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她們說,說你是妖孽!”小紅恐懼的說。
“妖孽,誰說的?她們又究竟是誰?”
聽完小紅的話,雲(yún)娘心裡一陣莫名驚詫。平生雖說不上信奉鬼神之話,怎會和妖孽沾上關(guān)係,真是莫名其妙。
“她們......她們不讓說。”小紅怯生生地說,就像生怕自己的話被別人聽去了一般。
“這裡沒有外人,但說無妨!”雲(yún)娘微微蹙眉,神情專注的看著丫頭小紅。
小紅低著頭,小小的嘴脣緊閉著。手裡面使緊摞著自己的小手絹,在手心裡面打著轉(zhuǎn)轉(zhuǎn),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
雲(yún)娘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小紅的手心。
“這,小姐,使不得,使不得呀!我可不敢收。”小紅慌慌張張的把銀子塞還給雲(yún)娘。
“哎,你我之間何必如此多禮!我把你當(dāng)自家妹妹,這些東西送給你又何足掛齒。你要是不收,姐姐可要生氣了!”說完,雲(yún)娘故意裝出一幅不高興的樣子。
那麼一錠銀子放在誰手裡能不動心呢。小紅自幼長在白府,雖說是吃穿不愁,但身邊的閒錢甚少。這樣一錠銀子,當(dāng)?shù)盟粌赡甑馁旱摿恕?
銀子在兩人的手心裡面推搡了幾下,最終小紅還是把它放進(jìn)了自己的腰包。
“小姐,其實我一直覺得你看著像是好人,一點兒也不像她們說的那樣!”
“她們說得哪樣?她們又究竟是誰?小紅妹妹,這裡沒有外人,但說無妨!”
雲(yún)娘徹底打消了小紅的顧慮,只聽小紅把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娓娓道來......
白家世代經(jīng)營著香辛料的生意。這些年在白家老爺?shù)拇蚶硐拢准业纳飧切佬老驑s,蒸蒸日上。成爲(wèi)富甲一方的豪門,生意更是遍佈全國各地,連皇宮裡都用著白家的香辛料。
只是這白家自祖輩起,人丁就不興旺。白家老爺是白家的獨子,沒有旁系親戚。白老夫人原本也是官宦之女,可惜家到中落。嫁到白家後,生下白家大公子,便撒手人寰。爲(wèi)了白家香火考慮,白老爺在大太太死後,又娶了三個小妾。只可惜這三個小妾除了有一個給白老爺生了個兒子,其他兩個妾室一直沒有動靜。
二年前,白家老爺病故。可奇怪的是,白老爺竟立下奇怪的遺囑:白家子嗣若想繼承白家產(chǎn)業(yè),必須婚配後方可。
奇怪的事情還不止這一件,自白老爺過逝後,白家兩個未有子嗣的妾室全都莫名死去。連官府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有人傳言,說是白老爺鬼魂作遂,不放心自己的那兩個妾室,把她們一併帶去了。
白家大少爺在老爺過逝後,也不問家中世事,常年在外,說是去遊山玩水去了。前些日子白家大少爺纔剛剛回來,可剛回來沒多久便得了怪癥,遍尋名醫(yī)都治不好。
正當(dāng)這時,雲(yún)娘師徒二人偏偏到訪,說是白家大少爺?shù)哪镒印0准叶蛉苏垇淼慕朗總餮裕f雲(yún)娘師徒二人是妖孽化身,給白家?guī)砹嘶逇猓钟衅渌颤N不幸的事情會發(fā)生。這才把白家上上下下的丫環(huán)下人給嚇了個遍。你說既然如此,那些丫環(huán)、婆子能給他們二人好臉色看嘛!
聽了小紅講完,雲(yún)娘覺得費夷所思,又疑點重重。
白家老爺剛過世,那兩個小妾就一併歸西,說是鬼魂作遂。咱是新時代的兒女,這等唯心主義世界觀定然說不過去。如果不是鬼魂作遂,那兩個白老爺?shù)男℃谰鸵欢ㄊ侨藸?wèi)而死。誰這麼歹毒,連兩個女人都不放過。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
再說那白秋波,爲(wèi)什麼要在親爹老子過逝後就不問家事,常年在外呢。難道是爲(wèi)了完成父親的遺訓(xùn),找人成親?白老爺子是個重承諾之人,臨死前叫白秋波完成自己的親事,這倒是有所可能。白秋波失蹤那兩年,莫不是在尋找自己的下落。
可是上回親看見白秋波還風(fēng)流倜儻、羽扇綸巾的,怎麼好端端就生病了?
