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事物都是流逝過快的,未晚看著天邊漸漸消失的彩色心裡不甚唏噓。可事物的新陳代謝本應(yīng)如此,明天的傍晚它依然會出現(xiàn)吧。想通了,她就不糾結(jié)了。未晚作勢想趴在天臺的橫欄上,‘懶癌’晚期了吧。
易遲暮看著她眼看就要趴在了那,眉頭皺起。冰涼的欄桿泛著冷光,冷漠的告訴他自己有多涼(=0=)。。。這麼涼的地方,她還真的可以舒舒服服的趴在上面?
抓住了她的肩,在她舒服?的爬上去的前一秒把她帶進自己的懷裡。未晚紅著臉被他突然的動作擋在胸膛,不能動彈。
“這麼涼的地方說趴你就趴了?你是軟體動物嗎?”易遲暮冷著臉,囉嗦著他以前從來不會關(guān)心的小事情。
‘哼。。。QAQ,你纔是軟體動物呢,嚶。’不敢反駁的人只敢在心底腹誹。
“記住,可以隨便躺隨便趴的地方永遠只有我的懷裡,懂?”這句話他是認真的,他可以給她最舒適的懷抱,最適宜的溫度,最安全的港灣。其他的,他不放心。
“哼~”
這是什麼反應(yīng)?易遲暮很不滿意,他說的不是情話,是承諾呀。低頭想看清未晚的表情,可是隻要觸碰到她的臉就會被迅速躲開,易遲暮很幼稚得不開心。
未晚不知道怎麼迴應(yīng),只是埋頭在他胸口胡亂的蹭,抱著易遲暮的手臂漸漸勒緊,彷彿在告訴著他此時自己的心潮是怎樣澎湃。
被她這樣蹭來蹭去,易遲暮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情要好很多。這是個新的發(fā)現(xiàn),他卻一點也不意外。是呀,和她有關(guān)的發(fā)現(xiàn)他都不意外。
天色已黑,這座城市像極了剛甦醒的野獸,霓虹燈是它的華服拂過一棟棟高樓組成背脊與鱗片,匍匐沉沉在他的腳下。
“跟我來。”易遲暮含著笑,把懵懂的人牽到了天臺的另一面。
未晚呆了呆,她沒有想過暮天大廈頂樓上還別有洞天。
暈黃的燈光在剛垂下的夜色裡跳躍,溫暖的氣息蔓延在整個天臺,灑在各色的植物花朵上。一片植物中,有她知名的,也有她不知名的,甚至沒有見過卻格外奇異的。有些彎彎曲曲的藤蔓攀巖在燈柱上,伸向光明的觸角一直停歇不下。
和燈光一起浮擺不定的還有角落裡一個竹藤吊椅,‘果然,夜晚裡,陽臺和吊椅更配哦~’未晚腹誹。
腹誹歸腹誹,她還是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景色是很漂亮的。坐在吊椅裡,輕輕的踢腿未晚才感覺到舒適。所以你真的是軟體動物?
“很喜歡植物嗎?”未晚喜歡植物這一點是昨晚慕辰告訴他的,所以纔有了今天的這個小花園。
“對呀,他們很漂亮。”她認真的說,連忽閃的睫毛都在告訴他:她是認真的。
“恩,最喜歡什麼小動物呢?”
“都很喜歡啊,它們不應(yīng)該被區(qū)別對待的。”是啊,生物不都是平等的嗎,會有獵象獵豹這種人的存在,也是因爲這種人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的吧。
“那蛇或者蜘蛛也喜歡?”易遲暮壞心思的調(diào)笑著,他明白未晚的意思卻故意扭曲著。
“哼!!!”並不想理他。。。
“那我們不說這個,說說從前的事吧。”
“從前?從哪個前?”
“無論哪個都好。”只要是你的。
沉默的空氣在蔓延,遠方是飄忽不定的汽車鳴笛聲,又或者是這個城市繁華的夜生活之聲。
良久之後,未晚才輕聲說起從前。
“額。。。我怕黑是從那年開始的。。。。。。”未晚深吸一口氣,開始帶著不安和焦灼回憶起被深埋心底,卻一直未曾痊癒的過往。
艱辛的過往被提起,孤單的回憶似乎不再那麼難以脫口。
未晚再說起昏暗的樓道已經(jīng)不是那麼的害怕,因爲她看見易遲暮皺的凜冽的眉頭,她就覺得自己應(yīng)該輕輕拿起輕輕放下了。有一個人和你感同身受,心疼著你的心疼,她該開心的。撫平了他的眉間,未晚纔開始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其他。
“沒有父母,沒有哥哥,沒有親人,那五年我就這樣的過來了。”分明是輕快的聲音,卻聽得易遲暮心頭一震。
這些事情慕辰和他說過了,可是他沒有想過當他再親耳從未晚口中得知時,他依然心頭一痛。
“沒關(guān)係的,你看我一個人也可以很好不是嗎。”現(xiàn)在有了你,生活會充滿希望,你就是我溫暖的光,我可以更好。
易遲暮偏頭吻了吻自己肩上的腦袋尖,暖著手心的手。
“你很棒。後來呢。”
後來?
“沒有去過其他城市,因爲擔心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回來會看不見我,萬一他們又走了,我要怎麼辦?”沒有看見不同的日落,沒有看過不同星辰,未晚就像一個紮了根的枯樹,植根在了一沉不變的老房。
和幾年前不同的是,這棵枯樹已經(jīng)悄然發(fā)芽,恢復(fù)生機。
聽著她毫不在意的語氣,易遲暮覺得自己簡直實在找虐。他想要未晚解脫,可是他自己的心疼憐惜要怎麼解脫?
