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李菁菁約定的時間是明日中午12點,今天一天她都呆在牀上,無聊的抱著手機(jī),刷著新聞,關(guān)於那個女星柳夜的緋聞滿天飛,今天與這個老闆吃頓飯被拍到,明天與那個男明星從酒店出來被拍到,各種理由,層出不窮。
宋羽翎瞇著眼睛看著屏幕上的女人,說實話,柳夜長得很漂亮,屬於那種看一眼就能被記住的,但是再漂亮又如何?抓不住男人的心一樣都是沒用。
放在以前,宋羽翎對於藉著男人上位這種手段,是非常不齒的,她死都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會步入自己所厭惡的後塵。
人生總是戲劇性的,就像她以前不知道自己喜歡的男人,竟然是這樣一個貨色,不知道自己一向要好的閨蜜,竟然也覬覦自己的男朋友,只有在最後,才能撥開一層一層僞裝的心,看清楚真相,儘管鮮血淋漓,總比繼續(xù)被矇在鼓裡的好。
晚上的時候,沐律回來了,他依舊一身西裝,一絲不茍的模樣,非但沒有讓他增添幾分嚴(yán)謹(jǐn)反而更多了幾分不羈,衣服是人穿出來的,氣質(zhì)是人裝出來的,像沐律這樣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息還真是少有。
他脫下外套,看了一眼坐在牀上的她,乖巧的模樣,彷彿在等待著他的撫摸,事實上,沐律夜這麼做了,他寬厚的手掌放在她的頭上,柔軟的觸感令他一怔,宋羽翎被他的動作驚到,楞楞的坐在牀上沒有反應(yīng)。
“吃飯。”
簡潔淡漠的一句話將她的思緒拉回,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時,身子已經(jīng)被人抱起。她仰頭看著眼前男人的下巴,光潔的輪廓分明。
她吃晚飯,他吃她。
這樣的形式,彷彿已經(jīng)成了一種定律,宋羽翎已經(jīng)習(xí)慣他的存在,習(xí)慣了,晚飯之後被他打橫抱起,抱回樓上臥室,接著一夜歡愉。
清晨的陽光,絲絲縷縷的灑在牀邊上,宋羽翎的生物鐘,使得她準(zhǔn)時醒來,身邊人早已經(jīng)不在,腳上的傷,似乎沒有那麼疼了,她看了一眼,紅腫的地方已經(jīng)全部消了下去。赤腳走在地上,儘管還有一些鑽心的疼痛,但是也是在忍受範(fàn)圍之內(nèi)的。
照舊吃完桌上的一堆早餐,坐著老張的車一路來到公司,卻在下車的時候,見到公司門口的女人擰起眉頭。
柳夜?她怎麼會來?
柳夜顯然也看到了她,豔麗的面上浮現(xiàn)一絲陰狠,踩著細(xì)高跟的鞋,走到她面前,嫵媚的話語,出口時帶著森然的冰冷:“我們談?wù)劇!?
宋羽翎面上不動聲色,人家都主動找上門來了,要是拒絕的話也太不禮貌了些,她受傷的那隻腳在地上輕點,脣角勾起一抹笑容應(yīng)了下來道:“好。”
柳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擦過她的身子,走進(jìn)了一旁的咖啡廳,宋羽翎看著她的背影,美眸裡閃過一絲異樣,跟著她的步伐,走了進(jìn)去。
咖啡廳裡的音樂舒緩,放著的正是那首她耳熟能詳?shù)男ぐ頲小調(diào)夜曲,緩緩流淌著的鋼琴聲有,空氣中瀰漫著的咖啡香融合,有說不清的舒服,宋羽翎是個懂得享受的人,她深吸口氣,感受著空氣中的寧靜,之後隨著柳夜的步伐,坐到了靠近櫥窗的位置。
對面的女人和電視上的看起來有一些不一樣,精緻的面上,畫著濃厚的妝容,這使得她的五官從視覺上有一些模糊,那張妖冶的紅脣,緩緩?fù)鲁鰩讉€字:“你叫宋羽翎?”
