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耐心等一下,十三這就清理。”
十三月手腕一收,長劍又回到了劍鞘中,只是下一瞬,便劍出鞘,劍鞘被她一擲,她眸子一凝,主動出劍。
一劍便直接刺中最前方的一名大漢的喉嚨正中,那人還沒有回過神,便驚恐地瞪大眼,低頭纔看到自己喉嚨上的劍,而當(dāng)他知道自己所處的處境時,那劍的主人已經(jīng)飛快抽回了劍,血濺四開,他捂著喉嚨,只能乾乾地發(fā)出一個愕然的“呃”字,便直挺挺地倒下。
這出劍的速度快到肉眼根本沒有看清,只覺一個呼吸的時間,便有人死了。
“嘶——”
這些人雖然窮兇極惡,瞧著天不怕地不怕,可他們也怕死啊!說是不怕死那肯定是騙人的!
恐懼叫他們本能地往後退,手中的彎刀都握不緊了。
十三月手中的劍,只劍尖沾了一點(diǎn)血跡,她方纔出手那般快準(zhǔn)狠,殺了人卻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神情如舊,如看死人一樣將劍指著面前明顯露出退縮之意的這些水寇。
“該死的,你們都愣著幹嗎!快上!上啊!愣著等死嗎!”水寇頭子猛烈地嚥了咽口水,手心都沁出汗來了,額頭也冒著冷汗,但是不得不強(qiáng)自鎮(zhèn)定,只能大著嗓門,對自己的兄弟們吼著,命令道。
是啊,愣著更是等死,這話叫原先畏縮的幾人都打起精神來,瞬間恢復(fù)到兇狠殺意騰騰的匪寇模樣,“殺!”
十三月身形本是不動,但不想這些人的血髒了馬車似的,腳步往前,直直衝上前,劍起劍落,無一不是正中這些人的要害。
當(dāng)然,以一敵多,還都是練家子的水寇,十三月也就剛開始能快準(zhǔn)狠地殺兩個,後面這些人也豁出命地團(tuán)結(jié)起來,一起圍攻她。
水寇頭子見狀,便瞇著眼,眼中精光閃過,他舔了舔脣,手中彎刀伸出,人便轉(zhuǎn)到了馬車另一側(cè),粗魯?shù)仫w快掀開車簾。
十三月英氣的眉一凜,殺氣四溢。
“啊——”
但是那水寇頭子豈能得逞?手才碰到車窗的橫木,就覺得手背刺痛得很,瑟縮地收回了手,只見手背上一根銀針赫然在上。
六月淡定地坐在車窗前,五指間都是銀針,聽著外頭的打鬥鬧聲,不是很高興,主子夜裡本就淺眠,她在參茶中加了些安神的草藥才勉強(qiáng)讓她睡一會,本想著讓主子睡一覺第二日醒來就直接上路,這樣對身子也不會有損害,還能好好休息一下。
卻被這些人給攪了!
她冷冷地擡手,手中的銀針寒芒晃晃。
水寇頭子慘叫一聲後,恨恨地將手背上的銀針拔了扔掉,一臉的陰狠惱羞成怒,“臭娘們!可以啊,帶刺的潑辣的纔有味道!”
說著彎刀舉起便要劃破車壁,只是手才舉起,從他後側(cè)方一道劃破空氣的破空聲飛馳而來,冷冷的銀白光芒劃過。
“啊!”
水寇頭子半晌才感到疼痛襲來,彎刀掉落,月亮從烏雲(yún)後露出身影來,月光灑下來,叫他清晰恐懼地看到,自己的右手——
沒了!
劇痛襲捲,他痛得面目猙獰,蹲下,咬著牙慘叫,左手按著右邊空空只剩一節(jié)手臂的袖子,滿頭冷汗地看向彎刀掉落之處,他的手還保持著握著彎刀的那個姿勢,卻被整齊乾淨(jìng)地砍斷……
而那裡,赫然站著一個人。
黑色的靴子,再往上便是一襲黑色的斗篷,然後,他便對上一雙黑漆漆的有些可怖的眼睛,揹著光,他生生感受到了來自地獄般的陰森可怖的死亡來臨前的氣息。
“你,你,你是人是鬼!”水寇頭子這一刻才感受到絕對的殺氣——不,具體來說那已經(jīng)不能稱之爲(wèi)殺氣,他只覺自己像是被閻王派來的索命無常盯上,無處可逃……
對方那把明晃晃閃著暗芒的劍,沾了血後竟似乎散發(fā)著妖冶的紅光,水寇頭子嚇得一屁股坐地上,艱難地往後挪著身子,冷汗淋漓。
“別別過來!”但是他看著男人一言不發(fā)地慢慢走來,地面上分明有倒影,是人!可是,比人還要可怕!
人間地獄閻羅!
“你別殺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這個水寇頭子活了半輩子都在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幾乎沒有害怕過什麼人的惡徒,這會卻面露恐懼,對著眼前黑衣銀髮的男子,他從心裡感到恐懼!
手微微起,惜字如金的二月,薄脣輕啓,帶著機(jī)械的冷冷之音落下,只有兩個字——
“晚了。”
後悔的話還是去和閻王說吧。
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但見紅光閃過,水寇頭子瞳孔一縮,身子一震,胸口中間一個豁然的大口子,血流如注。
他甚至都來不及開口多說一個字,便只能充滿了錯愕不甘地直挺挺倒下去。
血腥味瀰漫開來,說不出的恐怖。
那些水寇只聽到自己老大的慘叫聲求饒聲,一起發(fā)生得太快,等他們回過神,便只嗅到整個空氣中濃濃的血的味道。再無其他。
能做他們這些人的頭子,武功自然不會只是平淡無奇之輩,可是他們老大,卻是在短短不到一會的時間裡,便嚥氣了……
“老大死了!!!”一個水寇聽到聲音便過來幫忙,哪知道過來時只看到水寇頭子死不瞑目地躺在血泊中,一擊致命。
而擡頭望去,殺人的那個男人……
“鬼啊!快撤!快跑啊!”他嚇得一哆嗦,手裡的彎刀就應(yīng)聲掉落,他也顧不及去撿起來,趔趔趄趄地便開始往回跑,聲音帶著恐懼慌亂。
其餘人不明狀況,十三月殺了一個,眸子擡了擡,看向那個落荒而逃狼狽不堪的水寇身後,如影隨形不緊不慢的二月走來,他走到哪裡,彷彿死亡的陰影恐懼就帶到了哪裡。
她不由收了劍,坐到了馬車上,看著水寇們被二月的殺氣威懾得往湖邊跑的狼狽模樣,並不打算再出手。
是三門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二月殺人的時候,不會有人和他搶敵人的人頭。
他代表的,就是死亡,就是終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