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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章 構架十二

謝明弦當然不會傻到真的去在故鄉開展羣衆工作,更沒有去繼續想平靜如常的父親,還有死活不肯開口解釋的弟弟追問。謝明弦直接去拜訪了村幹部。

村長劉春生很晚纔回來,因爲謝明弦母親的去世,還有謝明弦本人的出現,作爲村長的劉春生已經在這緊張的春耕時候耽誤了不少功夫。幸好謝明弦沒有與劉春生攀談,這讓劉春生有了繼續下地工作的時間?;氐郊裔崴l現謝書記竟然親自等在屋裡面,劉春生嚇了一跳,他緊張的問道:“謝書記,是不是我哪裡安排的不對?我已經派人給部隊的同志安排了宿營地。”

謝明弦笑道:“劉春生同志,你的工作乾的很好。我這次來可不是要想你質問什麼。我這次是真的來想你請教的?!?

劉春生聽謝明弦這麼說,纔算是穩住了情緒,“謝書記,您要我彙報哪一方面的工作?”

“不是彙報,我是真的向你來請教的。”謝明弦很認真的說道,“我這一直沒有回來,卻不知道我家裡面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我希望劉春生同志你能本著實事求是的態度向我介紹一下情況?!?

劉春生摸不清謝明弦到底是個什麼態度,如果是要來興師問罪的,其實大可不必搞的這麼複雜。把劉春生叫去狂批一通,謝明弦還是絕對能辦到的。甚至根本不用對劉春生說什麼,謝明弦如果真的想對他家裡面採取什麼政策,從上面一道批文就能解決問題。所以劉春生不得不有點相信謝明弦是真的想來了解情況。

大概判斷出謝明弦的目的之後,劉春生的臉色就更難看起來。“謝書記……,這個情況我也不是很瞭解。”

謝明弦或許不瞭解故鄉的情況,不過對劉春生這等村官還是有足夠了解的。若是把村裡面治理的很好,他只怕早就開始大說特說,肯定有什麼問題劉春生根本不敢提,這纔會如此推託。不過謝明弦不能對羣衆如何,對付劉春生還是毫無難度。

板起了臉,謝明弦語氣平淡的說道:“劉春生同志,如果你不肯和我談,我也不逼你。我可以給縣裡面打報告,讓他們派人來和你談。如果縣裡面的同志也覺得有些事情不方便說,那我可以給省委打報告,讓路輝天同志派人來和你們談。如果還是不行,我可以請路輝天書記親自來和你們談。不過,你覺得有這個必要麼?”

聽完這話,劉春生嚇得臉都白了,他連忙搖手,“謝書記,您想問什麼就問,我一定說,我一定說啊?!?

“我現在是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我想請你親自給我說一說和我們家有關的事情?!敝x明弦板著臉繼續說道,“我們們家人也都在,想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想來也就是些鄰里的衝突。想來你也知道我在村裡面根本不受待見,這些事情能有多大的事情呢?你直說就好了?!?

聽謝明弦先給彙報情況定了個調,劉春生心中的畏懼稍微減少了一些,他吞了口口水之後說道:“謝書記,我也只是說說我知道的。若是我說錯了什麼,您可別生氣?!?

謝明弦給劉春生拉了把竹凳子,自己也坐在一張竹凳子上,“有什麼說什麼?!?

劉春生坐在凳子上,想了想就開始說起來,“謝書記,這次您母親不在了。本來您父親是準備把您母親給下葬的。不過村裡面的一些老人家說了,都是謝家長房的人。他們說這妾是不能埋到祖墳裡面的,沒這個規矩?!?

說完之後,劉春生自己觀察了一下謝明弦的表情,卻見謝明弦神色竟然沒什麼太大變化,就停下來再也不敢繼續往下說。

見劉春生不繼續說下去,謝明弦問道:“那你作爲村長,你怎麼解決這件事的?”

