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猛然擡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司莫蕭:“你沒有去參加婚禮!”
司莫蕭勾起脣角,眼睛中閃著光亮。
“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去參加婚禮?我就知道,淺淺,你不想讓我和那個女人結(jié)婚的!我結(jié)婚,你吃醋了,對不對?”
司莫蕭說著,上前一步,雙手握住顧淺的肩膀,有些意外之喜的樣子。
顧淺掙開司莫蕭,但是她手腳還被綁著,所以,沒有什麼反抗的力氣,只能往後蹭了蹭,面帶防備。
司莫蕭眼中劃過一絲的裂痕。
“淺淺,你放心,我了還是會結(jié)婚的。今天,我會結(jié)婚。我媽跟我說過,今天的日子,適合結(jié)婚,她給我算過日子。我會結(jié)!”
顧淺咬著牙道:“那你就去結(jié),你在這裡捆著我做什麼!”
司莫蕭笑著說道:“我是跟你結(jié)婚!”
顧淺瞬間變了臉。
跟她結(jié)?
怎麼結(jié)!
司莫蕭難道又要用強?
他不是沒有前科,但是上次,陸御鋮救了她,這次,她不知道還能不能逃出去。
不過,司莫蕭就算侵犯她,她也不會跟司莫蕭結(jié)婚的!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個已婚的女性了!
正如陸御鋮說的,她和陸御鋮,是在民政局登記過,錄入系統(tǒng)的!
顧淺不語,司莫蕭看到她沒有反駁,好像有些高興。
他抱著顧淺,從地毯上起來,到了套間中的酒櫃前面,從裡面拿出一瓶酒,拿了兩支高腳杯。
琥珀色的液體注入酒杯當(dāng)中,非常好看。
但是顧淺只覺得好像是毒液一般,捉摸不清。
同樣捉摸不清的,還有司莫蕭的態(tài)度和話語。
他將一杯酒遞給顧淺。
顧淺愣了一下,旋即冷哼一聲,面帶諷刺。
司莫蕭恍然大悟,把酒杯放下,從旁邊的架子上,拿了一把小刀。
顧淺屏息了一刻。
司莫蕭晃動了一下,笑道:“淺淺,是我的疏忽,你不要生氣。”
說著,他轉(zhuǎn)到顧淺的背後,把顧淺手腳上捆著的繩子,給挑開。
顧淺的手,已經(jīng)被捆了很久,上面有一道道的嘞痕。
顧淺握著手掌,想要緩解一下麻木的感覺。
司莫蕭拉住她的手,想要幫她按摩,但是顧淺抽回來,一臉冷漠與防備。
司莫蕭有些不高興,對顧淺的不知好歹,沉了臉。
“你想做什麼!”顧淺問道。
司莫蕭重新把酒杯遞過去。
顧淺不接,司莫蕭自己晃動著他的那杯酒,好像非常沉迷一般。
“我喜歡這種酒,你知道麼?我很喜歡。我記得,當(dāng)年還是我舅舅先喜歡的。當(dāng)然了,他比我年紀(jì)大,什麼東西,都是他先知道的。我小時候,十分喜歡跟著舅舅的屁股後面,他會很多東西,很厲害,家裡的所有人,都讓我向他學(xué)習(xí)。雖然我也不知道要學(xué)什麼,但是,我知道,他喜歡的東西,一定是好東西……”
司莫蕭突然主動提起來陸御鋮,這讓顧淺非常不解。
她沒有插話,讓司莫蕭自顧說下去。
司莫蕭晃動了一下酒杯,嚐了一口,微微蹙眉。
他伸出手指,在顧淺面前,晃動了一下。
接著,轉(zhuǎn)身,去冰箱裡取了一壺冰塊拿出來,用夾子加出來幾個,放在酒杯裡。
叮噹的響聲,依舊酒水的顏色,讓冰冷的氣氛,平添幾分和緩。
但是顧淺一點兒也沒有放鬆的感覺。
今天的司莫蕭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當(dāng)然,從司莫蕭重新回國,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顧淺就知道,他已經(jīng)和他記憶當(dāng)中的那個少年,不一樣了。
但是今天,司莫蕭還沒有喝酒,卻已經(jīng)像一個醉酒之人,明明是在笑,但是眼神裡面確實藏不住的狠厲和仇恨。
顧淺覺得很不對勁,司莫蕭把酒杯,重新推到顧淺的面前。
顧淺依舊不端起來。
司莫蕭諷刺一笑:“怎麼,怕我下毒?”