雲(yún)娘忍不住好奇的問小紅,“你家大少爺?shù)玫氖鞘颤N病?”
“我也不清楚,大夫只說是癡癥。好端端的連人都不認(rèn)識了,有時侯還發(fā)瘋似的打人。我們這些下人們都不敢靠近他。”
癡癥,不認(rèn)識人,還發(fā)瘋打人?這說的是上回自己親眼見到的那個白秋波嗎?雖然上一回在德雲(yún)酒樓,自己略施小計,整治了下自視甚高的白家大公子。但看他那幅捉弄人的模樣,還有財大氣粗的樣子,會得什麼癡癥?這裡面一定有所隱情。具體什麼情況,一定要見到白秋波才知道。
想到這,雲(yún)娘又問道:“你們白公子住在哪裡?你能帶我去見見他嗎?”
小紅爲(wèi)難的擺擺手:“不行!不行!我現(xiàn)在對你說這麼多已是不可。要是讓她們知道我這麼多嘴,一定會打死我的!”
說完,小紅收拾收拾東西,一幅想快步走出門外的樣子。
“等等,小紅。”雲(yún)娘上前一步,拉住她,“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你們白家現(xiàn)在誰作主?”
“自白老爺過逝後,白家上上下下全由白二夫人說了算!”
“哪個白二夫人?”
這回小紅沒有再回答雲(yún)孃的問題,趕緊拿著東西,慌慌張張的快步走了出去。走的時候,還不時望一望,像是生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了似的。
雲(yún)娘心中一陣?yán)湫Γ斑@丫頭,實在太膽小了!”
小紅剛走出去沒多久,林德立就走進(jìn)了房內(nèi)。雲(yún)娘早就和他說好,站在屋外即可。剛剛小紅所說的那席話,林德立在外面是聽得是真真切切。
“師傅,你怎麼看?”雲(yún)娘問道。
“這個白家,沒想到人丁不多,事情卻這麼多!”
“怎麼,師傅,你也覺得這裡面有問題?”雲(yún)娘笑著問林德立。
“什麼鬼魂作遂,白老爺顯靈,這些都是癡話!白家大公子前一陣子我看他還好端端的,無來由怎麼會患了癡癥,還瘋了!這些東西騙騙無知小兒和婦孺差不多,誰會輕易相信!”林德立帶著幾分憤怒的語氣說道。
雲(yún)娘心裡偷笑,想不到師傅雖然年將半百,卻也不糊塗。我只說他吃的是古代的糧,思想也應(yīng)作古。卻沒想到他也竟不信鬼神那套,而且還很開明。果然不愧是我的師傅!
林德立看著雲(yún)娘似笑非笑,一個人偷著樂的樣子,說道:“雲(yún)娘,你還怎笑得出來!我原本把你嫁入白家,是想完成你小姨的願望,成就一段佳緣,也省得讓你留在我身邊受苦!可是,你看今日情景,這白家有如此之多稀奇古怪之事,如果我把你嫁入白家,只怕你也會兇多吉少呀!你,你怎還笑得出來!”
說完,還長嘆一口氣。
“師傅,聽你這意思,你是不想把我嫁過去了?”
“這,這還不由我說了算。”林德立原本是爲(wèi)雲(yún)娘考慮,才說出剛纔那一番話。但是真正要退婚,在那個時代可沒有那麼簡單的。
雲(yún)娘看著林德立,說道:“師傅,我自然知道此事沒有那麼簡單。只是我們初入白家,還有許多事情沒有搞明白。唯今之計,先是要弄清白家對這門親事的態(tài)度。憑什麼憑白無故說我們是妖孽,招來晦氣。如果他們白家不認(rèn)這門親,我們也要討個公道,免得退了親,還要被別人落下口實。”
雲(yún)娘這番話,正巧說得林德立的心坎裡去了。看見林德立認(rèn)可的點了點頭,雲(yún)娘接著說:“還要弄明白,那個白家大公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情況。好端端的怎樣得了癡癥。如果是白秋波親手寫下休書,我們方可撇清關(guān)係,免得日後讓別人說是非。”
自上次遇襲之後,林德立就感到雲(yún)娘像變了一個人。處事方式果敢、大膽,而且一板一眼,有理有據(jù),甚有遠(yuǎn)見。有時,甚至連自己這個當(dāng)師傅的都自愧不如。聽了雲(yún)娘剛剛那席話,林德立心中的這種感覺更強烈了。
“雲(yún)娘,你是說......”
“是的,我們明天就去會一會那個白家二太,看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神通廣大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