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把江婉一把丟到了牀上,竹板牀發出了咯吱一聲的聲音,大漢不緊不慢的開始解自己的腰帶,一雙眼睛賊溜溜的打量著江婉,眼神裡有一絲嫌棄,看著江婉那有些粗壯的身材,開口說道
“若不是有人出錢,就你這樣的,送給我我還不一定要呢,臉色蒼白的跟死鬼一樣,身材還那麼粗壯,百花樓隨便找個姑娘都比你好看……”
大漢的解開了腰帶,露出了他那粗壯的上半身,而就在此時,江婉的眼神卻陡然放大,淺琥珀色的瞳孔裡倒映出門口那穿著白色長袍的絕世風姿,看到男人嘴角帶的清淺笑容,她的心裡感覺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我雖不想打擾,但是既然碰到了,自然要拔刀相助,欺負弱女子可不是大丈夫的行爲哦……”
又一次聽見了這個溫柔的聲音,江婉居然感覺到鼻子有一些酸,強撐了那麼久,不知爲何在看到他臉上那溫柔和煦的笑容的時候,自己的堅強自己的鎮定全部被土崩瓦解,飄落成塵土。
她心裡有些苦澀,卻也似乎有一些小女生的甜蜜,這……,似乎不是好現象。
白袍男子依舊是上午時分的裝束,此時卻在她如此狼狽的時候出現在她的面前,帶著笑容,似乎像是從天而降一般。
不過江婉也只是呆了一瞬,便有些苦澀的笑了笑,她如今連江府的那幾個牛鬼蛇神都沒搞定,又怎麼有時間來想這些呢。
“奶奶個熊的,你們是什麼人……”
壯漢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十分不爽的轉了過來,一雙眼睛裡滿含著陰霾的盯著眼前的白袍男子,而在看到他身後的兩個隨從的時候變了臉色,他對付眼前這個男人可能還行,但是對付三個人自然沒有絲毫勝算。
“榮狄,榮春,把這姑娘救出來……”
榮狄榮春領命後,恭敬的朝著眼前的男人抱了抱拳,兩人就連佩刀都沒有抽出來,而在瞬間,便把眼前的這個壯漢給制服了。而眼前這個壯漢幾乎沒怎麼掙扎,被他們制服後也只是鬱郁的吞了吞唾沫,開口說道
“左右都是個死,格老子的,給老子個痛快……”
江婉眼神清冷,幽幽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壯漢,靜靜的看了他半晌,如今就算殺了他,也沒什麼用處,而她若是綁了帶回府上去,也說不定這個男人幫襯著李氏反咬她一口,那她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白袍男子看著她眼裡的神色,便知她的爲難之處,十分體貼的朝著江婉開口說道
“若是你信我的話,這個男人便交由我來處理如何,姑娘住在哪,在下好人做到底,送姑娘回府……”
江婉猶豫了一會,看著男人眼裡的那真誠的目光,便沉默的點了點頭。上了馬車,馬車顛簸的順治之前的原道開始返回
車裡的氣氛十分的沉默,都沒有人說話,江婉也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瞟一瞟車外,她如今更關心的自然是回去如何應對李氏與江醴。
“你家住在哪?……”
馬車一簸一簸的駛進了城內,白色衣袍的俊逸男子打破了沉默,琉璃般的璀璨眸子彎成了一個溫暖的弧度,微笑著看著她。
而這麼溫暖的笑容也讓江婉的心漏了一拍,穩了穩心神,清冷的聲音裡有些疏遠的開口說道
“送我到大道上停就行了,不必麻煩公子送我到門口了……”
江婉的眼低垂著,眼神裡十分的平靜,她如今不想跟他有任何的拉扯,她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要一步一步的在江府裡走下去,只有在江府裡立下了腳,她纔有可能能干涉自己的婚事。
白衣公子的笑容淡了些,他感受到了眼前女人的疏離,而她那瞳孔裡的堅定的神色是他所讚賞的,這個姑娘定是個有主見的。而他也向來不喜歡那些個看上去“弱柳扶風”“百依百順”的大家閨秀。
白衣公子的眼神閃了閃,心裡對這個姑娘有一絲欣賞,他從懷裡摸出來一個小巧的玉牌子,朝著她說道
“這個牌子留給你,生命垂危的時刻拿出來,能救你一命,好好收著吧,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顯出來,還有我叫莫君廷,過些日子我便要離開了,有緣再見吧……”
他說完便不在開口,他也不知爲何,原本聲望極高的肱骨之臣纔有的牌子他卻十分想送給她,或許是她眼裡的堅強打動了他,而原本他也想看看她到底是哪家的小姐
可是想想還是算了,他得尊重她,既然她不想讓他知道的話,那就算了吧……
“謝謝……”
江婉並沒有推辭,她十分清楚,自己十分需要這個東西,這個男人的身份定然不簡單,而他能給她這麼一個保障已經是對她如同再造了,她眼神裡閃爍著動人的星光,定定的看著眼前的莫君廷。
她心裡深刻的知道,這一次別過之後,或許這一輩子他們都沒有在見的機會,不過即使如此,她也會一直記得他這一塊玉牌的恩情,她緊緊的攢這手中的玉牌,張了張脣,開口說道
“我叫江婉。”
“婉……,恩,你倒是挺襯這個字的,不過我倒是覺得你更襯梅字,梅古來便是傲骨,傲骨寒梅,倒是與你有些像……”
江婉黑色的瞳孔深如一灣清冷泉水,而讓莫君廷感興趣的是,她明明只有十三四歲,卻爲何有這麼老成個堅定的眼神,而這些恰恰都是他缺少的,莫君廷眼神裡有絲苦澀。
如今他十七了,肩上的擔子很重,但是他卻一點也不想擔起來,他看了看江婉,眼神微動,啓了啓脣,看著她跳下車的背影,怔怔的出神。
“陛下,要不要跟上去?”
莫君廷收回了眼神,清淺的勾脣一笑,搖了搖頭,道
“不用了,回去查查便是,揚州姓江的,若不出朕所料應當是江州刺史江醴,侵犯那位姑娘的男人帶回去關押起來……哎,就把他流放吧,”
白衣男人擡了擡眼,眼神裡有些糾纏,咬了咬牙,閉著眼說出了那幾個字。
榮狄榮春兩人尊敬的應了,看著自己的主子的神色,不由得覺得有些苦澀,但是也只是默不作聲的坐在了馬車外邊,駛著馬車朝著他們住的地方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