冷意,再也感覺不到別的。
“忘了過去,好好坦白自己的感情,這纔是最好的。”
“她陪在你身邊這段時間,從未有過半刻睡不著,足以證明只要有她,你纔算是完整的御澤野!”
碧藍(lán)色的瞳孔漸漸染上了猩紅,冷冽的光芒不斷遊走其中。
“完整的御澤野?”冷聲諷刺的笑著,左手捂著臉,遮掩著半臉,猩紅冷光不斷從旁迸濺出來。
本以爲(wèi)這種難受的心情早已經(jīng)在時間的流逝中一併流逝,沒想到卻像根一樣扎入其中。
深深的,無法拔掉。
就算是沈小宛的一切,她的好,她的壞,她的習(xí)慣,她的興趣愛好什麼的,一一烙印在腦海裡。
“初夏,別再說這種話,一點(diǎn)都不適合你。”
他也不願意繼續(xù)議論沈小宛的話題。
現(xiàn)在只要將這女人所在自己身邊,那就好了。
重重呼了一口氣的初夏提起精神來笑了笑,房間裡沉重的氣氛稍微減淡了點(diǎn)點(diǎn)。
清楚知道再談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的進(jìn)展,不過,總算是讓御澤野清楚瞭解到,她對他有多重要。
“打擾了這麼久,我也該回去了。”
“不然其他病人會說我偏心於你。”初夏溫柔笑了笑,淺
淺的陽光灑落其中。
御澤野目不轉(zhuǎn)睛凝望著前方,連一句話也沒跟初夏說,連她離開的背影也不曾看過一眼。
打開門後看了看顧秘書的初夏輕輕一笑,倒是顯得有些尷尬。
“顧秘書,請你不要再給御澤野送紅酒,畢竟酒是傷身的東西。”
“好的。”
就算他要給總裁送紅酒怕也已成了不可能的事情,沈小宛絕對會用眼神殺死自己的。
離開的初夏恰好碰上過來的沈小宛,兩人相視一笑,氣氛倒是變得有些許的奇怪。
“你……要走了嗎?”面對擦身而過的初夏的她輕聲問道。
“嗯,我要走了,御澤野就交給你照顧了。”
“爲(wèi)什麼你會讓我照顧御澤野?比起我,他更想你待在身邊不是嗎?”轉(zhuǎn)身身子昂首挺胸看著初夏。
初夏先是怔了怔後便掛著淺笑,邁步上前靠近沈小宛說:“你這是在吃醋嗎?”
“吃吃吃吃醋?”頓時口齒不清的沈小宛抓著腦袋說,“我纔不會吃御先生的醋。”
“御先生?”初夏單挑著眉,從來沒想過她竟然會這般呼喊御澤野。
怪不得那男人總是動不動就炸毛,也許是跟這個稱呼有關(guān)吧。
“但你現(xiàn)在的言行舉止都在表現(xiàn)你在吃醋,沈小宛,你是喜歡御澤野嗎?”
“……”咬著脣的沈小宛沉默著。
這就是所謂的默認(rèn)。
手機(jī)鈴聲猛然響起,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寂靜氣氛,初夏從包包裡拿過手機(jī)接下,而後便離開了。
沈小宛皺了皺眉看著初夏,總是覺得有些乖乖的,不協(xié)調(diào)的音符在空氣中不斷敲響著。
從來沒想過竟然會這般平和跟御澤野的情人說話,她還以爲(wèi)初夏會吐出尖銳的話語。
“御……澤野在裡面嗎?”
