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把鶴慶叫道跟前,纔跟他說:“這幾天的我一直昏昏沉沉的,也沒細想便答應你出兵,如今總覺得不對勁,但也不知哪裡不對勁,所以等我們到了宛城之後,我帶人去與雷術匯合,你帶小股人馬在城外守候?!?
鶴慶不解的問道:“到了宛城,還有什麼好守候的?那丁念已經是甕中之鱉!”
青鸞冷冷的看他一眼,認真說道:“小心使得萬年船!你聽我的就是,萬一有什麼事,你也好通知救援。”
鶴慶想想青鸞的話也不無道理,只是此時他們還想不明白宛城到底有什麼危險,青鸞此次也只是憑直覺做了這個安排。
就在第二天的一早,青鸞派去給獨孤長信送信的人,終於穿過齊國軍隊的防區,將青鸞的親筆信交到獨孤長信的手上。
獨孤長信看過信之後,眉頭微皺,思付片刻又站起身來,專注的看了地圖許久,最終只能搖頭嘆息。
劉天磊坐在下面,看獨孤長信臉色不好,略微著急的問道:“殿下,是玄凰將軍那邊出事了嗎?”
獨孤長信點點頭,然後轉身問那個來送信的玄凰營士兵:“你給本宮來送信,路上耽擱了多久?”
士兵仔細想了一下,恭敬的回答說:“因爲中間要通過齊國的防區,我這一路走了足足大半個月的時間?!?
聞言獨孤長信的手一鬆,信紙緩緩掉到地上,沉聲說道:“看來,丁念那裡有高人指點,青鸞危險了……”
劉天磊不明所以,亦站起身問道:“方纔不是還說在鉅鹿嗎?千秋大人既然送信來,想必是不會輕舉妄動?!?
獨孤長信眸色微動,盯著掉在地上的信許久,最終擡起頭來,緩緩的閉上眼睛,長吁一口氣,輕聲說道:“晚了……昨天,王雲送信來說,紫凝無緣無故的讓人扣押了一批青銅山莊的貨物。她必定灰心……恐怕現在已經到了宛城了。”
這話對劉天磊來說,就是沒頭沒腦的,他根本聽不懂,只能也盯著地圖看了許久,根據他多年來行軍打仗的經驗,準確判斷出宛城纔是真正被圍困的地方。但他與青鸞也算熟悉,知道玄凰營驍勇無比,所以安慰獨孤長信說:
“殿下還是多慮了,玄凰營驍勇無比,玄凰將軍又足智多謀,雷術和鶴慶也都身經百戰,就算四面受困,他們必定能找到時機順利突圍。”
劉天磊這番話著實有道理,可是獨孤長信卻仍舊面色沉重,搖頭說道:“爲丁念出謀劃策之人,捨棄上千裡河川,只爲這一出甕中捉鱉,可見他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困青鸞於城中,否則丁念是萬萬不會答應的。此人心智不凡,比本宮有過之而無不及,至少,本宮沒有相讓千里這份魄力?!?
聽了獨孤長信一番剖析,劉天磊也覺得心驚,相讓千里竟然只爲一演一出甕中捉鱉,仔細想下來,也不由的佩服道:“以前只以爲那齊國皇后不過是個賭徒,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膽識,真讓人刮目相看了。”
劉傲在一旁聽著兩人說話,終於聽懂了原尾,心中也有所感,遂小心的插嘴說道:“父親此言差矣,兒子聽聞那丁念是天下第一的賭徒,凡是大賭徒都要有膽魄下大的賭注。下的本越多,收回的利越多?!?
這兩句話讓獨孤長信側目看了他許久,沉默半晌突然對劉天磊說道:“你的兒子長大了,看事越發的通透。如此,本宮也放心把這裡交給你們父子了。”
劉天磊大驚,急忙給獨孤長信單膝跪下說道:“此時三國交戰處焦灼狀態,那姜煜城與慕容玨宸都是百年難出一個的梟雄,陰險詭譎,殿下要是不在此與他們周旋,我魏國必然處於下風。請殿下三思!”
慕容玨宸與姜煜城,一個真小人,一個僞君子,都是曠世奇才,都是狼子野心,獨孤長信一撒手,劉天磊著實獨木難支。
但眼看著青鸞身處危局,他怎能不救?本來因爲東遊一事,青鸞就對他心存芥蒂,他不想再讓她失望一次。
幾乎沒有半分猶豫,獨孤長信走下臺階,站在劉天磊的面前,垂眸沉聲說道:“或許你和天下人永遠都不能理解本宮的心情,但本宮仍舊要做的?!?
說完這一句,劉天磊已經明白,太子殿下心意已決,無法挽回。只能宮湦說道:“請殿下吩咐。”
獨孤長信點點頭,然後沉聲繼續說道:“此次本宮會離開,不指望你們能從姜煜城和慕容玨宸手中掙得半寸土地,只要求你們守住現在所有的,可能做到?”
劉傲此時也在自己父親身後向獨孤長信單膝跪下,與父親齊聲說道:“臣萬死不負殿下所託!”
獨孤長信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去,看似平靜的吩咐道:“本宮這次離開,只帶五千騎兵,剩下的兵馬留下供你斡旋,且本宮離開的消息一定要保密,否則齊國和東夏必有異動?!?
劉天磊和劉傲自然領命,但還是擔心獨孤長信的安危,反覆問道:“殿下只帶五千人馬是不是太少了?那可是齊國十萬兵馬??!”
獨孤長信先吩咐劉傲下去準備他的行裝,然後跟劉天磊說:“宛城裡也有魏國十萬兵馬,只要本宮設法與之聯繫即可,你們這裡驟然少了太多人,容易路出馬腳。休要再勸了?!?
說完他便拿了披風披上。不消片刻,劉傲已經點了五千精兵出來,連路上的水和糧也都備好。
獨孤長信出來便上了馬,不再多說一句,調轉馬頭,低喝一聲,便帶著五千人馬離開軍營。
待獨孤長信離開,劉傲纔敢開口問:“父親真的有把握守住這些城池嗎?”
劉天磊瞪了劉傲一眼,低聲嚴肅說道:“這種動搖軍心的話,我不準你再說!”
劉傲慚愧的低下頭,低聲仍舊問道:“父親難道不覺得,殿下此時太過意氣用事嗎?”
劉天磊轉頭看著獨孤長信離開的地方,淡淡說道:“殿下是個冷血無情的儲君,但對玄凰將軍情有獨鍾,不知是福是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