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她在一個怎樣的時代,怎樣的格局,其實她不怨,也不悔,但如今得一人深情對待,她覺得已經足夠了。
遙想到了前一世她內心感慨萬千。
寬闊又威嚴的大道,文武百官在兩邊齊地而貴,身後是妃子內臣,她兩人就攜手站在正中靜靜的等著太后的儀仗隊緩緩的靠近。
心中一時感觸良多,明婉月緩緩閉上了眼睛,任由微暖的冬陽打在臉上,她輕輕的哼唱起了一首歌。
“那天是你用一塊紅布,矇住我雙眼也矇住天,你問我看見了什麼,我說我看見了幸福。看不見天也看不見路,我的手也被你攥住,你問我還要去何方,我說我也讓你做主。
我感覺你不是鐵,卻像鐵一樣強和烈,我感覺你身上有血,因爲你的手是熱呼呼。這個感覺真讓我舒服,它讓我忘掉我沒地住,你問我還在想什麼,我說我要上你的路。”
她的聲音本來就柔美,乾淨,清澈的像是黃鶯出谷,又有如天籟,雖只是輕聲的哼唱,但卻也是不可多得的空靈之味。
南天烈一開始聽到她哼唱只是微微揚起了脣角,但聽到他歌詞以後他整個人都震動極了。
歌詞的含義按照他來理解,一塊紅布則是出嫁用的喜帕,這歌詞的寓意那麼的直接用濃烈,刻畫出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對未來之路的堅定。
嫁給他了,他就是天,是唯一,是方向,一個女人原本就是沒有地方住的,孃家始終不是家,嫁給了他,讓她忘記了她原本是個沒地方住的人,只因爲要上他的路。
男人就應該像鐵一般剛強,有著熱血,不是嗎?
男人握著她的手再次緊了緊,這個女人第一次讓他覺得身上有股熱血在沸騰在叫囂,他陡然覺得,他活到現在才知道,皇位與他而言不過是爲了等她。
哼唱完以後明婉月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太后的儀仗隊越來越近了,陽光在頭頂暖洋洋的,她微微的噙起了眼角,毫無畏懼的看著前方的儀仗隊。
明天會怎樣,下一秒會怎樣,都無人知曉,她要的就是活在當下,活好當下。
她不明白男人爲什麼會突然這樣,但她想,既然他要寵她,護她,那她就不用在顧忌什麼,活出自己就好。
如是這樣想著,好像渾身就舒展了開來,一股好似本就與生俱來的貴氣突然就足了,站在南天烈身邊被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影響,她覺得她陡然也霸氣十足了。
文武百官恭敬的低著頭甚至不知曉跟南天烈並肩而站的是明婉月。
但他們的身後那幾個女人卻是看的真真切切。
一個二個臉上的表情都詫異至極,特別是蕭錦珍,有一種被當衆誆掌的侮辱感,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已經迫不及待的讓明婉月取而代之了嗎?
她做了什麼?做過什麼?又做錯了什麼?怎麼突然一下局面就變成這幅樣子?
她茫然的不知所措,在這樣的場合她竟然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倒是她身邊的慧妃顯得一副不解樣子,驚訝的輕輕開口道,“皇后娘娘您……”
“閉嘴!”慧妃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蕭錦珍給打斷了。
她像是自己找了很好的藉口一般開口道,“太后沒見過惜妃,皇上領她上前先給太后瞧一瞧這有什麼不可?本宮且是如此小氣之人?”
她話說的倒是大度,可是誰都知道這理由有些牽強,畢竟這種場合該上前的還是皇后。
“娘娘說的極是。”慧妃笑了笑,“皇上如今最寵的就是惜妃妹妹,領她上前沒什麼不可,難得娘娘大度不跟她計較,倒也是她的福氣。”
“哼。”蕭錦珍冷冷的哼笑了一聲,“惜妃妹妹的福氣可不是一般人能修來的,既是皇恩浩寵,那大家的嘴巴都給我閉緊了,在背後說三道四的話就都免了吧。”
“有些人整天想看別人的笑話,可現在如今倒是被別人看去了笑話。”雲妃突然開口極爲諷刺的接到。
“你說什麼?”蕭錦珍轉頭看向了雲妃。
“臣妾只是有感而發而已。”雲妃低頭撫上了自己的小腹,“皇后娘娘不必對號入座。”
雲妃的利嘴向來無人所及,公然敢嘲笑皇后也就只有她一人了。
“你也好不到哪裡去。”蕭錦珍冷冷的瞪了雲妃一眼,“管好你的肚子,關好你的嘴。”
雲妃緩緩的勾起了脣角,笑也不答,實則更是譏諷滿滿。
蕭錦珍被氣的心口疼,她就知道雲妃這賤蹄子即使如同喪家犬,但卻還是一身的賤骨,真不知道該說這賤人是蠢還是傲骨。
太后的鳳攆終於落下了,沉重的落轎聲就像砸在了每個人的心上一般,南天烈儘管登基兩年,可太后的資歷卻更老。
更何況太后還是南天烈的生母。
明婉月的眼眸裡是有一絲掩飾不住的好奇的,她很好奇南天烈的母親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很快太后就在兩名嬤嬤的攙扶下走了出來,明婉月眼眸亮了亮,這個太后也太年輕了吧。
只見她穿著一身藏紅色大錦袍,袍尾長有三尺,拖地的尾上面秀的是一頭孔雀的尾巴,猶如開屏十分的霸氣且威嚴。
她頭戴一頂鳳凰金冠,比蕭錦珍的大約大兩個尺寸,金縷搖擺煞是好看,一張臉看起來不過才三十出頭,少了一份少女的嫵媚,多了一份大氣天下的淡然。
濃烈的紅脣象徵的其實是權威,一雙秀眉畫的霸氣,上挑,眼稍一道眼尾驕傲的躍然於眼角,整個人凌氣毅然,目光凌厲的跟南天烈的霸氣有些許相似。
不過南天烈的霸氣似乎是天生的,而她,是後天才形成的。
她肩上披了一塊白色銀貂小披肩,將她的銳利沖淡了一點,但依然奪人眼球。
明婉月心頭一震,這女人有種渾然天成的霸氣,儘管看的出是後天修煉佔多數,但是還是很有太后的威嚴,保養的極好,看起來也是年輕極了。
若不是說這是南天烈的母親,她還以爲是姐姐呢,就遠遠的站著望著,明婉月都有一種矮人一截的感覺,無意中她直直的挺立了脊樑,讓自己儘量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