傾聽和了解是情侶必不可少的步驟,未晚不知道要找什麼時機坦白在他的面前。這樣很好,她終於可以依靠,不在無枝可依。
“和慕辰認識是因爲一場狗血劇。。。”
一場狗血大局被她說的潮起潮落,連易遲暮都被說的表情柔和很多。他沒有想過原來他想度過一生的人曾經(jīng)離他如此之近。
五年前?他想起的只有一個個忙碌工作的夜晚,一場場虛假的應(yīng)酬,一件件無聊的事情。在遇見未晚之前,易遲暮的生活一成不變呆板又無趣,他就像是孤寂的沙漠,沒有大海的波濤四起,沒有雨林的危機四伏,安靜的彷彿在等一場不可能的雨。
後來,一場雨解救了一個人。
易遲暮看著夜空裡沒有星辰的黑色,目光沉沉。
“蕭寒是誰,程梓瑜又是誰?”
額。。。。爲什麼會提這兩個人?易遲暮突然的疑問讓未晚摸不著頭腦。從他的肩上擡起頭,表情困惑的問:“爲什麼這樣問?”。
驕傲的易遲暮怎麼可能告訴她:哼,我吃醋了,我很不開心在過去沒有我的日子裡,你有我不能插手的感情。
這些話,他怎麼告訴她呢?
未晚還是第一次看見他有吃癟的時候,不得不承認她很解氣啊~
蹬鼻子上臉的開心極了,滾圓的眼睛溢滿了光澤,一臉興奮的指著易大總裁,愉快的問:“我知道了,慕辰告訴你的對不對?!!!你!吃!醋!了!”
不開心的心事被揭穿,易遲暮也沒有惱。只是垂著眼睛看著她燈光下的小臉,冷哼一聲。
“哈哈哈哈哈~~~~你易遲暮也會吃醋呀!~”繼續(xù)蹬鼻子上臉。
看著她越發(fā)不可收拾的笑聲,易遲暮深深的覺得自己有必要管管了。易遲暮溫暖的手掌毫不客氣的握住了囂張的臉,未晚被他弄的只能嘟著嘴,嗚嗚的說不出話來,怨憤地看著易遲暮似笑非笑的臉。
‘你放開我!!!!’欠管教的人只能在心裡控訴。
‘怎樣~’易遲暮毫不理會幽怨的眼神,低頭只看紅潤的嘟嘟嘴,表情繼續(xù)囂張。
‘嗚~~’一個方法不行,就另闢其徑,未晚你也很懂嘛。
看著眼前那雙溼潤的眼神,易遲暮只覺得自己掉進了一方沉靜的潭水之中。她的眼睛實在好看,就像此時此刻可憐又無助的時候最讓他沉醉。溼熱的呼吸鋪撒在自己的手背上,易遲暮覺得自己的心都是滾燙的。終於觸碰到紅潤的脣時,易遲暮才把這一整天的想念都發(fā)泄出來,狂熱又意料之中。
他像個野獸,把自己深愛的女孩抵在椅背上,狂風烈雨的疼愛。
良久之後,才趨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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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晚偷偷摸摸的打開自己家的門,回過頭看著臺階下的易遲暮快速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易遲暮看著某人誇張的手勢,也萬分配合的?點頭,眼神裡帶著調(diào)笑。也是,盡了興的人現(xiàn)在怎樣都可以嘍。
爲什麼自己要如此偷偷摸摸的呢,那因爲她萬分鬱悶的發(fā)現(xiàn):由於某人剛纔過於興奮的啃,她的嘴巴腫了?!!嗚嗚QAQ。。。
現(xiàn)在,家裡的燈是亮著的,那就說明哥哥在家。這個樣子怎麼能讓他看見呢。QAQ未晚看著一臉酣暢的‘罪人’心裡一陣鄙視。嗚~
提起勇氣,打開門。未晚準備以光速閃進,可是。。。。事實上她卻用光速撞上了一面‘牆’,額。誰來告訴她,池向月爲什麼會沒事幹的站在門前?!!
他會站在門口簡直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以他池向月的眼力和耳力,如果連‘她開門開了三分鐘’這種動靜都聽不出,那麼五年的血腥風雨裡,池向月這個人早已不在了。
他站在這裡只是好奇,開個門爲什麼需要那麼久?!直到看見樓梯上正仰頭暖笑的人他才知道:有情人眷戀不捨難以分離,也是人之常情。他的眼前突然浮現(xiàn)了另一個女孩目光似水的小臉,心癢大概是這個時候才發(fā)覺的吧。
看著易遲暮‘酒足飯飽’的模樣,池向月莫名的不滿。
揉著額頭,未晚即使想控訴也不能擡頭。瞟了一眼臺階下的人,低著頭迅速飛奔進去。‘易總,你好自爲之,我先走一步!!’不仗義的人。
‘真的是一隻兔子。’易遲暮當然不會計較她的不仗義,相反眼神卻溫柔的跟隨。
畫外音:所以我呢??我呢!!!(池向月跳腳中)
池向月輕咳一聲,提醒某個人回神了。
“上來坐會?”有人毫無誠意的邀請。
易遲暮仰首看著不同往日的人,情緒分毫不露。這個男人的氣場,連他都不能小覷。男人會懂,有些較量。
“不了,謝謝。”某人逞強想自己面對,那自己還是暫時不出現(xiàn)的好。
既然不上來,再好不過了。某哥哥點頭示意後就毫不留情的關(guān)了門,易遲暮悠閒下樓,他還是多點耐心比較好。
夜很長,我們來日方長。