宋羽翎挑了挑眉,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道
:“正是。”
柳夜忽的嗤笑一聲,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她看著面前,很是嬌小的女人,眼睛裡閃過一絲嫉恨,原來他的口味變了。
“你瞭解沐律麼?”
柳夜這麼問著,言正詞嚴(yán)的幾乎讓宋羽翎笑出聲,這算什麼?被現(xiàn)任男人的前女伴問出這樣的問題,說起來真是可笑。她以爲(wèi)她是誰?充其量不過是與自己一個位置的人,兩人水平之間的高低,顯而易見。
宋羽翎輕笑一聲回道:“我需要了解嗎?”
柳夜被她的這句話噎住,本來想給她個下馬威。卻沒想到在氣勢上就輸了對方一截,這樣的結(jié)果是她沒有預(yù)想到的,美豔的面上頓時一陣?yán)淙唬骸安灰詽M,等你哪一天,像我一樣被甩了之後有你哭的。”
宋羽翎面上滿是不在乎,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對面的柳夜道:“放心,就算是被甩了,我也不會像你這般,依舊對著他搖尾乞憐。”
柳夜徹底暴怒,她騰然拍案而起,巨大的動作,引來了咖啡廳裡的注目,她是公衆(zhòng)人物。一言一行本來就會被媒體放大,此刻她的動作更是埋下了隱患,角落裡傳來一陣閃光燈,因爲(wèi)微弱沒有人發(fā)現(xiàn)。
柳夜正在氣頭上,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行爲(wèi)已經(jīng)被人拍了下來,她語氣陰狠道:“宋羽翎,我好心提醒你,你卻不識相!”
宋羽翎面色一冷,大清早便被人這樣辱罵,是人都會心情不好,她壓下心中的情緒儘量平和了語氣道:“同爲(wèi)女人,我勸誡你,還是保留一些自尊的好。”
這句話成了一個導(dǎo)火索,徹底的將柳夜的怒火點燃,失去了理智,她甩手便是一巴掌,宋羽翎沒有想到她會做此動作,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傳來令她一陣皺眉,髮絲將她的半邊臉擋住看不清神情,對面的柳夜胸口不斷的起伏,面色發(fā)黑,顯然已經(jīng)是處在暴走狀態(tài)。
良久之後,宋羽翎緩緩轉(zhuǎn)過身子,清麗的面上一陣冰冷,她眸子緊緊的盯著對面的柳夜,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她語氣森然:“看起來這幾天的緋聞你還沒有鬧夠。”
在柳夜驚訝的目光下,只見她將身前桌子上滾燙的咖啡潑到她的面上,看著柳夜尖叫著捂著臉,宋羽翎眸子裡閃過一絲冷然,以牙還牙,她宋羽翎從來就不是好欺負(fù)的!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剛纔那角落裡的一陣閃爍,應(yīng)該就是狗仔,很好,省的她自己拍照片發(fā)給媒體,這幅狼狽模樣的柳夜傳出去,估計本來就爛的名聲上又添了一筆污跡。
宋羽翎不理會還在尖叫的柳夜,起身徑直走出了咖啡廳,面上紅腫一片,是不可能回到公司了,她可不想以這副模樣出現(xiàn)在宋宋勤勤面前,讓她聊以藉口來恥笑她。
思前想後,似乎只有別墅可以去了,已經(jīng)連續(xù)曠了幾天的班,若是放在普通公司自己恐怕早已經(jīng)被開除,因此這個社會,身份是很重要的。宋震華巴不得自己不來上班,她可以放心的繼續(xù)曠工下去。
回到別墅的時候,女傭見到她明顯愣了一下,她頗爲(wèi)尷尬地衝著她笑著道:“冰箱裡有冰塊嗎?”