“我這個村長??!被選的時候就有些問題?!眲⒋荷苁菭戨y的說道。說完這話之後,劉春生想了片刻,乾脆直起腰板看著謝明弦的眼睛說起來。

“謝書記,你也知道,村裡面你們謝家是大戶。你當了大官之後,謝家的人可是想著借了你的名頭辦事。最初的時候縣委書記和縣長也不太敢得罪他們,選出來的村長也是謝家的人。結果咱們村和鄰近幾個村鬧了一次搶水的事情,謝家打傷了人家村不少人。結果還把你的名頭給搬出來,說就是告狀,有你在,鄰村的也告不贏。這件事當時就這麼過去了。可是鄰村裡面有人當了兵,後來轉到了政法委工作。這件事就被捅到上頭去了。路輝天書記極爲惱火,親自派人過來處理此事??h委書記、縣長都記大過免職。新上來的縣委書記和縣長哪裡還敢放鬆此事,打人的被抓了,判刑了好幾個。村裡面凡是有姓謝的當官的,統統給免了?!?

謝明弦這下算是明白了基本問題到底出在哪裡,他甚至覺得有點明白爲什麼路輝天居然要派一個連給自己當護衛?!澳俏壹矣袥]有人捲到此事中去了?”謝明弦問道。

劉春生見謝明弦真的沒有生氣,心裡面也是大定。他說道:“謝書記,我比你大幾歲,村裡面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你父親當年很厲害,得罪了村裡面不少人。你家出了你這麼一個大官之後,原本想在土改中背後弄你父親的人也不敢動手了。就我所知,原先他們是想通過你家是地主這件事狠狠整你家呢。那次的事情之後,村裡面要你父親出面幫忙,謝家吆喝著縣長算什麼,他們上頭有人。可你爹是死撐著根本不動。這下謝家看你家根本幫不上什麼忙,對你家就更差了,經常找你家麻煩。你把老太太接走之後,不少人說你要把全家都給接到省城去??傻攘丝煲荒甓紱]動靜,這下說三道四的人更多了。我們劉家也沒謝家人多,說話也不管事,謝老爺子沒辦法才把老太太請回來。”

聽到這裡,謝明弦的神色終於變的難看起來,他用一種乾澀的嗓音說道:“劉村長,出了什麼事你都給我講清楚,什麼都別瞞我。聽到沒有!”

劉春生見謝明弦是動了真氣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天夠涼,還是謝明弦的聲音夠狠,他忍不住稍微打了個哆嗦,“謝書記,您也知道您母親就是劉家的人。不過你舅舅家當年破落了,有說法要把你娘給賣了。後來也不知道你爹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他出了一大筆錢娶了你母親做小。那時候謝家長房的人正好在和我們劉家爭地,從那時候就用這個看不起我們劉家的人。可是那地最後還是被你爹給弄到了,所以長房的那些人對你家就懷恨在心。我們劉家的人也因爲被人總是在說這個,也不喜歡你家。所以那時候您可是受了不少委屈……”

謝明弦萬萬沒想到本想問最近發生了什麼,卻連陳年老賬都給牽出來了,原來母親和自己受了那麼多歧視居然是這麼一個原因。愣在那裡半晌,謝明弦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離家就是爲了逃離那絕不善待自己的人,逃出來之後,謝明弦加入了革命大家庭。國家國家,人民黨以國爲家,有這些一起出生入死流血流汗的同志,建立起屬於人民黨的功業。然而在鄉間的矛盾卻到現在還沒有徹底解決。

“你們作爲村幹部就沒有鬥爭一下?”謝明弦冷冷問。

“縣裡面對咱們村的事情是不肯插手的。因爲搶水的事情和臨近幾個村結了冤仇,縣裡面連合村的事情也不願意再惹這個麻煩。臨近的幾個村原本被您的名聲嚇住,現在看謝家根本也沒有說的那麼厲害,人家也不願意和咱們村合併。要不您看咱們村怎麼還是這個模樣!”劉春生頗帶怨氣的說道?!?

謝明弦接過話頭,“所以村裡面就把怨氣都撒到我家頭上來了?”