顧秘書重重點(diǎn)了點(diǎn)頭:“沈小姐,請你好好照顧總裁。”扔下一句話便離去。
站在門口許久的沈小宛腦海裡一片混亂,偶爾會浮現(xiàn)出奇怪的畫面擾亂她的心房。
重重呼吸一口氣,再度睜開眼後推門而入,看著雙手抱胸的男人就這樣背靠著牀頭閉目而睡。
微涼的風(fēng)不斷吹拂,將他的碎髮吹起,毫無防備的睡臉不帶有半點(diǎn)的鋒利,平靜得如同天真的孩子。
輕輕帶上門走到牀邊看著他,抿著脣不說話,就這樣看著他,漸漸熟睡下去。
一片粉色的花瓣隨風(fēng)而飄落入偌大的房屋,慢慢落在沈小宛烏黑亮麗的頭髮上,形成美麗的點(diǎn)綴。
眼皮跳動了好幾回,熟睡的男人緩緩睜開眼睛,低眸之時才發(fā)現(xiàn)趴在牀邊睡著的沈小宛。
大手伸展過去,指尖輕輕觸碰沈小宛的臉頰,柔柔的,暖暖的觸感如同電流般傳了過來。
動了動的沈小宛把觸碰她的男人給嚇了一跳,誤以爲(wèi)她會醒來便趕緊裝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結(jié)果這小女人不過是動了動來讓壓著的雙手稍微舒服點(diǎn)而已。
薄脣上揚(yáng)淺淺的笑著,如同冬日裡的陽光般溫暖。
看著沈小宛的睡臉便感覺到所謂的幸福在心中游走不
停,並未拾起落在她頭上的粉色花瓣,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享受著這一刻的美好。
突然之間,一陣?yán)滹L(fēng)從陽臺那吹進(jìn)來,穿著單薄衣衫的女人抖了抖身子。
見狀,拿起一旁的毛巾被輕柔披在她的身上。
不知過了幾個小時沈小宛才醒過來,半臉被壓得有些紅紅腫腫的,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揉了揉眼睛纔算是徹底醒了過來,注意到從身下滑落下來的毛巾被,自然而然看向御澤野。
御澤野正拿著書看著,推了推眼鏡後翻頁,一副認(rèn)真的表情,彷彿這毛巾被跟他沒半毛錢關(guān)係。
“御澤野,是你給我蓋的嗎?”猶豫一下還是問了出口。
御澤野無視沈小宛的問話,全神貫注看著書。
沈小宛起身將毛巾被疊好後放在牀上,目不轉(zhuǎn)睛看著他說:“你把書放倒了。”
美眸清楚看見御澤野微紅的臉蛋,櫻脣微微上翹。
把書板正過來的御澤野再度推了推眼鏡,小聲道:“什麼放倒了?我不過是覺得這樣看很不舒服而已。”
“字倒轉(zhuǎn)了,你纔看得舒服?”
沈小宛滿臉詫異看著御澤野,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這毛巾被,明明就是他給自己蓋上的,還在硬撐什麼呢?
這又不是特別丟臉的事情。
“嗯!”重重嚥下一口唾液的御澤野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你爲(wèi)什麼要把書給弄正過來呢?”沈小宛歪了歪脖子說道。
這傢伙撒謊的本事還真是差勁吶,輕而易舉就能看出來了。
還不是因爲(wèi)這女人突然之間醒過來,嚇得他把書給拿起來,現(xiàn)在正反都不能看,搞什麼?
“爲(wèi)什麼呢?你不是說翻轉(zhuǎn)過來看得比較舒服嗎?”沈小宛的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
“還是說,你剛剛是在撒謊呢?”
注意到御澤野的臉色有些陰沉卻沒有半點(diǎn)的畏懼,倒覺得能夠看見他這麼困窘的一面很高興。
真是可愛的傢伙呢。
重重扔下書籍的御澤野紅著臉吼道:“沈小宛,立馬給我停止你這難聽的笑聲,信不信我會……”
“對上官和Queena不利?”
“你知道就好。”冷冰冰盯著面前笑容滿面的女人,燦爛得如同浮現(xiàn)在黑夜中的星辰。
雖然御澤野總是將這種威脅放在嘴邊,他卻從來沒有這樣做過,足以證明這不會發(fā)生的。
“你不看書了嗎?”
繼續(xù)拿書的話題跟御澤野談,這女人是打算用這個談一輩子嗎?
長臂一撈將沈小宛的後腦勺用力握住,瞇了瞇眼邪魅笑道:“不如,我來好好閱讀品嚐你這本書。”
舔了舔乾涸的脣瓣,噙著笑的薄脣勾著邪魅的笑容,雙瞳的色彩稍微暗沉下來。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連彼此鼻息都能清楚感受到。
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的沈小宛垂下眼瞼逃避御澤野的眼神,小手壓著牀墊想要抽身離開卻發(fā)現(xiàn)無法做到。
明明這男人不過是拿一隻手扣住自己的後腦勺,怎麼可能離開不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