女傭看了一眼她腫起的臉頰,連連道:“有的,請稍等。”
不多時,女傭便拿來了一堆冰塊,放在袋子裡遞到她面前,宋羽翎接了過來。
“謝謝。”
女傭沒有說話,退了下去。
面上火辣辣的刺痛感依舊沒有消失,她將冰塊放到臉上,冰涼的觸感令她冷不丁的打了個哆嗦,心中腹誹,這柳夜下手可真狠!
沐律進(jìn)來的毫無預(yù)兆,宋羽翎正在桌子上換著冰塊,聽的一陣推門聲,本來以爲(wèi)是女傭,沒有在意,卻在聽到一句冰冷至極的聲音時整個人爲(wèi)之一顫。
“你在做什麼?”
宋羽翎條件反射的轉(zhuǎn)過身子,那紅腫的半張臉霎時就暴露在了他的目光中,沐律盯著她眸色一冷,接著森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道:“臉怎麼了?”
宋羽翎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迎上他的目光,頓了頓道:“沒什麼,被蹭著了。”
說出來的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更何況是睿智如他,沐律對於她的說謊,沉下了臉色,他向來不喜歡將話說第二遍,但是眼前的女人總是有法子挑戰(zhàn)他的底線,緩緩逼近她的身子,這喉嚨裡吐出一個單音節(jié):“說。”
宋羽翎打了個寒顫,對於他這樣逼問自己的態(tài)度向來是敢怒不敢言,面前的男人有著逼人的氣勢,她抿了抿脣道:“真的沒什麼。”
看著面前的小女人依舊不說實話,沐律面色一陣陰沉,他擡手捏起她的下巴,在力氣上面不知輕重,痛的她幾乎快哭出來,紅腫的面容,看起來著實的狼狽,加上一雙藏著淚的眼睛,沒來由的,沐律的心一陣緊縮,力氣不自覺的輕了一些,卻依舊不放過她。
“誰打的?”
實在不是她欲擒故縱,而是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說出來,打她的人是他的上一個女人,與現(xiàn)在的她有著同樣的身份,或許在某個時間,某個地點,他也曾這樣逼問過柳夜,用這種看起來令人怦然心動的眼神,宋羽翎壓抑住心中波濤洶涌的情緒,她輕聲道:“柳夜。”
將這個名字說出來的時候,還是無法忽略心中的異樣,雖然矯情,但依舊控制不了自己。
沐律眸子裡,霎時間洶涌起來,他放開對她的禁錮,轉(zhuǎn)過身子,看不清神情,在她的目光下上了樓,宋羽翎坐在沙發(fā)上,手裡的冰塊已經(jīng)融化,撒了一桌的水,她看了眼,神情懨懨。
沐律下樓的時候,換了一身衣服,不過宋羽翎的視線,徑直的走出公寓,在公寓門前時,又轉(zhuǎn)過身子道:“哪都別走。”
他的命令就是聖旨,就差一點跪著接下,宋羽翎斂下眸子,她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道:“我知道了。”
門前的沐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深邃眸子裡的情緒莫測,接著轉(zhuǎn)身上了那輛黑色的邁巴赫,絕塵而去。
宋羽翎繼續(xù)拿著冰塊敷著臉,中午的時候她還需要這張臉去見一個人,在舊人面前,她必須要展現(xiàn)自己最好的一面,並非是逞強(qiáng),而是心裡那一點僅剩的自尊。
雖然是夏天,但是長時間的拿著冰塊,細(xì)白地掌心還是被凍紅,她看了一眼,擰起眉頭,又換了一隻手繼續(xù)敷。
雖然不能在短時間內(nèi)將面容恢復(fù),如果化了妝應(yīng)該就看不出來什麼了,她看著鏡子裡,妝容精緻的自己,忽然想到一句很合適的諺語,死要面子活受罪。
儘管他吩咐了自己哪兒都不能去,但是這一次,她竟然想要忤逆一次,儘管知道,如果被他曉得的話,自己會被虐的很慘,這種找虐的心態(tài),還真是前無僅有。她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自嘲一笑。
果然,在接觸到沐律之後,自己都變得不再像自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