顧淺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說道:“我不喜歡喝酒。”
“這是我舅舅喜歡的酒,你也不喜歡?”
“他喜歡的,我就要喜歡麼?這是什麼邏輯?我自己有腦子,不會追著別人的步伐走!”
“是麼?”
司莫蕭又喝了一口,若有所思。
顧淺的話,好像是一根小針一般,明明什麼都沒有說,但是讓他的臉顫動了幾下。
他把酒杯放下,把玩著。
“你是想說,我沒有腦子,就會喜歡別人喜歡的東西是麼?”
顧淺狠狠蹙眉。
她沒有那麼說,司莫蕭現(xiàn)在是發(fā)什麼神經(jīng)病,會這麼想?
司莫蕭雙手撐著桌面,垂著頭,劉海垂下來,一時間,顧淺看不清楚司莫蕭臉上的表情。
“我就是沒有腦子,怎樣?憑什麼,憑什麼所有人都
說他好!憑什麼所有人都讓我去跟他學(xué)習(xí),憑什麼!我學(xué)了!所有人還說我不如他!憑什麼!他什麼都比我好,我們只是差了五六歲而已。但是,我在所有人的眼中,永遠都是一個小屁孩兒。他十幾歲的時候,就能獨當(dāng)一面,讓家人放心,甚至敢讓他去管一個分公司!我已經(jīng)二十六歲了!現(xiàn)在,還需要先結(jié)婚,才能把家裡的產(chǎn)業(yè)給我,憑什麼?我明明學(xué)他了!我學(xué)得很好,他喜歡的一切,我也喜歡。他喜歡喝這種微酸的紅酒,我也喜歡,他常常穿的衣服牌子,我也穿。甚至他用的香水,我也會用。我什麼都是按照他的標(biāo)準(zhǔn)來,但是依舊所有人都覺得他很厲害,仰慕他!而我,就只能是一個靠著家裡養(yǎng)著的紈絝子弟!憑什麼!”
司莫蕭的話裡面,不停在問,憑什麼,憑什麼。
顧淺狠狠蹙眉,對於司莫蕭這種歇斯底里,一點兒也不同情。
他想要學(xué)陸御鋮,幾乎要放棄自己,他這是在自我折磨。
顧淺搖了搖頭,想要跟他說幾句分析的言辭,但是看著司莫蕭這麼癲狂,她又不想說了。
司莫蕭雖然是在發(fā)問,但是好像沒有真的想要一個答案。
他只是在發(fā)泄一般,接著說道:“你是不是想說,我沒有了自我?放棄了自己的個性?”
顧淺無語。
司莫蕭又道:“的確,我也有這樣想過。我是真的喜歡小舅舅喜歡的東西麼?我是真心的,還是隻是要學(xué)?我也很迷茫。但是我知道,小舅舅看上的東西,一定是好東西。而且,個性這種東西,是培養(yǎng)的。我一直在努力的培養(yǎng),我發(fā)現(xiàn),這種酸酸的紅酒,的確好喝。那種帶著木質(zhì)氣息的香水,的確好聞,很多女生都會覺得我是一個溫柔的人呢!”
他笑著,笑得詭異。
顧淺覺得毛骨悚然。
但是司莫蕭這話,說得倒是不假。
但是她也是覺得奇怪的,明明陸御鋮和司莫蕭,用的是同一種香水。
但是當(dāng)年的司莫蕭身上,散發(fā)著陽光溫柔男生的氣息。
同樣的味道,在陸御鋮的身上,更加冷冽有質(zhì)感,十分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陸御鋮身上,他自己的味道更加明顯。
是他特有的氣場,讓明明平和的香水,也好像加了一層盔甲。
司莫蕭說著說著,突然回頭,朝顧淺咧嘴一笑。
顧淺忍不住縮了一下。
司莫蕭道:“除了剛纔那些東西,我還發(fā)現(xiàn)。小舅舅喜歡的人,我也喜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