這次劉春生不敢接這個話頭,因爲感到極爲爲難,劉春生是坐立不安。過了好一陣,他才說道:“謝書記,我也參加過不少縣裡面的會議,我也知道中央三令五申不允許對領導幹部家屬搞什麼特殊化待遇,我知道您也是真爲難。您這次帶了這麼部隊的同志來。我覺得您就讓部隊的同志擡了棺材發殯。人埋了這事也就過去了。部隊的同志幫著發殯,那些謝家長房的人怎麼都不敢攔著。”

謝明弦這下總算是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明白湖北省委書記路輝天也是如何有手腕的一位同志。就這麼百十號同志簡簡單單的舉行一個葬禮。既全了謝明弦的面子,也能有效的震懾謝家的長房。最重要的在於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這個問題。即便有人拿這件事說事,路輝天也能一力承擔下來。等謝明弦走後,謝明弦的故鄉還是暫時維持現狀,以後有大把的機會來解決此事。從行政手段上看,的確是非常值得學習的經驗。

但是謝明弦心中的怒火卻被加倍的煽動起來,不是對路輝天,而是針對那些曾經讓謝明弦受過那麼多罪的傢伙。如果按照路輝天安排好的路數來做,至少謝明弦是對這些宗族勢力的屈服。路輝天治理湖北的時候完全可以這麼處理,但是謝明弦卻不願意就這麼繼續認輸下去。

又在一些問題上與劉春生交流了一陣,謝明弦這才起身告辭。

從劉春生家裡面出來,謝明弦沒有直接回自己家,他先去了自家舅舅家裡面。對這麼一個位高權重的外甥來訪,謝明弦兩個舅舅全家都整個被驚動了。聽謝明弦只是要舅舅家出幾個年輕後生幫忙,他兩個舅舅家是滿口應承。謝明弦費了好大勁才忍住,沒有讓自己詢問舅舅,當年他們家到底是要把自己母親賣到哪裡去。即便如此,謝明弦也覺得渾身不自在,給舅舅家留了些禮金之後,他就匆匆告辭。

在部隊的營地裡面住了一晚上,謝明弦幾乎是整夜未眠。以前的種種事情都能夠依照一個脈絡聯繫起來,讓謝明弦感到有些豁然開朗的感覺。不過這個心結卻是長年累計,也不可能就這麼一天就冰消雪解。所有的癥結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那就是謝明弦的父親。

謝明弦也不是傻瓜,即便受了外人的氣,謝明弦都不是太放在心上。他最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的父親在劉春生的描述中是一個極有手腕,頗爲精明強幹的人。爲了娶謝明弦的母親,也是花了偌大的精力與錢財的。那麼這麼一個人,在謝明弦受到欺負的時候,爲什麼就不肯站出來給謝明弦稍微撐一下腰,至少稍微給謝明弦打打氣。哪怕是做不到這些,說幾句能夠溫暖人心的話,謝明弦的父親總是應該能夠做到的吧?

但是謝明弦從來沒有這樣的回憶,一次都沒有。鼓勵、支持,乃至爲了成功歡慶,這都是謝明弦在書本上讀過,直到加入了人民黨之後才親身體會過的東西。在他父親身邊的時候,謝明弦感受到只是再平淡不過的冷漠。想到這些,謝明弦就不能得出一個深深的疑問,難道自己就讓父親這麼失望麼?從小被老師稱讚,後來考取功名,這放到任何家族裡面都算是很不得了的事情,難道在謝明弦的父親看來就那麼不值一提麼?

死前想後,謝明弦覺得腦子裡面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報口令的聲音把謝明弦從睡夢中驚醒,擡起頭,卻見天色微明。外面的部隊已經開始早操了。謝明弦看著支撐著帳篷的竹筋,一時竟沒有想不起自己身在何處。他也在部隊幹過,其實人民黨中高層幹部中鮮有未曾從軍的人。這熟悉的操練聲一度是同志們生活的一部分。

幾乎是本能的爬起來穿衣服的時候,謝明弦纔想起自己已經身在故鄉,此行的目的從探望母親變成了奔喪。一想到母親,謝明弦的眼淚又流了出來。捂住嘴無聲的抽泣了一陣,謝明弦才起身擦了臉。

走出帳篷,看著天邊的朝霞,謝明弦知道,今天是他一定要鬥爭的一天。是鬥爭一定要勝利的一天。打起了精神,與同志們吃了簡易的野戰伙食,謝明弦與秘書一起大步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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